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被扑了过去,那些人分明是不想要了她的命,但其他人就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被上官辰欢秘密潜伏在这里的大军给包围了。
也亏上官辰欢如此有耐心,竟然能在这个地段守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还能算准了楼惜若等人会路经此地,潜伏得无声无息,可见这一大批人是末央专门训练出来的死士。
楼惜若被人扑倒,人未起,身后又有几人夹击而上,箭也在她的这边停止了射击,用近身肉搏来压制楼惜若。
这要是之前生了病的楼惜若他们还会有机会,但现在,楼惜若全身已无碍,完全没有任何的束手束脚感觉,抻展招式也十分的利落。
刷地,楼惜若被压制在雪地里的身体旋风般旋了上来,双手双脚并用,大开大合间,围攻上来的人被楼惜若逼退了数丈。
那些人再逼来时,楼惜若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剑。
死士的人数与武功都非同小可,没想到上官辰欢还真的下了血本,竟然为了挟持自己出动了这些人,这意义又何在?
由不得楼惜若多想,现在只能找到那个男人。
李逸一头扎进了死士群里,为的就是寻找那个叫做上官辰欢的男人,那个男人当初所说的话生生的印在他的脑海里,这或许也算是一种吃醋的行为,他要杀了那个男人……
这个念头一起,人就如鬼魅般窜了出去。
雪白下,看不清人的影子,除了黑幽幽的人影在晃动外,李逸那一身淡蓝色着衣融入了雪白里,眼力再怎么好也有些看不清。
两边的人都不敢点火把,这火把一旦亮着了,双方都会吃亏。
楼惜若抹断了一人的脖子,身上已经染上了血,黑暗里看去不是很明显,却有浓浓的血腥直绕了上来。
楼惜若从东南方向找不到李逸的影子,又退向西北方向。
“上官辰欢,出来……”
只有杀声的雪地里,楼惜若挑开一人的头颅,大声响了出来。
含着怒意的吼声,震动了一片林。
“惜若……”
楼惜若的身体被人旋即一拉,挑开那些死士,刚刚消失不见的李逸突然出现在她的身旁,两人不容多话,背对着背逼退这群死士。
死士,不达目的不罢休。
楼惜若还是第一次遇上了如此难缠的死士,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末央竟然能训练出如此出色的死士,那一日上官辰欢出动的人是这批人,那么自己当初出末央又有多少胜算?不,或许没有,但上官辰欢却给了她一次机会,出末央的机会。
看来这一次是他们失算了,不该小看了任何一个人。
末央国虽不如东属,大倾,尚流,却也是在这种时期有它的繁盛,说明了末央并非是人人可以欺压的国家。
而上官辰欢这个皇帝不惜犯险离开了末央国,为的难道只有她楼惜若这个人吗?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上官辰欢能够在这个时候离开末央,这实在是不符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那一日明明看到的人就是上官辰欢。
“那个男人是假的,他不是上官辰欢……”也就是这个时候,李逸说出楼惜若的疑惑。
“什么?”楼惜若暗暗惊了一下。
两人剑招一错,冲上来的死士成了刀下亡魂,这后边又补全了上来,似杀不尽头的复活尸体。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同时叫了一声:“不好。”
“他来杀的,是纳兰菱……”楼惜若想都没有想,借着李逸的手就破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往原路奔回去。
上官辰欢这是想让纳兰菱不出东属边境就死,和亲公主一死,东属国就会与大倾国为明面上的真正敌人。这种事情楼惜若可以视而不见,但纳兰菱就这么死在恩王的手头上,未出东属边境的他们还想活着出境吗?
就算能逃得过去,到时候只会得来一身的伤痕累累,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这上官辰欢明着看是来找楼惜若的,暗想一下就是来杀纳兰菱的,这两者他都想得到,既得了楼惜若,又让李逸陷入东属的包围,再来是李煜的怀疑……
而李逸很多东西都交由到了李煜的手上,如若不然,这两兄弟早就反目成仇了,也不会安然到现在。
现在雅王与洛王两人手中握有的实权也比先帝在的时候薄弱了许多,若是恩王再掌控大权,威胁到的只会是李煜。
但有一点,很令楼惜若费解的是,为何那个人可以容忍黎秋握着整个国家的军权而不收取一分一毫,难道就对黎秋如此的放心吗?
