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她当着两个人的面将这事儿一提,暖冬却一副‘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想’的表情道:
“小姐,何鼎可是我师父啊!您是眼神有多不好才把我们凑成一对啊?”
而一旁的何鼎听到这话,嘴边的笑容僵了僵,不过终究是个圆滑的人,也帮衬着暖冬,让顾雨桐不要乱点鸳鸯谱。
后来顾雨桐又和他单独提了一次这事儿:“暖冬那丫头心思向来单纯,她愿意与你亲近,可是自己却不知道。这些年你对她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否者就她这莽撞的性格,在宫里指不定要吃多少暗亏。你若愿意,我便下道旨,也算替她找个归宿。”
这回,何鼎倒没有随便搪塞过去,他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神色淡淡的:“谢娘娘厚爱,可是奴才一副残缺之躯又如何配得上她?”
他这话让顾雨桐更加肯定了他对暖冬的心思,遂还想开口劝说,却被他打断了:
“暖冬那丫头心思单纯也好,若是那日觉出了那些情愫,或许只会痛苦。”
顾雨桐这些年同何鼎相处下来总觉得他是个很有气节的人,言行举止丝毫没有那些奴才相,故而渐渐地忽略了他阉人的身份。可如今她才意识到,无论如何忽略,这样的缺失永远都是他的心结。
“其实,对不对食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总会尽己所能的照拂她的。”说着话的时候,他的神色平静的很。
从那以后,顾雨桐再也没有提过这事儿。
而眼下,何鼎朝暖冬走了几步,回到道:“娘娘说将小皇子送到宁王世子那里照看,这不,刚回来。”
没错,这里的宁王世子正是朱宸濠。老宁王前不久薨了。上高王作为嫡子自然而然的世袭了爵位,成了宁康王,而朱宸濠也顺位成了宁王世子。要知道,这宁王和上高王虽然都是王侯,但是分量却是大大的不同。宁王作为明朝最古老的王侯之一,在皇族中的威慑力自然是不同凡响。
世袭了宁王,封地自然也改了。巧的是这新封地离京城不远,理应不得召见不得擅自离开封地的小世子和宁王妃,时不时就被顾雨桐朝朱佑樘那讨来的旨意招到宫中陪她解闷。
此次朱宸濠留了干妈在张府,一个人进宫探望顾雨桐的。可不巧顾雨桐脱不开身,就将朱厚照,也就是暖冬他们口中的小皇子甩给他来带。
要说这朱厚照别人不知道,但顾雨桐清楚啊。后人称的明武宗,说的就是他。
顾雨桐有的时候发呆的时候会摸摸肚子,要说生个皇帝的体验还真是满奇特的呢……
遥想当年她辛辛苦苦把这小家伙生出来,摊在床上累得连抬眼皮的力气的快没有了。
朱佑樘初为人父,抱着襁褓中的朱厚照,像抱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各种变扭,却小心翼翼的坐到她身边:“雨桐,你看……这孩子刚出生便睁了眼,大眼睛到处看,太医院的人说,从没见过新生儿是这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