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机,是年轻道士的名字。
莫天机三个字,很普通甚至是毫不起眼,但是却是值得年轻道士铭记一生的三个字。
“天机莫测,莫天机。”
在林浩思虑其中的含义时,年轻道士莫天机深深呼吸一口气,又淡淡开口:“天机莫测只是行走江湖的伎俩而已,上不了台面的。”他似乎看出林浩的疑问:“也没有其他含义,只是混口饭吃的招牌。”
林浩看着莫天机随口就把自己的招牌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眼中多了一抹赞许:“道长,就这样把你吃饭的招牌全盘托出,不怕林浩抢了你的饭碗吗?”他还淡淡的补充上一句:“要知道,你连林浩是什么人都还没有了解清楚,你这样做是很危险的。”
莫天机脸上闪过一抹笑容:“就凭你说出刚才这番话,就能证明你不是这种人。”他接着开口:“你要是想抢贫道的饭碗,你根本就不会说出刚才这番话。”
“这年头连道士都不简单啊!”
林浩在心中感叹一声,再次开口道:“道长就凭你对林浩这份信任,林浩今天就交你这个朋友了。”
莫天机抿入一口清茶,淡淡说道:“能与名传扬州的浩公子交朋友,实在是莫天机的荣幸啊!”莫天机一口道出林浩的真实身份。
对于莫天机能一口道出自己的身份,林浩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是笑容旺盛的捏着茶水:“道长果然天机莫测啊!一语惊人。”
“今日大家萍水相逢,不讲身份,只谈缘分。”
莫天机呵呵一笑:“浩公子如此豪爽,天机岂能矫情。”
他把茶杯放回桌面:“如果浩公子不介意贫道高攀,就叫一声天机好了。”他一拂手中的拂尘:“道长、、、道长,这样叫让贫道生出一种成为老头子的感觉。”
素素看着两人相识还不到一个时辰,就从陌生人变为忘年之交,眼中闪过一抹诡异之余,也不由多看了莫天机一眼,她自然知道,能让林浩自动结交的人,自然有他的不凡之处。
他清楚林浩的为人,如果是大奸大恶之徒又或者是自以为是的狂妄之辈,必定不会被林浩放在眼中,更不用说亲自结交了。
很快店小二端上七八碟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刚是让人看着闻着就胃口大开,桌上摆着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美食佳肴,莫天机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
林浩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豆腐:“开动。”
半个小时后,莫天机脸上带着满意之色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同样靠在椅背上的林浩,莫天机会心一笑。
他没有想到名传扬州的浩公子,也有如此的一面,刚才林浩吃饭风卷残云的摸样还深深刻在莫天机的脑海之中。
林浩伸手拿起,素素重新泡过的清茶:“天机,吃得可满意,吃得可饱?”
莫天机摸摸有些隆起的小腹,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余,淡淡开口说道:“饱了,饱了。”
林浩看着莫天机的摸样,发出一阵朗爽的笑声:“看来天机也是一个有趣的人。”在莫天机嘴角止不住牵动之余,林浩再次淡淡开口:“今日最大的收获就是得遇天机,徐记客栈没有白来。”林浩给予这个年轻道士高度的评价,从莫天机刚才一系列的表现来看,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道士。
莫天机在街道上发现林浩注视他的时候,随即与林浩对视,最后还亲自上来徐记客栈二楼与林浩偶遇,林浩觉得不相信这是巧合,而且对方还清楚自己就是林浩,显然对方对自己也有所了解。
当然莫天机出现在自己面前,林浩不会怀疑他有什么不良企图,,但是也不会毫无警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江湖残酷,想要活得久一点,总要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欣赏莫天机,并不代表林浩就会毫无保留的相信莫天机,欣赏归欣赏,对于一个来历不明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总要保留三分余地的。
林浩在打量莫天机的时候,莫天机也在打量林浩,眼前这个名传扬州的年轻小子,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而且这个年轻人身上还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这抹气势很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
莫天机来到扬州也有一些时日了,但是近日来在扬州流传最多的就是林浩的事迹,林浩在扬州经历的几件大事都在扬州流传,其中包括林浩在长街设局对付宫本武藏,黑暗中似乎有一双手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把关于林浩的一切都流传出来,让林浩成为扬州的风云人物。
莫天机拿起一杯茶水,声线平缓而出:“浩公子,正如你所说今日相遇就是缘,天机不才,向浩公子请教几个问题?”
