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府众人见她头都磕出了血,还在继续,忙“千影”“表小姐”的叫着,不知所措的奔到她身边想扶她起来。
梁千影执拗的不理众人,继续砰砰的磕着响头。
连旁观的捕头都惊住了。
身为清源镇捕快的头目,对清源镇大大小小的消息,他还是很灵通的。
他知道朱老夫人那位升任的女婿派了自己的女儿来朱家探望暂住。
听称呼应该就是这位表小姐了。
有一次,在县令老爷的书房,他还听到杨县令命自己的女儿趁这位表小姐在清源镇的空档,多来朱府与她亲近走动,暗示巴结讨好之意明显。
能令这位官职不小的朝廷命官的女儿做出如此惊惧的举动,看来上首主位坐着的这位小姑娘来头不小啊。
这也就不难理解她敢把朱府搅得天翻地覆,又看到他们这些官差一点不惧的原因了。
幸亏刚刚这位朱府表小姐及时阻止了他,不然到最后他可能得倒大霉,捕头暗自庆幸。
朱老夫人也是心下打鼓,看样子她外孙女认识这位“女土匪”,看她的神情举动,难道朱家真惹了不该惹的人?
夏听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梁千影。
不用说这朱府就是梁达明的外家了。
梁千影这娃也是够倒霉的,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她夏听书……
等等!怎么总觉得这想法有点儿歧视自己的味道?
甩开脑子里这些不靠谱的想法,夏听书皱眉看着梁千影烦躁的道:“行了,别磕了”。
梁千影立刻停止了磕头的动作,但是依旧跪在地上没起身。
梁千影经过变故后,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一样,再也不见以前的骄横,反而多了一些沉稳和内敛。
让夏听书有些欣赏的同时,又不太甘心。
这可怜娃的爹被她把毛刮干净了,导致她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上次一行十多人赶那么远的路只带了三百两,不用说也知道路上吃住都不怎么好。
可要是让夏听书轻易放过这些人,她又觉得被这些人折腾了这么多,受了累没讨回面子太憋屈。
“梁二小姐”夏听书开口道:“本姑娘劳师动众的来一回,你总不能让本姑娘空手而回吧?”
夏听书打算在银子上把失去的找补回来。
梁千影听她的意思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可怜兮兮祈求的抬头看向站在她身旁面色沉重的朱老夫人。
梁千影心说,她现在是真没钱呀!
朱老夫人只犹豫了一瞬,命人去账房取了一千两银票。
夏听书满意了,可也没忘了厅堂内站着的醒目的一众官差。
“捕头大人”夏听书语气平淡的道:“初次见面,也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
“留下个见面礼再走呗。”
——想全身而退,门儿都没有!
众人……
捕头……他这是被打劫了?!
捕头也是会审时度势的,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递暗十一。
夏听书拿着暗十一递过来的二两散碎银子,眉头轻蹙。
“就这么点儿?”这也太少了!
其实这真的已经不少了,平常人出门也就带几个铜板。
而且这里也不是京城那种权贵云集的地方,这里的人真没那么有钱。
捕头把身边的随他一起来的差役都搜刮了个遍,连个铜板都没留下,全部交给了夏听书。
夏听书嘀咕了句“真穷”就带着明大二人扬长而去。
纵使满肚子疑问,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梁千影被人从地上扶起。
朱老夫人命人又取了银子补偿了捕头和一众差役。
把他们打发走以后,紧接着就是把伤员扶下去找大夫医治,然后又令府中下人打扫凌乱不堪的厅堂。
晚上,在外忙碌的众人都会赶回家中休息,人员比较齐全。
朱老夫人把回府就得到消息的朱大爷和朱三爷,以及白日被捆的朱二爷和三个儿媳都叫到了她的居所。
然后命人传来了梁千影。
梁千影猜到会有此一出,很坦然的走进了朱老夫人居所的小厅堂。
朱老夫人看着头缠纱布的梁千影,露出心疼之色。
“千影”朱老夫人进入正题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呀,那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被打的掉了牙的朱三夫人很不甘心的抢着道。
这是他们想破头也想不出的。
那小丫头是真看不出有什么来历。
梁千影不卑不亢的迎视着朱老夫人的视线道:“外祖母,千影只能说她是我们都不能招惹的人!”
“千影知道外祖母和众位舅舅舅母心里有很多疑问。”
“但千影真的不能说。”
夏听书性情阴晴不定,既然她选择了隐瞒身份,如果她敢私自透露出去,那后果她可能承担不起。
她曾私下向自己的父亲打听过夏听书的过往,虽然传言颇多,说什么的都有。
但她只要知道那是个极其有本事,又极得睿王看重的睿王唯一的王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