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师的嘴巴急速磨动,像两块碎瓷片在来回摩擦,让人看着心焦着急。
好久他才发出声来:“绥德,你睁开狗眼看看,这龙威镖局苗胜利的鬼手很快吧?在我面前却像一个飞蛾般羸弱,那棵避尘珠也轻易的落入我的手中。我说这些不为别的,只是劝你别做无谓的挣扎,乖乖跟我到苗疆做一番了断吧”。
绥德低头想了一下才说:“羽偿,你还真别吓我,我这人本领不高却胆大如斗,有本事别使用邪术,咱两个真刀真枪干上一场,我若有一招败在你的手下,就随你去苗疆,在冀方的坟前以死谢罪”。
老巫师摇头道:“我太老了,体力不支,若凭武功,就算年轻时,我也打不过你。所以我要扬长避短用法术制你,小子,你先出手吧,你若能在我面前支撑三招不败,我就放你们过去”。
绥德大声问:“君子一言,?
老巫师也放大声音答:“快马一鞭”。
老巫师话音未落,
绥德突然扬手,上千根牛毛毒针便布满了方圆三丈的范围,老巫师猝不及防,一下子手忙脚乱。但他不愧为一方魔头,舌尖轻弹,刚刚用咒语控制住毒针,绥德一拨琴弦,铁琵琶内的毒箭头便像泼风般向他射来,
老巫师再也顾不上体面了,就地一滚避开毒箭,刚想施法,八枚不同色彩的玉蜘蛛已经飞到了身边,
老巫师大喝一声:“止”
七个毒蜘蛛马上停在半空不能动弹,但那枚白玉蜘蛛却穿透禁制,结结实实的钉在了他的臂膀上,剧毒立时让老巫师半边身子开始发麻。
老巫师狼狈不堪,他连连倒退几步,并赶紧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金丹吞下,然后扯下白玉蜘蛛,指着绥德一时不知骂什么才好。
绥德深施一礼嘻嘻笑道:“老前辈,三招已过,我不但没输,还打败了你,你可要遵守承诺,放我们过去啊”。
老巫师气的浑身哆嗦,他破口大骂道:“我遵守个屁,今日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消心头之恨,哇呀呀呀---”。
绥德一看难以善了,干脆,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他晃动肩膀,破空箭带着啸音和金光射向老巫师。同时身上的各种零碎,也如狂风一般刮向对方。
扎里贡和铁血护卫吓了一跳,赶紧四处躲避,
老巫师有了准备,那还容许绥德得手?
他双眼望天,眼中突然放出绿光,天空一暗,时间好像瞬间停止了。所有的暗器停在空中不在前行。然后突然掉头,打向绥德这边,
绥德招手扭身,轻松收回所有的暗器,然后气定神闲的看着老巫师。
老巫师赞道:“好小子!好功夫!收放自如。尽管如此,仍难逃我手,休走,纳命来”。
话音刚落,大地突然起伏不平,绥德等人犹如站在波涛之中,翻翻滚滚,难以站立,
绥德高喊:“主子,快念经啊”?
顺治闻听,一边挣扎一边念起了大悲咒,果豪也赶紧念动《摩利支天》,
经声一起,大地安稳,魔法被冲的无影无踪。
老巫师大怒,双掌一排,八股黑气带着腥风冲向众人,
顺治果豪赶紧提高声音念诵经文,
黑气刚冲到身边,便被陡然而起的金光冲的四零八落。正在咬牙施法的老巫师也被震的连连倒退。
顺治果豪对望一眼,兴奋之情难以掩饰,嘿,原来念经真的可以镇魔啊。
老巫师双眼通红,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串铃铛,叮当一摇,刺耳的铃声让大家感觉耳朵像被马蜂蛰了一般难受。顺治和果豪赶紧捂着耳朵,经此一吓,二人停止念诵经文,老巫师趁机施法,两根藤条凭空而起,紧紧的勒住了二人的嘴巴,随后又不知从哪里窜来的大批藤条,左缠右扭,把四个人捆成圆圆的肉团。
绥德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主子,果豪,这是役使法,快念经破解啊,你们怎么不念了”?
顺治和果豪,嘴都被藤条勒破了,只会呜呜叫着,却无法回答。
老巫师哈哈笑道:“念什么念?现在你们念什么都不好使了。绥德,你师父的手太快了,我无论使用什么法术,他都能抢先下手,以毒暗器制我,能以武功抵抗法术的,你师父可以说是当今之世第一人,比起来,你就差远了,我仅仅使用了役使黑藤大法,就把你捆的如死狗一般,你们还有何种能耐和我相抗?”
绥德拼力挣了一下,藤条纹丝不动,也只得放弃挣扎,低着头想别的办法。
见绥德还不服气,老巫师走上前去,一脚踢到他的太阳穴上,嘴里还嘟嘟囔囔:“你不是八臂玉蜘蛛吗?你不是横行天下吗?现在咋这么乖啊”?
