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易取走了周家大院积攒无数年的银子,自然不希望有人知晓这笔银子的存在。因为现在整个官场都犹如狼窝一般,只要这笔银子暴露出来,那么不说万山县的县令了,到时候流山城的城令、总督府、提督府以及其他的各种道城衙门,都会纷纷犹如闻着腥的狼一样蜂拥而来。
八万两左右的银子,是什么感念?在地球的时候,人们常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这说明,这些当官的对于钱财的吸引力的抗性几乎为零。但是周家大院却是是被攻破了,作为一个拥有三百倾土地以及在道城还有一间铺子的乡绅来说,家中不藏点银子怎么可能说得过去?
既然所有的官员都相信周家大院里有银子,那么,作为在周家大院里住了两夜的庞易来说,绝对不能成为这些贪婪的官员的目标。
因为现在,周家大院里绝对找不出这些官僚的心中所预想的数字的银子,那么庞易绝对会是一个比较大的怀疑对象。
若是庞易被怀疑了,那么革命的进展就要被迫停下来,庞易可不想自己因为这些银子被总督府或者提督府的探子没日没夜的跟踪。那怎么办,就有找一个替罪羊了,而且还有一个现成的替罪羊。
玄黄会,或者说是这次灾民攻打周家大院的组织者,玄黄会的以为头目六桥镇人士袁三甲。
至于这袁三甲的具体资料,庞易也早已摸清,说实在的,这个袁三甲在整个六桥镇来说也算是一个名人,此人出身在一个小地主家庭,家里有几百亩地,父亲又是一个秀才,虽然大富大贵的日子过不了,但是一般的小富即安的生活还是可以的。
袁三甲之所以起名为三甲,那是因为他父亲作为一个秀才蹉跎了半生,也没有考取过举人,所以他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儿子的身上,便取名为三甲,意思就是希望他儿子能够科举有成,成就大三元。
可是后来,袁三甲的家却突然破败下来,传闻是跟周家起了矛盾,父亲被陷害,歌曲秀才功名,接着又被打入大牢,在牢中迫害而死,死讯传出后,母亲也是在家中上了吊。家中的宅子和几百亩地也成为了周家的私产,十岁的袁三甲便流落街头。
庞易看着侦查员画出的这个人画像,摇了摇头,他知道此刻有些对不住这位袁三甲了。但是很快庞易的心又坚硬了起来,无论是谁能够影响自己革命的步伐,哪怕是真正的善人,该除去还是得除去。
此刻,庞易之所以看袁三甲的画像,那是因为探子已经发现了袁三甲等人的踪迹。
不过此刻已经打定了主意,庞易便狠下心来。
“天雄——”庞易呼了一声。
“大人,有何吩咐?”赵天雄敬了个礼,看着庞易那坚韧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哀色的劝道,“大人,属下恳请大人能够放三甲一马。”
“嗯?”庞易一愣,不由得有些不快的说道,“天雄,这袁三甲可不能留,若是他被官府的其他人抓住,然后供出他们并没有在周家大院里获得多少的银子。但事后要死的可是我们了,虽然我们革命者并不惧怕死亡,但也要去看有没有死得其所。因为银子导致我们被那些贪婪官僚给怨恨,导致我们或是提前起事,或是不得已将银子给各级文武官员上供导致我们新军的发展大幅减慢,甚至是要削减新军规模,导致我们新军实力大损导致不能起事或者是起事失败,那么我们才是真正的死的毫无价值。”
“我知道是这个理,”赵天雄有些落寞,但是他还是有些着急的说道,“可是——可是大人,三甲毕竟是跟我同一个师傅学的武,三甲——三甲是我的师弟啊。大人,我知道大人你说的都是对的,对于革命来说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但是大人,我犹还记得当年拜入师傅门下的时候,那令人无助的神情。大人,三甲实在是太可怜了,自小家中父母被周老贼陷害喊冤而死,家中资产也被周老贼夺走。若不是当时我师父正好在这六桥镇将三甲带回家,想必三甲在八年前就惨死在周老贼的刀下了。”
“抱歉大人——”赵天雄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请大人原谅我用老贼称呼这姓周的,这周老贼在这六桥镇已经是天怒人怨,有这一次六桥镇的在后,周老贼没有丝毫的减租的打算便可知道,这周老贼是死有余辜。更何况是跟三甲有血海深仇了,三甲带领饥民们打死周老贼,也算是替天行道。若非此,这六桥镇今年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呢。”
静静的待赵天雄说完,庞易才说道;“没想到这袁三甲与天雄你竟然是师兄弟,这道是我欠考虑的地方。但是天雄,若是没有袁三甲顶着抢走周家银子的罪名,那就是我们顶着抢走周家银子的罪名了。天雄,你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将这八万两银子送到总督衙门?送到总督衙门倒是简单,说不得,总督还会桑我一个标统的帽子带带,可是这又有什么用?我有官职没有兵,买不起枪,还不是光杆一个,到时候难不成就凭我一个人或者但是你们一个警卫排就能革命成功?”
