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到此,姚徒南说不出的之请,还请你能够考虑一下。”
崔文卿非常敬佩这位既有才华,又忠于感情的年轻士子,笑着点头道:“姚兄有话但说便是,只要我崔文卿能够相助的,就一定不会推辞。”
姚徒南苦笑了一下,言道:“这个……自洛阳逃难来到府谷,在下一直赋闲在家无事可做,且自问还有一些才华,也不知道能不能前来崔公子的河东银行帮忙呢?”
崔文卿一愣,皱眉询问道:“来银行帮忙?也不知道姚兄属意银行何等职位呢?”
姚徒南生怕崔文卿会以为他得陇望蜀,贪心不足,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忐忑,连忙开口解释道:“其实只要能够赚些银两养家糊口便可,以在下之见,就是银行里那种办理贷款的吏员便可,在下自信还是能够胜任之职。”
“你去银行当吏员?”崔文卿更是惊讶了。
姚徒南以为崔文卿不愿意,脸膛顿时窘迫得涨红了起来,连忙摇手道:“无妨无妨,若是崔公子觉得麻烦,那就算了便是,我也只是随便提提而已。”
“唉!”崔文卿却是沉沉一叹,“姚兄,我记得你乃贡生,对吗?”
姚徒南不知道崔文卿为何突然有此问,依言点头道:“对,在下乃是以贡生进入国子监。”
崔文卿正容言道:“能够成为贡生之人,无一不是万里挑一,人中之龙,可以说姚兄你的才华,超过普通学子多矣,若非痴于感情离开洛阳,说不定已经金榜提名,高中进士,难道你就甘心在河东银行当一个小小的吏员?整日忙碌于案牍之上,周旋于杂事之间么?其实你应该还有更大的作为才是!”
一席话听得姚徒南双目不知不觉湿润了。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自己十年寒窗苦读,想到了家中白发苍苍的双亲,想到了对自己寄予厚望的乡亲们。
然他为了与君若柳之间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放弃了。
而从此之后,他的前途也是黯淡无光,甚至这辈子只能过上这样隐姓埋名的生活。
一番思忖,姚徒南沉沉一叹,抬起衣袖抹去了眼角泪光,端起酒杯痛饮而尽,这才沉重言道:“生活所迫,图奈何也!”
苏轼大觉感概,言道:“真是一文钱难死英雄好汉,比起姚兄,吾等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崔文卿默然有倾,肃然言道:“那不知姚兄可为自己所作所为而后悔过?”
听闻此话,姚徒南却是沉重之色尽扫,正容言道:“崔公子,我从未后悔自己的选择,若是背弃与若柳的鸳盟,那可真比杀了我还难受。”
“好,说得好!大丈夫理应如此!”崔文卿此生最是欣赏这样重情重义之人。
这种人并非是不懂得利益要害,而是在面对利益之时,他更能割舍利益选择感情。
特别姚徒南能够放弃自己的煌煌未来,宁愿开罪当朝宰相谢君豪也要与君若柳在一起的风骨,实乃凤毛麟角,太过难寻了。
这使得崔文卿不自禁的想起了曾经听说过的一句话:大业易成,风骨难求。
若能将这样重情重义,且身怀才能之人收为己用,那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想到这里,崔文卿已经有了主意,开口言道:“姚兄,你去河东银行当一小小吏员自是不可能的……”
姚徒南刚露出了失望之色,不意崔文卿忽地话锋一转,言道:“但是你可以在河东银行从事另外的事情。”
“什么事情?”姚徒南顿时大喜。
崔文卿一字一句的言道:“以我之见,你可以当河东银行的副行长!”
“咝!”
崔文卿的话音落点,正堂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不仅是成事非,就连苏轼都呆住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河东银行副行长意味着什么,也明白那副行长的权力有多大。
以崔文卿时常不在银行的现状来看,副行长几乎是银行内一言九鼎的人物了。
目前河东银行开创一年有半,副行长也只有吕惠卿一人而已,且此人当初还是河东路经略府派到银行的代表,其副行长之位并非凭空而来的。
如今崔文卿居然提议让毫无根基基础的姚徒南担任副行长,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种心态?
姚徒南已经被崔文卿一番话吓傻了,呆愣半响大觉难以置信,苦笑言道:“崔公子,在下何德何能,你就不要开我玩笑了。”
崔文卿一脸认真的言道:“并非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姚徒南呆呆的望着他,已经惊得口不能言了。
崔文卿继续解释道:“姚兄,能够被地方州郡保送到国子监的贡生,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人,你的能力毋庸置疑,出任副行长之位正当其所,只要你能够多熟悉一下钱财事务,相信能够很快胜任的。”
姚徒南难自禁,起身镇重其事一个大拜,涨红着脸许下了以生命捍卫的誓言:“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待之,从今后以后,姚徒南这条命就是崔公子你的了,在下必定会襄助崔公子开创银行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