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爷一听唐丰被打,虽知道必是他惹事在先,可也不能不问清楚啊。正要开口,听她话头又转,便打算先听完再说。
“武二爷这几天都不曾露面,不知去了哪里?不过最后一次见他,他送了这个给我。”李媛拿出一个方形的小盒子放在桌上。“还望黄爷代为收回。”
黄爷看了一眼,虽不知里面是什么,但刘铮拿去送人的东西还能差了!
当然他送出去的东西,他也不敢给他收回来啊!
“武二他出去办一点急事,顾不上留下什么话。既然是他送你的,你还是拿着吧。待他回来,我会向他详述这事。”
李媛一笑:“您都不问一下,我为什么生了唐公子的气吗?”
呃,这个也很重要。“以我对令尊的了解,我相信他的女儿不是胆大妄为之人,其中,是有误会?”
“或许是吧,所以,送回这个,可以澄清误会。”李媛的目光再次落在小方盒子上。“您放心,我们下手有分寸,不会真的伤了唐公子。”
李媛说完,告辞离开了。黄爷没有勉强,打开盒子看去,里面静静躺着一块红宝石吊坠。这个,他见过。
黄爷苦笑,这是被拒绝了吗,没想到啊。这小丫头要倒霉了。
哈森给唐丰找来了新衣服换上,又带他找了大夫,没什么大碍,这才送他回来。患难见真情,哈森不仅没拆穿他的身份,还帮他掩护,马车直接开进存货的大院把他们带出去,避免了被路人围观。
送他回到静园,李媛已经离开一会儿了。唐丰怒气冲冲,倒是没忘了引荐哈森和黄爷认识。两人客套的交谈几句,哈森便告辞了,这两人俱是有话要说的模样,他毕竟是外人。
唐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道:“气死我了,二哥什么眼光,居然看上这么个小泼妇。若不是看她是个女的,我……”
“驸马爷没带侍卫吗?”黄爷随口问道,坐在他原本坐的位置。
“我是那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吗!我不过是过去跟她讲道理而已,又不是去打架的,带那么多人手干什么!真没想到这江陵城中人居然如此无法无天!”
黄爷呵呵笑两声,问道:“您都和李家小丫头说了什么?”
“其实我何尝不是为她着想,让这世上少一个深闺怨妇?”唐丰神色哀婉,充满不被理解的伤痛“她的身份,配得上二哥吗?就算二哥一时寂寞看上她哪一点。咱们都是男人,男人还不了解男人吗?”
黄爷摇头:“我不了解。”
唐丰一噎:“男人对女人的兴趣再多也就两三年,时间一过,再是漂亮,再是有内涵都不管用!门不当户不对,你叫她拿什么站在二哥身边?与其将来落得个失宠伤情,不如先做恶人免了她的妄想!”
黄爷点着头:“确有几分道理。”
“看吧,连您老爷觉得我是对的,是那丫头不知好歹,不识好人心!”
黄爷手中的小盒子在桌子上敲打着:“不是,她没你想的那么糊涂。”
“啊?”
黄爷打开盒子给他看了一眼。
只一眼,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唐丰知道,这个时候,还没有玻璃,也没有什么烧啊,注胶这等高科技。“靠,什么东西,鸽子蛋!”
鸽子蛋,这个形容倒是贴切,确有鸽子蛋那么大。黄爷微笑着:“这是爷给她的,刚刚她给送回来了。”
唐丰心里有点酸,那么大的红宝石,即便现在他享受着荣华富贵,什么都不缺,见到这类十分稀罕值钱的东西,还是心痒痒的,那可都是比金子还值钱的东西,越大越稀罕!
走过去讨好笑道:“黄爷,让我看看呗?”
黄爷已经握在手中,笑问:“没什么好看的,不过一块石头而已。”
“挺好看的,反正她不要了,不如给了我,回去给启悦让她高兴一下。”唐丰涎着脸讨要。
“这不是我的东西,我可不敢做主。而且,”黄爷瞅他一眼,“爷送出去的东西,因为你,三言两语给退了回来。小心,保重。”说完,黄爷笑着出去了。
唐丰撇嘴:“越老越抠门,手里那么多东西,一点都舍不得漏出来,皮笊篱!”
哈森的货物很快被黄爷的人分走,结算。李钊这边,听了李媛的话,觉得武二确实没什么诚意,加上红缨点豆等丫鬟添油加醋的把唐丰的嚣张跋扈说了一遍。李钊觉得,女儿嫁人,不是嫁给一个人,而是一个家庭,如果他的家里人都如那位唐公子一般不讲道理,那可是万万不能加嫁的!从一开始人家就不喜欢,不欢迎,做什么都是费力不讨好。这一点,李钊深有感触。
见父亲态度松动,李媛趁机说了哈森邀请他们北历出行的事。李钊看女儿一脸期待,想着武二这边让人烦闷,出去走一走散心也好。当下便应允了。父女二人开始安排行程,他们不在的日子里,由谁主事等等。
要出远门,必然要跟好友们先只会一声,首先拜访的自然便是阮文烟。
阮文烟有几天没登门了,李媛绕路买了些城中桂芳斋的糕点给她送去。因为算是比较熟了,丫鬟领她进去稍等,阮文烟正陪着阮夫人会客。
已经来过几次了,李媛没有很拘束,随意看看。富家小姐的闺房大同小异,都是精致柔和的,被褥都是精细的丝织物,窗帘透气遮光还不厚重,极淡的粉色掉,有略深一些的纹路,束在一起看不清图案。书案上还放着几本书,应该是匆忙之间被请出去的,纸上的那首诗明显还没有写完。
丫鬟上了茶,李媛还没喝完,阮文烟便回来了,神色看不出喜怒,目光有点呆,被丫鬟牵领着。
“媛儿,你来了。”声音里明显的透着疲惫。
“怎么了?”这是她的家里,还能有什么人给她气受不成?
阮文烟双眼好不容易找到焦距,拉着李媛的手,两人紧挨着坐下。
“媛儿,我娘给我定了一门亲事。”阮文烟幽幽道。
这是必然的事,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你,不满意吗?”李媛想劝解一番让她释然。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