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被缓缓展开,九月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初的疑惑转为震惊最终定格为不明所以的傻笑。
顾雨桐本是可以很有耐心的等她傻笑个够。可是,显然一旁的暖冬比较沉不住气,一个劲的问是谁寄的,信上写了些什么,最后甚至还伸手摇晃起了九月。
过了半晌,九月才缓过味来,神情有些木讷的将信笺递给了顾雨桐,可眼睛里却好似闪烁着耀眼的光。
【金小姐,见信如晤。
梅月十五,永安寺脚下冒犯冲撞已有数日,不知小姐是否有恙?
寅忧夕惕,寝室不安。】
“谁啊?”顾雨桐放下信笺问。
九月不乐意了,一把夺过信,小心翼翼的折好塞回信封里:“你说是谁呀?那天在永安寺撞了我的统共就这么一个人。”
“万一不是呢?”顾雨桐接着往她头上泼冷水。
“不会的,他的字我认识!”满脸的坚定。
“他字你都认识?!”
这厮居然自豪的刮了刮鼻子:“可不是嘛!当年观莲节诗会上,我可是站在最前排呢。再加上王公子的字体那么特殊,想不记得都难!”
顾雨桐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转而问暖冬:“这信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给小姐买采芝斋的杏仁酥,回来的时候一个小厮模样的孩子问我认不认识金三小姐,让我把信交到她手上,现在还在门口等着回信呢……”
“看吧看吧!那一定是王公子家中的书童!”九月也不知在激动些什么,指着暖冬欢腾的不行。
“行行行,他家书童……九月姐姐,您先坐下成不?”顾雨桐递了口茶,试图安抚,可是好像却适得其反。
九月将那一杯水一饮而尽,加茶杯重重的摔在了桌上:“伶儿,我那天说什么来着?王公子肯定是记得我,倾慕我,才会知道我是谁的!诶哟,信都送到家里来了,真是让人家说什么好啊!”说着,捧着信跑到床上打滚去了。
她刚才就不应该给九月递那杯水,这下等她下次口渴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哟!顾雨桐抚额。
“那个……孙小姐,着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信倒底是谁送的呀?”旁边还没有搞清楚个所以然的暖冬怯生生的问道。
顾雨桐看了一眼一不小心被自己害羞到,还在床上撒泼打滚的九月道:“你只用知道,你家小姐思春了就行。”
暖冬:“……”
顾雨桐看床上的那只是没有打算停下来的迹象,就走到床边,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腰:“所以,你但算怎么回他?”
床上的人瞬间就不动了。
就在顾雨桐以为床上的人都不打算动了的时候,九月弱弱的道:“安好,勿挂……?”
“……九月。”
“怎,怎么了?”
“你真的喜欢他吗?”
“……”
顾雨桐回了自己的院子,可之后的两个时辰内九月每隔一盏茶的功夫就会拿着一叠宣纸跑到顾雨桐这里,说又新想了几个回信,让顾雨桐帮着看看,无一例外的,被顾雨桐一一驳回。
【谢王公子挂念,然动辄疼痛刺骨,尚卧床中。】
“你是想要讹钱啊?”顾雨桐剥了一粒花生塞进嘴里。
“没……但我总不能跟他说我腰好腿好,吃嘛嘛香吧!”
“你这北方口音哪儿学的?”
九月拿起一粒花生砸中她脑门儿:“说正经的!”
“还有没有别的?”顾雨桐随手翻了翻那一叠的宣纸。
【每思及令王公子牵肠挂肚,便心生惶恐,辗转反侧。
奴家何德何能,得公子这般青睐。
三生有幸,死而无憾。】
“你还记不记得矜持两个字怎么写啊?”
“……”
最后,删删改改下,九月终于将一行:
【无碍,谢挂念,不知公子是否有恙?】让暖冬交给了那门口得小厮。
九月说这样确保王公子一定会回信。
顾雨桐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