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桐掬了一捧温水洗洗脸，用暖冬递来的布擦干问道：“你进宫多久了？”
“有半个月了。”暖冬如实回答。
“怎么也不先来找我？”
“小姐可不知道，宫婢进来要学的东西可多了，奴婢若没学好是不允许来伺候的。宫里头规矩多，这已经算是学得快的了。”
“不是朱……太子殿下让你进来的吗？他把你骗进宫就不管你了？”顾雨桐将布抵还给暖冬。
她其实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暖冬还忠心护主起来了：“这规矩不能废，若给奴婢一人开了先例，以后还怎么服众？更何况太子殿下也是为奴婢着想，若是直接进来了，免不得以后行事起来要被其他嬷嬷们嚼舌根！”
顾雨桐顿时有种自己好闺蜜被收买了的感觉。
谁知暖冬还没说完：“小姐，奴婢现在真心觉得太子殿下对您那是好得没话说！殿下让奴婢进宫，就是怕小姐一个人在宫中难免孤单，况且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推心置腹的丫头，未来行事也不方便。连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都替小姐想到了，可见太子殿下有多用心！”
“还有还有。”暖冬一副很三八的样子凑近顾雨桐，一副平日里要聊八卦的模样：“小姐可知，太子殿下身边有个贴身太监，我们叫他何公公。”
“何鼎？”顾雨桐问。
“对对对，就叫何鼎。”暖冬肯定道：“不过我们可不敢喊他全名，他可是东宫的大太监，有生杀大权的。”说着还在脖子间用手抹了一刀。
“说重点。”顾雨桐斜了她一眼。
“我进了宫以后都是由这何公公安排的，上到给我上课的礼教嬷嬷，下到我的衣食起居都是经由他手。我平日里若有什么事情不懂也会直接去找他。”暖冬顿了顿：“那天下午，我因有事儿，就去他屋子寻他。推门一进去发现里面没人，我刚要走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我怕有人若撞见我一个人在这屋子里，误以为我手脚不干净，于是脑子一热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谁知……”
她停下来，看向了顾雨桐。
顾雨桐一巴掌打在她大腿上：“还说不说！”
她无辜的揉了揉大腿：“没想到何公公是回来了，可跟他一起进屋的还有太子殿下。两人进了屋就一直在谈话，都是些朝堂上的事情，我就越发不敢出去了……后来，意外听到他们提前了太子殿下的暗卫。”
“何公公的意思大概是，如今小姐已经进宫里，是不是让牟颜做回指挥使，以便太子殿下继位以后他和牟斌一起接管锦衣卫……”
顾雨桐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暖冬没有回答她，只是道：“太子殿下思量了一下回答说，还是等继位大典以后再说吧。小姐现在在宫中还没站稳脚跟，总需要有个人暗中保护。这差事做了十多年了，也不差这几天。”
顾雨桐听了，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答案简单的呼之欲出。
这十多年来，朱佑樘派了影卫一直暗中保护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用另一种方法默默的注视着她。
怪不得，对于她的所有喜恶，他都好像了如指掌。
就好似这十来年的鸿沟，不曾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