看见绥德挨打,顺治怒不可遏,他瞪大眼睛,嘴中呜呜的乱叫,
老巫师心中焦躁,一巴掌扫过去,顺治的半边脸顿时肿胀起来。
果豪大怒:“一边摆头,一边也呜呜呜的发出怪叫。
老巫师笑骂一声:“这里到苗疆太远,带你们回去,路上甚不安全。现在就要了你们这些杀才的狗命,岂不干干净净”?
说完飞起一脚踢在果豪的嘴巴上,这一脚力道太大了,直踢的果豪牙齿尽落,连藤条都踢断了。
口中没有藤条束缚,果豪便口齿不清的叫唤起来:“哎呦,疼死我了,师兄救命啊”。
此时老巫师已抽出兵器银魅无常爪,对准顺治和绥德正准备下毒手,
听见果豪叫救命,不禁哈哈笑道:“俺羽偿要杀人,天下何人敢救”?
忽听身后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巫师,就你这点道行,说这样的大话太狂妄了吧?俺圆融想要救人,三界之中谁能阻挡”?
羽偿老巫师惊恐的回过头去,只见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胖大和尚,他用手抚摸着大光头,正看着他嘻嘻傻笑。
老巫师楞了一下,沉思片刻才大声说道:“你就是圆融?嗯,你的名头和故事,我幼年就听师父说过,真真是如雷贯耳。却没想到会如此年轻,我知道你本领大,法术厉害,但我也不是泛泛之辈,偷换日月,倒置乾坤,对我而言也不过一念之间。所以你千万不要小窥了我”。
圆融咧嘴笑道:“在我面前,你的师祖也不敢吹牛,你倒大话炎炎,狂妄的无边,当然,你雄霸苗疆,我也不愿管你,但你知道你刚才想杀的人是谁吗”?
说完他一把扯下顺治身上的黑色藤条大声说:“此为天下之主,大清皇帝爱新觉罗,福临。你刚才吹嘘能偷换日月,倒置乾坤,假如皇上顺利回京,龙归大海,发十万关东铁骑踏平苗疆,试问你如何抵挡?你虽会些魔法,在堂堂正正蜂拥而至的国家军队面前,大概也是不堪一击吧,”。
老巫师闻听脸色剧变,此时,顺治已解开了绥德果豪和姮娥身上的藤索。
他看着老巫师大声说:“天下竟有你这种怪物,实为国之大患,待朕回京在做理会”。
老巫师冷笑道:“就像圆融刚才讲的,我是不敢放你回京的,你若回京,苗疆就有塌天大祸,嘿嘿,反正我已经得罪你了,干脆现在就算杀了你以绝后患”。
说完,羽偿狂喝一声,刹那间天地变色,飞沙走石。路旁车轮大的岩石,被狂风裹着,砸向顺治圆融等人。
圆融仰天轻嘘一口清气,顿时风平浪静月晴日朗,那飞起的大石头也缓缓落回原位,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老巫师愕然看着圆融一咬后槽牙,路旁森林中无数高大的树木突然弯弯曲曲,似长蛇般卷了过来,
圆融只轻轻一笑,树木便改变了方向,威威势势的向铁血护卫卷去。
老巫师吓了一跳,他念咒阻止,却毫无用处,
无奈只得向铁血护卫们呼喊:大家快跑,扎里贡,护着我的儿子”。
扎里贡翻身下马,伸单臂护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顺着山道撒腿就跑。
无奈树木的速度比他们还快,瞬间便包围了少年和所有的铁血护卫,树木上面的枝桠,扭曲着犹如魔爪般劈头盖脸抓了下来。老巫师绝望的惨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圆融中指轻弹,树木突然呆立不动,然后慢慢转身,犹如军队般踏着整齐的步伐,返回森林。
圆融看着老巫师开玩笑道:“服了吗”?
老巫师双手一摊,天空隆隆作响,陨石像雨滴般落了下来,
圆融看也不看只反手一指,
大家在抬头细瞧,那里有什么陨石啊?艳阳高照,白云苍狗,清风吹得人神清气爽。
圆融盯着老巫师呵呵笑道:“你真是个犟筋啊,看来不用强制手段制服你,你是不会罢休的,也罢,铁血护卫听令,给我拿下羽偿,听候发落”。
正在发呆的铁血护卫,听到圆融号令,身子一激灵,在扎里贡的统领下直奔老巫师,
老巫师刚想施法反抗,他的儿子冲在前面,劈面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往旁边一摔大喝一声:“反贼,你给我躺下吧”。
老巫师怕伤着儿子,赶紧收回施出的法术,然后以力相抗,
儿子见甩不动老巫师,抬起一腿蹬在巫师的胸口上,老巫师再也撑不住了,大叫一声:“儿子,我是阿爹啊”。然后蹬蹬蹬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等他翻身而起,铁血护卫一拥而上,直接把他捆了个老头看瓜。
然后扎里贡和老巫师的儿子同时向圆融行礼道:“主人,我们已奉命拿下反贼,听候主人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