他二人一路回到了马车的位置时,幸而见到他们只是受了伤,并没有死了谁。
楼惜若与李逸的武功出神入化,自是不会伤到多少,但是南宫邪的伤却令人心惊,背后连中了两箭,都被他自己用手折断了。
楼惜若扬了扬眉,以南宫邪的功夫根本就可能会受这么重的伤,目光快速的扫过千离惊愕的脸,已然明了。
没任何的避风头的东西,他们也被黑幽幽的死士包围了起来。
又汇合在一起的他们,被累得大喘着的气息,两方人都不动了,但情势对楼惜若等人很不利,因为,他们被实实的围困住了。
“上官辰欢,你到底想干什么……”楼惜若冲着黑暗一处说了句,对方未回答她的话,继而又说道:“你就不怕,我将堂堂末央皇帝潜入东属的事放出去……”
缓缓的,黑暗中行出一抹高大的黑影,众死士让开一条道。
楼惜若等人眯着双眼,瞅着这男人的身影,他们的都有自觉的知道,上官辰欢这一次是有备而来的,不然,以他一国之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想到东属国竟然没有发现有这么一批人闯了进来,或者是发现了,也放了水。
漆黑不见底的眼眸直视着楼惜若的平静,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再一次看到楼惜若,这男人笑了。
“上次分别过后,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的见面……”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声,纵然这男人长得再如何,对她如何,楼惜若只想这个人快一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每一次看到上官辰欢,楼惜若都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那隔了几个世纪才见上一次面的恋人般,让她很不舒服。
前身不好的记忆偏偏就留了下来,这是前身失忆后最美好的记忆,所以,直接把这种感觉也带给了楼惜若本身。
“这么做,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还是你认为我们没有任何的准备就跑到东属国?”楼惜若弹开衣上的血珠,淡笑了声。
上官辰欢淡漠的笑道:“把你们回程的消息压后,如此一来,是否错过了?”
楼惜若脸色一沉,不说话了,若真的是那样的话,今夜他们只能靠自己,当初是因为怕人太多进入东属会惹来麻烦,只在边境处潜伏了人手,而他们这才离开皇城,就被上官辰欢的人包围了,而且还伤了他们的人。
楼惜若与李逸身手再怎么好,在人数方面,在这些死士面前,不过也是无法顽抗的人……惹只有他二人,随时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但现在,加上这些受重伤的几人,根本就行不通。
“你的目的……”李逸拉过楼惜若的手,拭去唇角边的血迹,冷声开口问道。
上官辰欢笑了,与聪明人说话,这可省了很多口水,“恩王心里边十分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拉过楼惜若的手一紧,防备的看着上官辰欢,忽而笑了起来:“想要本王的王妃,可问过本王了?”
上官辰欢眯了眯眼,目光放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幽暗里,谁也看不清谁眼神里的真彻,“恩王的确很不错,但,今夜非要将你带走,惜若,我说过的话可还曾记得……”
“自然……”楼惜若咬了咬牙,觉得眼前的男人十分的碍眼。
“我弄了这么多人在这里,你以为只是玩玩而已……”
“你上官辰欢想要做的,我无法阻拦,但威胁到我的,我楼惜若绝不会有半点低头的意思,所以,上官辰欢你也别把我逼得太紧,到时候弄巧成拙可就划不来了……”
若上官辰欢聪明,趁着楼惜若杀心未起之前就先离开,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要的只是你……”男人迷离的眼未曾离开过楼惜若那一双眼,灼灼的。
“刷。”
李逸挑着眉眼,滴着血水的剑尖指着上官辰欢,眼底有着压制的怒火,他不喜欢这个男人用这样的语气称呼楼惜若。
李逸这一举动,马上引来了众死士的反攻,一把剑对峙上所有死士,怎么看却怎么没有任何的胜算。
“看来恩王是怒了,这又该如何是好呢。”话是对李逸说的,但目光却没有离开楼惜若的身。
“你很自信……”李逸松开了那握着楼惜若的手,轻轻的抚上那剑身的血,声音中带着邪意。
上官辰欢道:“若是没有那个自信,恩王认为是何人将你们逼上了绝路?”
