为了脱离这个话题,临风仙尊立即道:“凤都已经悉数掌控,消息厅八千弟子,五成在搜寻柳眉的下落。”
回应他的,只有简洁一个字:“嗯。”
临风仙尊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男人,还是替下属以身挡雷劫、将冰崖抱握在膝头的那个人吗?
冰火峰。
山上连续七天迎来了不速之客。
这不速之客无礼任性,众弟子反倒很稀罕,无他,就是美啊!
时辰又到了,练剑的弟子都心猿意马起来,纷纷朝上殿的那条路上打望。
等了半晌,还没见人影。有些弟子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今天不会不来了吧?”
“恐怕是啊。连续七天,君先生都拒绝了她。”
“就是,脸皮再厚,也是姑娘家啊。”
君烨临窗而立,不安的手指,在窗台上细碎的敲打。时辰过了,她没有来。
“来了来了!”
一个弟子奔走相告。
人群振奋。
练剑的弟子,一招一式更加虚晃起来。
白芙拾级而上,缓缓出现在前往大殿的必经之路上。今天她一身粉色短衫,只及腰上,露出一圈玉白的小腰;粉色长裙,开衩至腰间。裙衫外,一层轻纱罩衫,薄如蝉翼,上面绣着牡丹纹,华丽又不失飘逸。
随着她莲步轻摇,白皙修长的美腿时隐时现,一群弟子看得眼珠子都掉了出来,甚至忘了要假二八经的拦一拦,就由着她走了过去。
君烨看着这一身,也愣了神。
直到白芙走到他跟前,他才呆呆道:“怎么穿了一件破衣裳?这裙子,破得腿都露出来了。”
白芙低头一笑,抬起头看着他问:“这破衣服,好看吗?”
君烨又是一愣,低头看向别处,道:“好看。”
几个大胆一些的弟子,跑到近处,暗搓搓的围观。
白芙也不介意,她伸手,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壶酒,问君烨:“喝酒吗?”
“冰火峰戒酒。”他说。
“你不喝,我喝。”白芙说着,跳到他窗台上,靠窗坐下,仰头豪饮,三口喝掉了一壶,她又从乾坤到中取出另一壶,举壶痛饮,却什么都不说。
围观的弟子低声交谈起来:
“这妖女喝醉了怎么办?”
“喝醉了才好呢!”
君烨也注意到了偷看的弟子,终于忍不住了,问:“你今天怎么了?”
她笑着捋了捋被酒沾湿、贴在身上的纱衣,道:“我很好。”
君烨看着她,又问:“有什么烦心事吗?”
“有。”她睁大了迷醉的眼睛。
君烨又愣了,问:“什么事?”
白芙眸子里泛起醉意,朦胧的笑眼,像极了一个媚眼,蛊惑的声音问:“你想知道?”
“我……听听看。”君烨迟钝的察觉到一丝别样的气息。
“我觉得很孤独。”白芙闷了一口酒,眼神迷离,缓缓道:“十二年前的今日,我的姐妹被人害死,我再也找不到可以一起说话,一起喝酒的人。这个世界上,仿佛只有我,形单影只。”
君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乐天的女子黯然神伤,原来她来晚了,是去祭奠她死去的姐妹。他想到了自己,孤独的修行了三十载,低声道:“谁又不是呢?”
白芙似乎没怎么听君烨说话,醉意朦胧的又道:“她临死之前,跟我说,好好替她活下去。所以,我要活的漂漂亮亮的,我不躲躲藏藏,我随心所欲,就是想让她看到,我很好。”
她仰头,再次灌了一大口酒。
“你别喝太多。”君烨小声的提醒。
白芙伸手,拽住了君烨的衣襟,道:“这么多年,我不敢喝醉。今天你愿意陪我醉吗?”
“我持戒。”君烨小声道。
“戒律就那么重要吗?”她不悦的一声吼,将酒壶重重放在窗台上。
“发酒疯了吗?”一声小声窃窃私语。
白芙猛然回过头去,五指一张,将私语的弟子吸到手中,抓着他的领口问:“你也持戒吗?”
“持……持戒。”
白芙越发不悦,道:“若你不喝,我就毁你清白,你喝是不喝?”
这个弟子还十分年轻,被她出手一吓,已经乱了方寸,此刻听到这莫名其妙的选择,更是一团乱麻。
其余围观弟子纷纷握剑起立,剑指白芙道:“妖女,若敢伤人,定不饶你。”
君烨立即道:“不要轻举妄动。”他说话的对象是冰火峰弟子,不是白芙。
他又道:“连日来,你们也看到了,她不是乱杀无辜之人。”
“我是不乱杀,可我能乱亲乱吻呀!”白芙不买单的恣意坏笑起来:“你们玄门弟子,被一个女妖强吻了,会不会屈辱的想要哭鼻子上吊啊?”
君烨一听,脸都黑了。发酒疯的女人,不可理喻。若任由她胡来,只怕她没命下山。
他道:“你只是想找人陪你喝酒,对吗?我喝。”
“你?”白芙回过头来,看向君烨。
君烨抓起窗台上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口。
“君先生!”弟子们疾声痛呼。
白芙醉醺醺道:“你酒量如何?若陪得不尽兴,我还得亲他。”
君烨垂首,如实回答:“我不知酒量如何。”
没喝过酒,自然不知酒量如何。
白芙松了手,扔开被提住领口的弟子,从窗台一跃进了君烨房间。弹指间,张开一个结界,道:“好,一醉方休,谁也不许打扰。”
房间内的一切,结界看不清,也听不见。
结界外,几个弟子围拢来,安慰着被威胁的弟子:“你小子吓到了吧?”“其实被亲一下也没什么?”“就是,吓得那个样。”
结界内,白芙提着酒壶,歪歪扭扭的走来,君烨陡然觉得氛围不对。
白芙笑道:“君先生,修仙十诫,好像也并不是很重要嘛!”
君烨道:“戒律哪里及得上人命。”
“人命?”白芙似乎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难道那小子,真的被我亲一下,就会寻死觅活?你们修仙之人,也未免太矫情了?”
她迅速上前一步,再次抓住了君烨的衣领,抬眼看向君烨的眼睛,问道:“你呢,你不是也被我亲过,怎么不见寻死觅活?”
君烨呆愣了半晌,勉强笑道:“今日你既然要喝酒,那就喝酒。”
白芙吃吃的笑起来,道:“君先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这清名定是保不住了。”
君烨后背一凛,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与姑娘清清白白……”
话未说完,君烨险些咬到舌头。
“现在还清白吗?”白芙眯眼笑着,解下外衫,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