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银发正坐在蒲团上,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少宗主,我”
上官婉儿放下裙摆,款款半跏趺坐在蒲团上,脸微红。
“品茶~”
上官婉儿还没有说完,饱含笑意的声音便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她拿起翠盏,浅酌一口。
一几,一壶,二人。
任灵台沉浮。
似眼前不绝升腾的水雾。
氤氲,缭绕,飘散。
“解仙茗旷达随心,观性光圆融自在。”
蓝衣发亮的眼晴里仍充满了笑意,轻声道。
“你找过狐辰了?”
上官婉儿看着近在咫尺的相思人,轻声道。
“是~”
“回太和宗吧,我不想让你涉险”
玄天破突然板着脸,注视着上官婉儿的眸子。
“但凡你吩咐的,我都会帮你去做的,我更不想让你涉险!”
“我真的好怕~”
“怕你来找我,又好怕你不来找我”
她愣了下,转眼不知哪来的勇气,却是迎上去那道注视的目光。
玄天破心头忽的跳了下,没想到她竟会反应如此剧烈,忙撇开目光不在言语。
正是:
闻君闯龙潭,对盏两静默。
相见情难禁,暗香生涟漪。
“你可知狐辰的宝刀,是被何物所毁?”
良久,终是玄天破先开口打破沉寂。
“他说是被一柄仙剑削断。”
上官婉儿自知刚才有些失态,收回了目光,望向窗外的弦月。
“不错。”
“那柄剑叫癸水剑!”
玄天破轻叹一口气。
“癸水剑?”
“我以前怎么从未听过?”
上官婉儿很是疑惑。
“因为那柄仙剑不是我闾山南极之物。”
“传闻癸水剑乃东极玄剑宗黄灵微天后用神冰铁亲自锤炼,借太乙救苦天尊净业咒、六丁六甲之力锻造而成。”
“癸水,至阴之水。”
“癸水至弱,达于天津。”
“得龙而运,功化斯神。”
“在十天干中唯独癸水含有不解之迷,叙为“神祇投胎,前世遂逐”。
“它是真正的一把斩业之剑,唯有天道下的慈悲圣者才可驾驭。”
玄天破目中不禁露出赞赏之意。
“你是见过那柄剑了?”
上官婉儿目光灵动。
“那的确是柄神剑!‘霆霓’也难以对其压制。”
玄天破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你是说糅合了四仙剑灵的雷神剑?
“我听陆仙王说,‘霆霓’可是闾山仙界八大忘然神器之一的雷剑”
“莫非癸水剑是忘然神器的水剑?”
上官婉儿眼睛发亮,脱口道。
“不错。”
“我前往太姥山找本尘子途中,被一神秘真人用剑偷袭。”
“当时漫天剑影,霆霓剑铮铮作响与那人手中仙剑遥相感应。”
“我已知那人就是用同为忘然神器的癸水剑打伤了狐辰。”
玄天破笑了下,将盏中仙茗一饮而尽。
上官婉儿没有出声,静待对面之人续说。
“那人似是试探,数招过后便化作流星遁去。”
“奇怪的是,接龙虎玄坛赵郎仙君报信。
“那柄‘癸水剑’却是已在入关的道上了。”
他虽然在笑,但目中还是忍不住露出疑惑之色。
“有没有人沿途护剑?”
上官婉儿惊疑更甚,忙追问道。
“如此神剑,岂可无人护送?”
他不由觉得一阵好笑。
“护剑入关的是谁?”上官婉儿道。
“孟景翼”玄天破道。
“这孟景翼可是那中央先天宫有名的风才子孟道辅么?”
他刚说出这名字,上官婉儿已耸然动容,截口道。
“不是他还能是谁?”玄天破道。
上官婉儿默然半晌,慢慢地点了点头,似有所悟。
“除了孟景翼外,还有‘紫极真人’聂师道、西极灵华宗丹君张承运”
玄天破一直盯着她,留意着她面上的神情的变化,缓缓又道。
“够了,就这三个人已经够了。”
上官婉儿嘴角有了一丝苦笑。
“但他们却认为还不够,所以又请了昔年剑劈真宝顶,单符封穷奇的‘金箓仙王’赵归真。”
上官婉儿不说话了。
“有这四位高真护剑入关,闾山怕是没有人敢夺剑了。”
玄天破朗声大笑。
“少宗主你是准备要夺剑,逼出那幕后神秘人?”
上官婉儿脸上闪过一丝焦急的神色。
“唯有此法。”
玄天破眸中神采流动。
“他们护剑入关,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上官婉儿咬着嘴唇。
“不知道,也不重要。”
“送剑顶多只是幌子。”
玄天破摇了下头。
“我想跟你一起去”
上官婉儿语气坚定。
“不行!”
他语气更严肃坚定。
“给我个理由!”
上官婉儿毫不退让。
“我若是看到了那柄剑,就难免要去夺剑,夺不到我们都会送命。”玄天破道。
“若是能夺到呢?”上官婉儿道。
“若是夺到了,背后主使者就会出手,到时一样危机四伏。”
他叹了口气。
“少宗主,你怎么变得如此瞻前顾后!”
“好,好~”
“我回太和宗去。”
“你最好一个人杀到先天宫,免得考虑这么多!”
上官婉儿似有说不出的委屈,起身推开屋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唉,她的脾气怎么变了,竟一点听不进去”
“此去,怕又是一场祸事。”
玄天破看着对面案前剩下的半盏残茗,陷入沉思。
欲知精彩后事,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