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九霄令牌
姮娥一边抹泪一边说:“我们带了不少银两,躲躲藏藏来到草原,原本是要投奔我姥姥的,不料遇到了马贼,银两被夺,老家将被杀,这些马贼还想掳走我卖给妓院,后来被一个从此经过的道士制止。
马贼恼羞成怒要杀道士,道士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也没见他怎么动手,便从身上发出很多针和别的铁器,三十多个马贼,一眨眼功夫就死光了”。
“贼人死后,道士不知道如何安置我,因我是女孩,他的道观也无法收留,所以他就把从马贼手中夺回的银两包袱交给我,然后又给我一个铁牌吩咐道:“这个九霄令你拿着,路上不管遇上那个江湖好汉,劫匪盗贼,就说是我九霄道人的弟子,只要亮出令牌,不但没人敢欺负你,还会听你的号令”。
“这一路上倒是没人惹我,只是我做惯了千金小姐,根本不知道钱怎么花,买个馒头一锭银子,买杯水也是一锭银子,不多久就身无分文了。后来有个叫一虚的读书人见我可怜,就送了我这一身衣服。奇怪的是,这个一虚看我的眼神非常奇特,直勾勾的,很吓人”。
绥德对姮娥后面的唠叨根本就没听进去,他满心想的都是那个道士神乎其神的武技。他甚至憧憬,如果自己有这么一身功夫,杀入王府,宰了德隆,似乎就不是难事了。
想到这里,他要过令牌看了又看,然后对姮娥说:“距此二百里有座九霄山,这个道长既然自称九霄道人,必在九霄山上。其实这个令牌你一点用处都没有,不如这样,我把牛羊帐篷都送给你,让你有个家,然后我拿着你的令牌找九霄道长学艺去。
姮娥看看四周,为难的说:“我没有放过牛羊,不知道咋办啊”?
绥德做出很负责的样子说:“我不好放下你不管的,待教会你生活的技能,我在拜师学艺去”。
在绥德的悉心照顾和教导下,没多久,姮娥不但学会了放牧牛羊,骑马射箭也不在话下。为了约束牛羊,还跟绥德学会了百发百中扔石子的技巧。
因为都失去了亲人的缘故,二人相依为命感情日深,绥德几次都想到九霄山学艺,皆因放不下姮娥,只得作罢。
转眼一年过去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达慕节,绥德猛然想起这一年来与姮娥在一起,竟忘了报父母之仇。深悔自己虚度光阴。
吃完晚饭,绥德拉着姮娥的小手柔声说:“小娥,就目前来说,你的技能已足以照顾自己,为报杀父害母之仇,我决定明天早上就到九霄山学艺去,多则三载,少则两年就会回来报仇,待一切安排妥当,我要热热闹闹非常隆重的娶你为妻,并照顾你一生一世”。
姮娥两眼含泪扑进绥德的怀中,他抽泣了很久才说:“哥,我真舍不得你走啊,但,不让你报仇,这辈子你都会不甘心,你去吧,好好跟着九霄道人学艺,九霄道人对我很怜惜,见了他,你就说是我的哥哥,他肯定会收下你的。至于我,在这里等你三年,若三年之后你再不回来,那就是有了其他变故,我,我跳崖殉你”。
绥德吓了一跳,他推开姮娥,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傻丫头,怎能有这种想法?有了你,现在的我已经和以前不同,父母之仇我会竭力去报,但绝不允许再失去你,好好在家等着我,三年之内,我必回来娶你”。
第二天,绥德辞别姮娥,跨上骏马向九霄山而去,走了老远勒马回头,远处还有一个小黑点在不停的向他招手。
九霄山靠近满洲,虽在草原的边缘,却一点都不荒凉,山下还有个大集镇,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绥德先找了一个干净的客店住下,然后问店家:“这里可是九霄山?九霄道人在山上吗”?