李逸讥笑道:“绝路?你认为我们现在就到了绝路?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上官辰欢抿着唇,瞅了一眼这两人身后的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挂了伤,最为严重的还是尚流的邪王。
而纵然是受着重伤,身上血流得快,南宫邪那张邪魅的脸依旧扬着习惯有的笑,不顾着那惨白的唇色,推开千离的搀扶,虽然心里边很欢喜这个男人愿意接触自己,现在这个时候身为尚流邪王的他不能示弱。
“没想到尚流的邪王也在此中,真是三生在幸。”上官辰欢话是说得倜傥,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南宫邪挑了下唇:“能在这种地方瞧见末央国的皇帝,也是本王的幸!只不过……”似无意的扫视了这围困住他们的死士,“这末央的待客之礼是不是特别了些?”
“失礼之处还望尚流邪王多包涵,若是尚流邪并非与他们一伙,或许这待客之礼会改变不一定。”
如此说来,末央并不想再得罪一个尚流国。
“这可怎么使得,这里边可是有本王心爱之人,怎么能弃心爱人而不顾,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末央皇帝也是懂得爱的人,应该知道看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有多么的痛苦,末央皇帝,你说是不是……”南宫邪非要站在楼惜若的这一头已经很明显了。
就算南宫邪不想参与进来,但千离视楼惜若为最重要的人,所以,无论如何都得站在这人该死女人的身边,要是千离不是她的手下,南宫邪可懒得理会这些纠纷,躲还不及呢。
“既然如此,邪王就受末央的同等待遇……”
楼惜若揉了揉额头,“上官辰欢,你以为我们在这里说了这么多为的又是什么?看来你还真的当我们是白痴了。”
上官辰欢陡地眯起眼来,心底里边在听到这句话是还是心惊了一下。
“你说什么……”
李逸收了剑,对着楼惜若扬起那温柔不过的笑容:“娘子莫怕,为夫会护着你……”
此举遭了楼惜若一记白眼,就知道这个男人留了后招。
被围困在此处的人都是有身份背景的,若是在末央的土地上,他们或许真的难逃,但现在是在东属而非末央。
根本就不让上官辰欢有半丝的犹豫,楼惜若与李逸很有默契的先攻击着最前的上官辰欢,这一场总是要打的。
上官辰欢根本不会想到李逸的人会在这里,就在刚刚,他可以感觉到树林里传来吱吱声,整齐快速,此刻正有一拔人向这边来。
上官辰欢带来的死士有限,只能退,但人就在眼前,让上官辰欢很不甘心,错失一次,接下来就会连着错失。
楼惜若似看出了上官辰欢的心思,冷笑道:“想逃,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上官辰欢连受两大高手攻击,从一招就有了性命的堪优。
主子受难,死士们当然要全力护主,将上官辰欢连护退出数丈远,从树林里似来清晰的响切,顾不得其他,上官辰欢只能恨恨的咬牙撤退出去。
“不必追了……”李逸的声音刚响起,未曾现身的人又默默的退了回去,这里又恢复了死寂般的静。
“可有受伤?”看到楼惜若身上的染上的血,挑眉,上下其手的检查。
楼惜若拍开他乱来的手:“只是一此皮肉伤,倒是这位尚流国的邪王,恐怕会死……”
“该死的女人,敢本王诅咒死。”南宫邪一口气上来,单膝跪落在雪地里,急咳了起来,连血都吐了。
楼惜若抛开手中的剑,看着千离扶住他再次点了几大穴位,那两个血洞流出来的血是止不住了。
“你再多说一句,死得更快。还不快将你的情人扶到干净的地方,生个火,将这箭头拔出来,否则一刻钟就该挂了。”楼惜若双手环抱,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邪的惨样,根本就没有施于援手的意思,让他自生自灭。
千离由紧绷转到绯红,看到这个男人替自己挡箭的那一刻,千离心脏的跳动就十分不正常起来,有些害怕这个男人就这么死了。很奇怪,之前巴不得这个男人就这么死了,自己好脱离他的纠缠,但现在,他不想他死。
张子然主动为他们两人生了火,三人走了过去,又弄了些布,幸而因为楼惜若的原因,张子然与千离随身都会带着伤药。
“你没事吧。”楼惜若虽然不喜欢纳兰菱,但这个女人始终会成这大倾国的贵妃,又是这一次的和亲公主,不能死。
