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景第二天起来,就闻到自家许久不用的厨房散发出一阵清香,那是陆妈妈早起已经做好的早餐。
陆宁景走到厨房门口:“妈,不用那么麻烦起来做早餐啦,楼下有很多早餐铺子,到那边解决就行了。”
“早餐要吃得好,楼下那些早餐铺子哪里讲究营养,来,把这粥端出去。”
陆妈妈熬了一锅浓稠的营养粥,正要端起来递给陆宁景的时候,忽然右手撑着腰,轻呼了一声。
“妈,您怎么了?”
陆宁景吓了一跳,忙跨进去扶她,陆妈妈摆手道,“老毛病了,今早看你厨房太久没用收拾了一下,就受不了了,唉,真是一把老骨头了。”
“我来吧,您出去休息。”
陆宁景把陆妈妈扶到客厅里休息,自己进厨房把粥端出来,又三下两除地把陆妈妈弄了一半的两个小菜弄好,再煎了三个荷包蛋,就搞定了。
吃早饭间,陆宁景边喝着陆妈妈熬的粥边道:“妈,趁着这次哥在家里,您和爸可以住长点的时间,去看一下腰吧,这里的医疗水平比我们家那里好。”
“这都老毛病了,有什么好看的,我都习惯了。”
“这和老毛病新毛病没有关系,这多走点路会疼,随便拿一下重物也疼的,我还希望您以后给我抱儿子呢。”
“孙子我还是抱得动的,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也赞同宁景,”一旁的陆爸道,“你这老毛病,该去好好看看了,不然以后上了年纪,有你受的,你看村口的那个童阿婆,上半身都快贴到地上去了,你不去看以后也那样。”
陆妈妈瞪了陆爸一眼:“你才变成那样。”
陆宁景附和陆爸的话道:“我去年过年去童阿婆家窜门,看她吃饭都够不着桌子,看起来怪可怜的,妈,还是去看看吧。”
陆爸和陆宁景这样子你一句我一句,一唱一和的,终于说通了陆妈。
陆宁景开始忙活着预约医生,他一个堂妹,耳朵里面有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淤血块,去医院看,人家医生给她用药水泡软再夹出来,结果淤血块没夹出来不说,还把耳膜给药水浸出了洞,导致他堂妹的耳朵一直流脓险些聋掉,幸而陆宁景的小叔带他去找了个熟悉的耳鼻喉方面的医生给做了补救措施,她的耳朵才免于幸难。
只是后来虽然堂妹的耳朵淤血块除掉了,也没再流脓,但留下的后遗症就是这只耳朵听力不及别人的五分之一,后面即使做了修补手术,医院也做了赔偿,小孩子也遭受了许多苦,看到穿着白大褂的人都会害怕。
这件事情留下陆宁景的后遗症就是,一些比较大的毛病,他再也不敢随便带去看那些不相熟的医生,给陆妈妈治病理所当然找有名望可靠的才放心。
A市这方面有权威的医生不少,但是陆宁景一没背景二没关系的,要找个好的大夫可没那么容易,陆宁景准备问问朋友和同学有没有认识这一方面的医生。
陆宁景咨询了一下老同学和朋友,才从同学那边打听到一位据说挺厉害的大夫,陆宁景向同学要了电话,给打过去。
那位医生预约的病人很多,估计时间上有点排不开来,说是可能要排到半个月之后,陆妈妈能在这里住个十天不惦记着家里已经非常不错了,等那么久有点不可能。
陆宁景知道有骨科病症的人不可能有那么多,肯定对方见他没有关系背景才找这个托辞,便发挥他销售的口才,想对方能不能行个方便一类的,但对方根本不为所动,表示要按照规则办事。
这时候前台的小方说有人找,陆宁景边讲电话边往前台的接待沙发走去,发现那边坐着一位不认识的姑娘,穿着一身标准的职业装,也不知道是干嘛的,便摆手示意她稍等一会。
这通电话已经接近尾声,陆宁景没避开那姑娘,再和对方磨了几句,对方依旧不松口,陆宁景只能遗憾地挂了电话。
好大夫多得是,也不拘泥于这一个。
“不好意思,”陆宁景歉意地朝那姑娘笑了笑,收起手机,又问道:“请问你是?”
