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捋须微笑道:“崔行长,前日老朽乔装冒名而至,未能向你表明身份,还请你不要见怪。”
崔文卿装着一副恍然之色,叹息言道:“当时就觉得老丈你气度非凡,今日得知你真实身份,果然不同凡响,还请饶恕文卿前日失礼之罪。”
富弼笑着摇手道:“无妨无妨,不知者无罪,本官岂会怪罪崔行长?倒是崔行长那番言论真乃醍醐灌顶,实在令本官为之深思。”
折昭倒是不知道两人曾有过的对话,微感奇怪的问道:“不知是何言论?”
富弼感概言道:“崔行长认为,钱财若不流通就是死物,也只有流通方能体现其价值。本官司职户部尚书多年,也算是精通钱税,听罢此话,大感受益匪浅。”
折昭不太明白这些,然她知道富弼可是朝中有名的经济能臣,既然他这么肯定崔文卿之言,那么就代表着崔文卿的认识必定是有道理的,一时之间暗感惊喜,不禁生出了与荣俱荣的感觉。
富弼这时候却是一声轻叹,满是遗憾的说道,“话虽如此,本官还是不能认可你们发行债券之举,非是本官对此抱有成见,而是其中的风险太大了,大到会影响江山社稷,朝廷无法忍受你们这样胡作非为啊。”
见到崔文卿想要出言反驳,富弼摇手止住了他的话,又是继续开口道:“如今朝廷钱税收支十分紧张,入不敷出的情况时有发生,恰逢江南道又遭遇百年不遇的水灾,数百万灾民流离失所等待朝廷拨付钱粮救济,故而朝廷财政本就雪上加霜,若是仍由你们河东道胡乱发行债务,一个不好倘若无力偿还,似乎为朝廷解决江南困局也非难事了。
富弼怔怔然半响,猛然摇头失笑道,“崔行长,你未在庙堂呆过,却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浅,让政事堂诸位相公都焦头烂额的问题,你区区一个弱冠少年郎,如何能够解开?”
崔文卿一脸认真的言道:“富尚书,在下并非说笑,而是真的有办法。”
富弼一笑,抬手示意道:“那好吧,你说说看。”话虽如此,神情却是漫不经心,嘴角更是有着一丝讥讽的笑容。
崔文卿稍事理了理大概的思路,正容言道:“在这里,我想先问问,朝廷可有估算过需要多少钱粮,才能让将江南道灾民度过难关,并恢复正常生活?”
富弼乃户部尚书,对此最有发言权,想也不想就开口言道:“经过预计,至少需要白银三千万两。”
崔文卿闻言,却是颇为轻松的露齿一笑,言道:“还以为会是多少,没想到却只有三千万两,这么说来,我这个办法应该能够凑效。”
见崔文卿说得这么信誓坦坦,语气更是表达出不将三千万两银子放在眼中之意,富弼好气又是好笑,更觉得他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问道:“那你说说看,有何良策?能够解开吾等大臣都焦头烂额的难题?别告诉我又是在民间借债,那可不行!”
崔文卿正容道:“放心吧,并非借债,其实我的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朝廷可以发行福利彩票,从中获利赚取银两用于救灾。”
“甚,甚彩票?”富弼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词汇,直接懵圈了。
“福利彩票!”崔文卿加重语气再次重复。
富弼依旧是一头雾水,望向折昭、童州两人,他们也是纷纷摇头表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