“没事。”纳兰菱第一次经历这种血腥场面,难免有些接受不来,虽然她一直被纳兰谨训练着,但这种事情又极少让她参与。而纳兰菱身边的宫女则是吓得不轻,身体都颤抖得厉害才勉强站立住,撞到楼惜若的目光时,身体踉跄了下,纳兰菱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才站稳回来。
“没事最好。”
楼惜若吩咐回香弄个干净的地方让她们两人休息,楼惜若与李逸则走向了那火堆处,看看南宫邪死了没有。
其他人都是一些轻伤,随意的包扎一下就无事,楼惜若只是用干净的雪水将身上的伤给抹了去,也不觉得疼痛。
“你这是干什么,想要加重伤口的恶化吗?”李逸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血水。
楼惜若根本就没把这当一回事,“这只是皮肉伤,用雪水清去伤口。”
李逸却不觉得这样会好,脸色一沉:“不许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
楼惜若莫名奇妙的看着李逸,再看看那被拍落掉了的雪花,拍了拍手中的雪渣,淡若的说道:“这是我的身体,你是不是神经过头了。”
“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你的身体自然是属于我,而不是你自己的。”很强硬的再一次被李逸扯过去,还不及挣脱,那被伤着的着手臂被一股凉意浸染下去。
楼惜若惊愕的看着李逸的动作,身体一僵,坚难的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李逸吐出一口黑血,再一次覆了上去,将那一处污血给吸得一干二净才放心替她上了膏药。
“你冲过去的那一排箭都涂了毒,本来是向着我的东西却朝着你去了,你刚刚用雪水抹上去不就是为了遮去中毒的迹象吗?”李逸淡淡的说道,手中的动作变得更加的温柔。
楼惜若仔细的看着他的动作,自嘲的一笑:“你不知道我的身体对于一般的毒药没有多大的害处,这说来还得感谢那个叫做冬灵的女人。”
“你的身体可不是百毒不侵,只可以对抗一般的毒素,但这若是巨毒呢?你要死得不明不白,还是要为夫伤心欲绝?”
楼惜若道:“我不会死。”
“我也不会让你死。”
楼惜若闭上嘴,不说话了。
简单的处理那伤,人就落了满怀,自从他们两人煮成了熟饭后,这个男人就理所当然的对她动手动脚,时常还做些暧昧的动作。
“我舍不得。”
“我说了,我不会死,你聋了。”楼惜若一拳过去,打在结实的胸膛上,转身就向着南宫邪的方向走去。
李逸摸了摸那被打到的地方,微微一笑,这一拳打下来一点力道也没有,不比当初的一脚踹过来的重,这个意识让李逸笑得更是温柔。
青寒纳闷的看着自家主子,有些不明白了。
南宫邪这才拔了箭头,看到楼惜若走过来,刚刚还在高兴千离亲自服务自己,现在看着楼惜若的人就烦。想到千离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差点丢性命的事,就更加的不爽。
楼惜若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邪的臭脸,一掌就拍在那刚包扎好的伤口处,惹得南宫邪咬牙切齿的低吼:“该死的女人,你想弄死本王。”
“声音哄亮,再多扎几根应该没问题。”
“该死的……”南宫邪捂住那刚刚刺痛的地方,额头都冒出冷汗来了。
李逸适时的站在楼惜若的身侧:“邪王的生命顽强,挡一排羽箭都不会死,现在可还走得动?”
南宫邪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真不愧是夫妻,心比本王还黑。”
“多谢夸奖!但此处不可能再多做逗留,我们可不能保证上官辰欢会不会突然掉头回来。”李逸的意思很明白了。
南宫邪挑着眉:“恩王不是早做了准备,会怕区区一个上官辰欢。”
“要是邪王走不动,可以原地休息,然后等着别人再来杀一次。”楼惜若扬着眉毛,隐着笑意瞅着他。
南宫邪没见过这么可恨的人,但眼前的这对男女绝对是恶类,比他南宫邪还要恶劣。
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可以走。”
楼惜若转身与纳兰菱那双平静的眼对上,“公主呢?”
