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安言打来的,声音很急促、焦灼,断断续续,异常不清晰,按下免提的端木千鸢喊着安言的名字,然而一直出现盲音状态。
整个通话安言只是报了几个数字。
“不好,安言有危险。”端木千鸢抓起桌上的包与钥匙,匆忙离开。
“等等,我也去。”我一把拉住端木千鸢,她点点头。
“这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胖子虽然一脸无所谓,可是拿着手机举棋不定的样子。
我挡住了胖子,因为我确实不想一个兄弟为了我而去冒险,更何况他有了自己的幸福。
我抱着胖子说道:“兄弟,好好跟嫂子过日子,会做鸡汤的女人都贤惠。”
“卧槽,你这什么话啊,我胖子出生的时候就是冒险出来的。”胖子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啊!”他的话把我们两人说楞了。
“哈,不知道了吧,你赶紧收拾,我说给你听。”我看了看他,赶紧开始收拾,其实我的东西不多,无非就是一些入殓师的一些装备。
我出生的那年,可诡异了。八姑婆跟我说,我出生的那一年也是冬季。
“家属呢,赶紧签字啊,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生不出来了。”医生说。
“生的出来,这孩子要是生出来不是帝王,就是个魔鬼。”八姑婆对医生说。
“老人家,生不出来的。”医生还是苦口婆心劝着八姑婆。
“医生啊,你不了解她,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一定能生出来的。”八姑婆的拐杖砰砰敲打着地面。
“这是医院,我要对病人负责,如果生不出来可是一尸两命。”医生也开始失去了耐心,看着八姑婆发愣,进一步问到:“保大人还是小孩?”
八姑婆躲了躲脚,咬咬牙说:“自然是保大人。”
就在这时,病房内一阵凄厉的叫喊,产妇的因为过于声嘶力竭,肝脏撕裂,结果只能保小孩。
“后来八姑婆说,我头太大,怎么都生不出来,这不一出生就克死一个人,村里人都叫我:大头鬼。”胖子学着医生与八姑婆两个角色之间转换,惟妙惟肖,那一刻我们真陷入他说的故事里。
“你还真是大头鬼,什么时候出来的八姑婆啊。”
“哈哈哈,我瞎编的,走吧,我冒险出生,自然我的人生属于冒险,对吗?”
“去跟嫂子打个招呼,我们在车库等你。”
“好咧。”他转身跑出去,又折了回来,说道:“你小子学坏了,想这样把老子支开.......我打电话就行,走吧,找安言要紧。”
连夜飞到东海之滨,“安茉莉”号是一艘改建而成的大型远洋渔船,船长70米,马力2857匹,速度为14节,抗风等级10级。为了这次寻找安言,配备了60人。
“龙浩,你在哪里与安言分手的。”刚上船的端木千鸢焦急问了问龙浩。
“西南方向150海里(1海里=1.852公里)左右一座无名小岛,很小的岛大约只有1平方公里左右的面积。”龙浩躬身说道。
进入舱内,改建的渔船里面却是豪华游轮配置,渔船只是一个幌子。
“小姐,安大哥最后的数字是不是坐标位置,可是我查了并无这样的坐标啊。”龙浩拿出海事图放在船体内的桌子上,并用红笔在分开点上做了标记。
端木千鸢略略沉思,说道:“安言用的是刘徽《海岛算经》,从《刘徽九章算术注》第九卷勾股章内容的延续和发展出来的海岛计算方式,203、1千、123对应的是两表、高度、相距的距离与步数。”
端木千鸢说完开始在图纸上画着。
良久,端木千鸢盯着龙浩说道:“这是坐标位置,“安茉莉”号就往这个方向,准备好氢气球,我们从空中搜寻。”
“不是有直升机吗?还用什么氢气球?”裹得严严实实的我,没有一丝皮肤露在外面,说话也觉得费力。
“白痴。”端木千鸢骂了一句,继续跟龙浩说:“只带必要装备。”
天空湛蓝,大海湛蓝,远远望去海天成了一色,“安茉莉”号轰鸣的马达行驶在海面上,尾翼推出长长的浪花......
冬日的阳光,温暖却不灼人,海水特有的味道,让人忘记一切烦恼。
“轰”热气球的喷等点燃,有了的火焰开始燃烧,气囊渐渐充满。
吊篮内,胖子说道:“飞翔吧,我的梦......”脸色却有一些苍白,跟我一样第一次接触的事物,首先想到的是:安全性。
龙浩准备的东西异常齐全,潜水服、背负式氧气、食物、还有一些圆规、六分仪之类的东西;
热气球飞星的高度大约在150米左右,端木千鸢依旧在本子上计算,不断用绳索、圆规、丈杆等奇怪的用品在海图上比划。
“端木,什么年代了还用这古老的东西,精度不够容易出错啊。”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
端木千鸢头都懒得抬,骂道:“不懂就闭嘴,古代的文明你能理解多少,《史记夏本纪》中记载:左准绳,右规矩,载四时。以开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千年之前古人就用这么简单的东西绘制了大好河山。”
“哦哦哦,你对,你对,你厉害。”我一时无语。
胖子掏出一根烟,甩给我说道:“我爷爷吸烟,我爸爸也吸烟,轮到我们千万不能断了香火。”
端木千鸢猛地起身,一把夺过烟与火机,顺势敲了一下胖子的头说道:“要找死你直接跳下去,别害我们。”
渐渐,热气球越飞越远,“安茉莉”号只剩下火柴盒一般在茫茫大海中行驶,慢慢,用望远镜也看不到“安茉莉”号的踪影。
大海,永远猜不出下一刻它们会发生什么。
下午,六点,本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浓雾渐渐升起,海面上漂浮着白色的雾气,西北风开始席卷,惊涛开始怒吼,热气球也变得漂浮不定,难以控制。
海面,浓雾与水气相互掺杂,弥漫着整个空间,能见度越来越低。
“拉伸高度。”端木千鸢的吼叫声在怒风中显得异常微弱。
湛蓝的天空,乌云开始积聚,东北方向雷声隆隆的滚动着,好像被那密密层层的浓云紧紧地围着挣扎不出来似的,声音沉闷而又迟钝。闪电,在辽阔海平面上空中、在如同破棉絮似的黑云上,伴随着雷鸣声——燃烧着。
我们看起巨大的热气球,在茫茫大海与无边际的空中,显得异常渺小,如同万里大地中的一粒沙尘,随着气流的漩涡,热气球在不停急速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