“还有别的办法的。”赵天雄连忙说道。
“哦?”庞易看着赵天雄,有些不快的说道,“那么天雄你来说说,到底是什么方法,能够保住袁三甲的命,又能够让我们能够藏起银子使得我们新军能够稳固发展?天雄,你倒是告诉我一声。”
“真的有办法的,真的,”赵天雄连忙点头说道,“大人,三甲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虽然他带领饥民们冲击周家大院,有一部分是为了自己的复仇,更多的还是为了乡亲们能够不用饿死。所以,属下觉得,三甲一定能够扛下这个罪名,然后消失的远远的,不会被遵文道的任意一个狗官抓起来,就算被抓了,三甲也会继续扛下这个罪名,不会招出大人。更何况到了那个时候,大人已然开始革命了,即使三甲没有扛过去,将大人招了出来,又有谁能够给大人压迫交出银子呢?”
“你到是对这个袁三甲了解的很彻特,”庞易笑道,却又突然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喝道,“不对,天雄,你胆子倒是很大啊,居然胆敢私藏通缉犯了。天雄,你这好大的胆子,你不知道,我是刚刚发出了通缉令,已经上报县衙,就等发出海捕文书了。你这个胆肥的混账,谁让你私藏通缉要犯的,去——去将把个袁三甲带过来,我倒要看看,他到时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的,居然能让我的新服爱将做出了这等事情。”
“大人——”赵天雄万分悲戚,他还要苦苦哀求。
但是庞易却是冷着脸,再次怒骂道:“怎么了,我说的话你不听了是吧,你还不快去把那个袁三甲带过来,你若不去,那么我就亲自带队出发,我就不信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六桥镇,我会找不出一个通缉犯出来。”
庞易寻找的能力赵天雄是有目共睹的,一个排三十几个人找了一夜没有找出藏银子的密室,庞易只是随意的转了转,便在假山下找出了八万两银子。
若是真的让庞易前去寻找袁三甲,那么在大张旗鼓之下,尤其是通缉令已经传遍整个六桥镇草市以及周边几个村子之时,众目睽睽之下,袁三甲被找出来,必然是一个就地枪毙一条路可走。
但是现在庞易只是让赵天雄将袁三甲带过来,这说明,袁三甲还是有可能有活路的,否则就会直接命令赵天雄杀掉袁三甲就行了。
赵天雄领命离去。
庞易却是很是头疼的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袁三甲的画像,却又猛地揉成一团,远远的扔开,却又撞在两米开外的帐篷上,弹在地上滚动了几下才停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他越发的烦躁,这袁三甲居然是赵天雄的师弟,其实这必然已经成为自己杀掉袁三甲的最大的阻碍,否则这就会成为自己与赵天雄之间的一根刺。
赵天雄是自己的最嫡系的警卫排的排长,保卫着整个营部的安危。若是赵天雄一只脚有了矛盾,那么自己的营部就真的危险了,而自己有没有合适的人手接手警卫排的职位。
可随即转念一想,若是就此保下袁三甲的姓名,那么赵天雄是不是和自己更加的贴心?
这真是一个揪心的问题,袁三甲不杀,自己夺取周家的八万两银子的事情就很然在革命之前曝光,等待自己的只有一条仓促起事的路可以走。
但是一个营或者说是两个队家一个警卫排起事,占据流山城之后必然会因为枪支的不足,紧急征召的新兵训练不力被其他的或者接受燕庭统治的新军剿灭而灭亡。
怎么办,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