“哦,是陆宁景先生吧,我是郑先生的秘书,我姓叶。”
“郑先生?”陆宁景心里一喜,“是宏亚的郑云帆先生吗?”
“不是郑云帆先生,”叶秘书笑了笑纠正道,又把她带过来的一个盒子拿起来递给陆宁景,“我们郑先生说谢谢阿姨昨天给他的特产,他很喜欢,为了表示感谢,把这个送给阿姨。”
陆宁景心理难免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是郑云帆的人呢,不过这郑先生也是够客气的,昨天不过送了他两包不值钱的特产,还特地送个回礼,当下把礼盒推回去,道:“我妈也是感谢郑先生昨晚送我回去,这礼品就不用了,我心领了,帮我谢谢郑先生。”
也不知道人家送了什么东西,万一太贵重,陆宁景又得找个同样贵重的再找个理由送回去,一来二去的麻烦死了,最重要的是昨天那点东西真没必要给个什么回礼,所以陆宁景一点都不想拿人家的东西。
叶秘书依旧笑眯眯道:“郑先生说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是他一点点的心意,且当是送给阿姨的见面礼。”
“不行,”陆宁景坚决不收,“你拿回去吧,你们郑总那边我会去说的。”
“我等下还要去银行办点事情不方便带啦,哎呀,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您小心拿好别摔着了啊。”
叶秘书边说着边把东西一股脑往陆宁景怀里推,然后咚咚咚地就跑出去了,陆宁景也不知道对方送的什么,怕摔了忙拿住,这个时间叶秘书早跑出门了。
陆宁景无奈,这年代,还有上赶着来强制塞礼品的。
只能将礼品收了,又大致看了一下她拿来的礼品,发现虽然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但都是一些冒尖的货,适合送给老人,陆宁景觉得他有必要要感谢一下人家,就给郑先生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郑先生的声音从电话的彼端传来:“喂,宁景?”
“......”这是什么鬼称呼,什么时候他们变得这么熟了,口气还这么自然。
陆宁景额头冒出三条黑线:“郑先生,没有打扰到您吧。”
“没有,东西拿到了吗?”
“刚拿到,”陆宁景礼貌而又有些强硬道,“您也太客气了,这样子害得我们下次都不敢再给您东西了。”
“一点小心意而已,不贵重,给你爸妈用。”
陆宁景郁闷地踢了踢地板,和这种人来往太累了,连随便一点小心意这种东西都要弄得清清楚楚,礼尚往来。
郑恒听他不说话,从办公椅上站起来,看着落地窗底下来来往往的车辆:“生气了?”
“没有,”陆宁景的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听不出来的烦闷,“还有个要和您说的是这周六我可能没办法如约去钓鱼了。”
“还说没生气,”连钓鱼都不肯去了,“你要是不喜欢这样子的话下次我就不这么做了。”
陆宁景这点小小的脾气无疑让郑恒心情愉悦起来,连觉得外面的天空都变得格外晴朗,只是陆宁景下一句话好像并不如他意。
“我真没生气,”陆宁景无奈道,“我只是这周六可能要带我妈去看医生。”
“......”郑先生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看医生?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是她的腰,老毛病了,想趁着她这次来,带她去看看,这里的医疗条件比我家那边好。”
“这样啊,”腰痛可不是小毛病,郑恒的母亲腰也不好,前前后后可折腾掉了不短时间,“需要医生吗?我妈前几年腰也不好,所以我知道业内一些比较好的医生,你要的话可以给你引荐。”
郑恒的话简直就是旱逢甘霖,刚才因为郑先生强塞礼品的产生的小心塞顿时一扫而光:“好啊,我正愁约不到医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