纳兰菱隐下眼中的复杂,点头:“可以。”
南宫邪自然的伸出手来,将整个身体都靠到了千离的身上去,中间不免频频占着便宜,既然楼惜若将她的护卫送过来,何必客气呢。
千离俊美的脸在这个男从上下其手中扭曲着,忍着……
第二日,在下一个城里重新弄了马车,再换下了他们一身的血衣,如此下来也没有再看到什么刺杀之类的事情。
南宫邪不能再坐马,只能坐马车,就连楼惜若也被迫坐进了纳兰菱的马车里,四个女子坐上这宽大的马车到是一点也不挤,还可以横竖躺着。
张子然稳稳的驾着马车,前方由李逸与青寒探路,那个麻烦的男人当然要交给千离去搞定。
楼惜若靠坐在马车内,晕晕欲睡,但其他的三个人就睡不着了。回香顾着她,而对面那两位则把灼灼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
这四个人直到出了东属的边境入了大倾国后仍旧是默然,鲜少开口说话。
入了大倾国境后,他们的速度就可以加快了,李逸已经将此事呈上去,现在想必李煜已经派人前来接应了,不出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回到大倾的皇城。
李煜接到这样的东西,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他们这样做早就把该有的名份给了纳兰菱,原本一百个不想弄个女人到后宫的李煜,思前思后,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下来了,皇后位还是空着的,纳兰菱只做一个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但现在李煜身边没有任何的女人,只有这么一个皇贵妃,算来纳兰菱也独大了。
可是越靠近大倾国,纳兰菱的心越是不安,“大倾皇帝他……”
楼惜若睁眼,淡漠的道:“他将是你的夫君,放心吧,这个男人不比外边那个差到哪里去,不去惹他,他是不会露出凶恶的一面。”
“谢谢你,恩王妃。”
“不必谢,到时候你也会成为我的大嫂。”楼惜若接过回香递来的热茶,进了大倾后,这雪也飘得急了,这白茫茫过去,只有他们这两辆马车在官道上奔腾着,快而不颠,张子然这驾车的技术不错。
“大嫂?”纳兰菱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了一下。
当初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今日的场面,纳兰菱成了楼惜若的大嫂。
“公主还有什么可担扰的,或是想问的,可以随时问清楚。”楼惜若搁至茶杯,淡声问道。
纳兰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弃那个念头,现在她是嫁给大倾的皇帝,身不由己。
“公主不必顾虑太多,在我的面前,公主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看出了纳兰菱的心思,楼惜若拉开车窗口,看了眼外头急飘的风雪,拉回去,转过头来看着纳兰菱的欲言又止。
“恩王妃可曾想过要杀了我。”
楼惜若笑道:“没想过。”
纳兰菱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可是我曾经……”
“你是骗了我没错,但那不足以让我要了你的命。到是我很想问你一句,曾经,或者是现在可曾想过要杀了我。”
纳兰菱微愣,笑道:“没有人能杀你。若是你这么轻易被人杀,就不叫楼惜若了。”
楼惜若到是没有想到纳兰菱会这么看得起她,摇摇头,又将自己的背靠坐在马车旁,瞅着纳兰菱看。
“你还真看得起我。”
“八皇兄曾经说过,你是天下的算者,不会是输的一方,只是赢的一方。”
楼惜若眯了眯眼:“纳兰萧这么对你说的?”