林浩扭扭脖子,发出一阵翠竹断裂的响声:“天机,请讲。”林浩的神情渐渐变得认真,语气也不再轻浮。
莫天机吐出一口闷气,组织语言:“浩公子对如今的扬州有什么看法?浩公子认为扬州现在是一个什么局面?浩公子个人认为扬州现在的局面是好还是坏?”
莫天机对着林浩一连串抛出三个问题,三个问题看似简单,但是这三个问题却包括了整个扬州的局势与变化,还有林浩个人的见解。
林浩眉头一挑,眸子微眯,看着莫天机的目光之中多了一抹光芒,他没有想到莫天机会对自己抛出这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难回答吗?当然不难,但是一旦回答了,也等于间接表明了自己的心声。
在莫天机的注视下,林浩忽然笑了,而且笑得很灿烂:“那么天机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回答这三个问题?”说完林浩还意味深重的望了一眼莫天机。
莫天机神色一正,声音淡淡而出:“这三个问题,我相信浩公子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既然浩公子不说,天机也不问。”
莫天机的诡异让林浩感到不解,刚刚对着自己抛出三个问题,而自己选择不回答,他又很果断的不再追问,当然林浩并不知道在莫天机心中,林浩的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有些事情,有些时候,沉默与回避就是最好的答案,毕竟说话还会撒谎,不出声就代表默认,聪明人总有聪明人的处事方式。
看着莫天机脸上的肯定之色,林浩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天机莫测,莫天机?”
“天机,那你帮我算算,看看我今年的运数如何?是命中有劫?还是命犯桃花?”
在莫天机微微一愣时,林浩继续开口说道:“虽然你说天机莫测四个字是你混饭吃的招牌,但是我还是相信你是有实力的,毕竟没有三板斧,如何闯天下?”
面对林浩的反问,莫天机轻摇拂尘:“天机莫测就是说天机不可揣摩,人的未来是走出来的,不是测出来的,如果真的有人可以测出一个人的未来,那么这个人绝对不是人,而是神。”
他还对着林浩苦笑道:“浩公子,你相信有神吗?”
“神、、、。”
林浩不置可否的一笑:“如果真的有神,为什么还会有人?”
“神只不过是一些面对生活困境无法解决的人,把希望寄托在虚幻,所虚构出来的心灵慰藉而已。”
莫天机淡淡一笑:“既然浩公子不相信有神,那么你相信有人可以预测一个人的未来吗?”他摸摸鼻子:“如果真的有人说预测到了你的未来,你会相信吗?”
林浩肯定的摇摇头:“不相信,我相信人定胜天。”
莫天机大喝一声:“人定胜天,说得好。”
对于林浩的回答,莫天机显然感到很满意,虽然莫天机行走江湖打出的招牌号称天机莫测,但是莫天机从不认为自己可以预测天机。
素素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听得懂林浩与莫天机的对话,听着听着素素就凌乱了,最后就完全听不懂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了,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对话,素素只能成为一个旁观客。
林浩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天机,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是最快乐的?”
“不是富有的,也不是贫穷的、、、”
莫天机悠悠开口:“不是普通的,也不是非凡的、、、”
“最快乐的人就是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天下之大,自由行走、、、”
“自由才是最大的快乐,拥有自由的人才是最快乐的人、、、”
“自由?”
林浩笑道:“怎样才可以获得自由?”
莫天机意味深长一笑:“每个人追求的自由的都不同,所以追求自由的方式也不同。”他指着自己的心脏说道:“这里就是决定一个人所追求的是什么自由?”
林浩淡淡说道:“为什么是心?”
“而不是性格,又或者是思想?”
莫天机似乎早就知道林浩会这样反问一样,脸上涌出一抹高深莫测:“心有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