纳兰菱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还曾在心里取笑过八皇兄,但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是无道理的,你的确是赢的一方,从未输过。”
楼惜若了然一笑:“不,你不懂他的意思,我只是一个输不起的人,输一棋就满盘皆输,我承受不起。”
纳兰菱惨淡一笑,也不知笑什么。
“八皇兄说,我可以试着与你交朋友。”
“朋友?你们太看得起我了,区区奴隶市场买来的人怎么配得上与千金之躯的公主交朋友,更何况,这位公主就马上成了大倾国的皇贵妃了。”
纳兰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她是替纳兰谨做事的人,而楼惜若是知道她底细的人,怎么会选择护着她。
“恩王妃这是取笑我。”
“取笑?不。我从来不会取笑人,公主是千金之躯,我楼惜若何得何能与公主靠上关系。公主若是想要朋友,到了大倾之后,与公主相仿年纪的女人多的是,而且她们个个身手不凡,那一些才配得上与公主做朋友。”楼惜若指的当然是女子会那一群女人。
纳兰菱几不可的笑了几下,楼惜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们两人永远不会站在同一占线上,到了大倾后,就是纳兰菱自生自灭的时候。
纳兰菱的武功方面也不赖,就算是以武为尊的国家里,也不会吃亏,这一点在纳兰谨选择让自己的妹妹前来时就已经想过了,现在不必楼惜若横插一脚,纳兰菱也会好好的。
“我很佩服你……”不可闻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谢谢。”楼惜若到也不介意接受这样的评价。
纳兰菱惨然的笑了笑,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可悲,可悲到了这种地步。
但在楼惜若的眼前,这个女人比任何人都要幸运。
“公主安心吧,不出三日的时间我们就进入了皇城,到时候整个皇城的人都会很欢迎你这位皇贵妃,毕竟在那个人的身边,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个女人。”
“是吗?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看着这个女人,突然间让楼惜若想起了不该想的人,那个人消失也有半年多的时间了,不知道现在可还存活在这个世上。
陷入思绪中,楼惜若摇摇晃晃的睡过去了。
两日后。
他们的马车从风雪中进入了大倾皇城,女子会所有人亲自相迎这位远来的和亲公主,不为别的,只为这和平世界他们怎么都得做个样子。
楼惜若将人送到了,也就不会参与这些东西。
纳兰菱在半路的时候已经盛装打扮过,以她的容貌站在这群美丽的女人群中也不会显得平凡,相反的,纳兰菱的姿色不比女子会的那些女人差到哪里去,再加上在东属国的时候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那种公主气质可不是人人都能表现出来的。
李煜没有来,只派了一些官员与女子会的人前来接应,而这批人则全都是由慕凌絮与慕凌空按排,女子会的人虽然在,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等级别都没有超过二级的,有慕凌絮在,连慰迟扶瑶也躲得远远的。
新帝的第一位妃子,刚一入城,就能感受到万民的热情,长长的毯子上都飞满了花瓣,雪给这欢庆的场面添加了一层从未有过的唯美感。
纳兰菱的马车率先行至,楼惜若就坐在纳兰菱的马车内,自然是同起同落,完全不把那些所谓的规矩放在眼里。
楼惜若做了样子在万民的面前扶过纳兰菱的手,在花雨下,楼惜若还可以感受到纳兰菱那微微的颤抖。
“公主你不必担心,这些可不是吃人的野兽,他们将来要是见了你都是要跪拜的,现在你是高贵的皇贵妃。”楼惜若在欢乐声中,轻轻的付于她的耳旁道。
纳兰菱深呼了一口气,被这盛大的场面给震憾到了,连女子会的人都出动了,这女子会的出动可见显得大倾有多么的重视这些皇贵妃。
纳兰菱从凤冠看过去,只见众多相迎自己的人都是非同凡响的人,当然这要除去了很多重要人物。
都说女子会的女人个个是美人中的美人,此番一见果真如此。
在东属的时候,纳兰菱以为自己的样貌已经是上等,却不想来到了这大倾后,这般容貌反而变得有些平凡了。
若不是有楼惜若在身旁陪衬着,纳兰菱那一身红也引不来别人的目光。
“臣等见过恩王,恩王妃,贵妃娘娘……”呼啦的一声,宫门口一片朝臣大跪于地,唯有那几人站着。
南宫邪一进城门就由千离引去了恩王府养伤去了,而楼惜若与李逸引着纳兰菱到了宫门。
李逸站在另一侧,白皙的手一扬,众臣平了身。
乐起!
有花童散着满天的花瓣迎着这位新人,跨过层层的宫门,最后一道宫门时是重臣百官。
楼惜若的目光与慕家的两位对视上,冲着两人轻轻额了首。
史官记入今日之事,再由喧读官喧诉这下边条条框框,这形式复杂了些,时间也过得长了些,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喜乐融融的,完全没有不耐的意思。
纳兰菱静立在红毯上,听着上头朗朗的读声,神情里完全没一点的别扭。
楼惜若陪立于身侧,待读官将这吉利词读完,就是迎着新人跨入那道宫门,走上长长的,铺满红毯子的台阶。
而上头处,等着纳兰菱的是一位蒙面的女子,那一双眼平静的望着纳兰菱这头。
与纳兰菱随步上了台阶,身为男子的李逸则退到了一旁去,毕竟这女人名议上是他的嫂子,就算他是恩王,祖辈留下来的东西还是不能破了。
行致慕凌絮的面前,纳兰菱抬目看着这个为首的女子,这个女人有很高的地位,却不知站于怎样的高位上。纳兰菱暗暗猜测着这眼前的女子是否就是传言中的女子会会长,但如此年轻却又是不像。
“贵妃娘娘,这就是大倾国的慕大人慕大铸剑师!”这只是慕凌絮的一个小身份,至于背后的身份却是没有人能知晓的。
纳兰菱盯着慕凌絮,轻轻点了头。
慕凌絮面纱下的双瞳放在楼惜若的身上,风轻云淡的说了句:“恩王妃能将皇贵妃引回大倾,出于臣的意料。”
楼惜若笑了笑,“这话是他说的?还是你说的。”
慕凌絮看也没看新来的贵妃:“两者皆是,他很意外,我也很意外。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是如何做到的。”
楼惜若自然是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为什么她会做到这种事情,她自己本身也是被逼出来的。
若纳兰菱不嫁给别人,只能给李逸做侧妃,而自己怎么也不会同意这一点。本来是给雅王的人,却被李逸转变成了李煜的皇贵妃,这一切不过是他们兄弟之前的事情,她从不过问。
楼惜若将目光轻瞟过李逸的方向,淡淡一笑。
慕凌絮了然。
“原来是恩王的意思,难怪了。”
楼惜若随意的扫视了周围过去,笑道:“怎么?迎接皇贵妃的事也被如此待慢了?要知道皇贵妃虽然只是一个妃子,但这地位同等于皇后,女子会的人如此怠慢,皇上如此的怠慢又是何意?”没有看到该看到的人,楼惜若洋装奇怪的道了句。
那一批相迎的女子会都是新来的,有许多面孔楼惜若还未认得,但这一批绝对是上一次被自己分配出去的那一群。
慕凌絮脸色不变,但慕凌絮却是脸色一沉,有些惊讶的看了眼笑意吟吟的楼惜若,不知道楼惜若为何突然帮自己说话。
“可能这风雪过大,女子会的那些人太过于娇贵了,皇上并没有下旨让他们全都要在此候着。”慕凌絮八方不动,说着低辱女子会的话。
那群女子会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那些官员们的身体都抖了几抖。这慕家虽然惨灭成那样,但慕凌絮所有的东西却是没变,反而增强了不少势力,任何官员都不敢低看了这女子。
“哦?既然这是皇上的意思,那就无话可说了。只是皇贵妃千里迢迢而来,在路上受了不少惊吓,又是公主的身份,都不曾喊过一声累,怨过一声,怎么女子会的人就如此娇贵了?”楼惜若似笑非笑的扫过那排过去的女子会,弄得她们不由得瑟缩一下身子。楼惜若他们是认识的,这一次回来后,明显的感受到楼惜若的不同,起码是与她们上一次接触时不一样了。
慕凌絮冲着身后人一扬手,马上有一女子近身前来。
“把恩王妃的话传回大殿,如实告知皇上。”当着楼惜若的面,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了。
楼惜若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其他人却觉得奇怪。
但转念一想,这恩王妃硬要抓住这一点来生事,无非就是因为当时女子会追杀过她,她这是在公报私仇呢。
“是。”那女子完全没有一丝犹豫的转身利落的跑向皇旁的方向。
众人都额冒冷汗,暗暗的拭去。
让皇贵妃站在大雪中受寒等待,这事也只有楼惜若这样的人才能做得出来,而且帮凶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慕大人,百官谁都不敢出声。
纳兰菱到是一点也不介意多站一会儿,看着这架势,似乎下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大婚日,喜乐声停,大众人低着头在风雪中静静的等待着,纵然风吹得急,雪下得急,也没有一个人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