店家笑眯眯的说:“吆,客官,这可真巧,九霄道人到远方云游,昨天才回来,因为我定期都要去庙里做供养,和他也算是老朋友了”,
“昨天见到他,我还开玩笑问:“狗皮道人为何行色匆匆风尘仆仆”。
他深深的盯了我一眼才笑着说:“有一段宿世的缘分需要了结,所以才急着赶回来了,既然你这老货也在这里,引路之人自然是你了”。
“我当时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恰巧今日你来打听他,难道你们有什么瓜葛”?
此时的绥德,快爱死这个饶舌的店家了。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对店家道:“老伯,既然你和九霄道长是老朋友,麻烦你帮我引荐一下,若能让我顺利见到道长,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店家贪婪的看了一眼银子,咽下满嘴的口水后低声说:“这有何难?要不,咱们现在就去”?
绥德欣喜若狂,他深施一礼大声说:“多谢老伯,老伯你先请”。
山道狭窄而弯曲,二人拾阶而上,匆匆而行。不时的还要避让下山的香客,待满头大汗登上山顶,准备进庙之时,一阵凉风吹来,浑身燥热的二人,顿感神清气爽眼目为之一开。
绥德心中暗道:“这里果然与众不同,难道这就是神仙修炼的场所”?
店家似乎和庙里所有的道人都很熟悉,到处都是寒暄和打招呼的声音。三转两拐,便直接领着绥德来到九霄道人的密室。
恰巧一童子从密室出来,看见店家呲牙一笑轻声说:“你们来了,快进去吧,师父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绥德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要塞给童子,童子死活不要,只蹦蹦跳跳的到前院去了。
绥德诚惶诚恐,店家却满不在乎,他大咧咧的领着绥德走进密室,只见九霄道长端坐蒲团之上正在入定。
见此情景,和道长很熟的店家也不敢放肆,良久,道长睁开眼睛对店家说:“没你的事了,下山去吧”。
店家惶急的看着绥德的荷包,连连眨眼,
绥德淡淡一笑,他靠近店家,把两锭银子塞进他的口袋,然后轻声说:“老伯,帮我把马喂好,回头,我还有重谢”。
店家走后,道长看着手足无措的绥德朗声问:“我的九霄令呢?你来之时,那个小女孩难道没有给你”?
绥德慌忙掏出姮娥给他的铁牌,跪在地上双手捧过头顶大声说:“师父,弟子绥德是姮娥的哥哥,因身负血海深仇,特来拜师学艺,请师父念我身世凄惨,就收下我吧”,说完泪如雨下。
九霄道长伸手取回令牌,抚摸良久才说:“起来吧,你听我说,此令牌在你身上这么久,你可能还不知道它的来历,但在江湖上,能持有此令牌者,几乎无人敢惹。这也是贫道几十年来挣下的名头。
那天我夜观天象,见紫薇星中一道黄光直冲斗牛,便知道天下大乱马上就要刀兵四起了,我年纪大了,出世之人也不想再管俗世之事,所以此次下山,也是为了收回我往年撒下的九霄令,免得有人借我的名头称王称霸惹出祸端”。
“经过努力,所有的令牌都收回来了,唯有姮娥不知所终。正在一个古镇上彷徨,忽然看见圆融那厮坐在墙角正给人算卦,收钱竟也能收的满面红光,我便赶上前去踢了他的卦摊,然后拉他到酒楼吃酒”。
“圆融那家伙的吃相真难看啊,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双手还各拿一个鸡腿不停的往口里乱塞”。
绥德好奇的问:“师父,圆融是谁”?
九霄摇头道:“我说话时你别插嘴,圆融和你渊源很深,可能也会做你的师父,咦,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绥德想笑却不敢开口,只得强忍着说:“你刚才说,圆融在吃鸡腿”。
“对对”九霄抢过话头继续说:“我看他如此贪吃,便责怪道,注意点形象好不好,这里的人都认识我,咱们多年老友,你就别给我丢人了”。
圆融噗嗤一笑,放下鸡腿道:“牛鼻子老道,我大老远的跑来帮你,钱都花光了,吃你一顿,你倒有这么多的怨言,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我奇怪的望着他问:“我纵横天下,无论官府还是江湖人物都不敢惹我,还有什么要你来帮?你不来讹我,我就烧高香了”。
圆融换上庄容目视远方,良久才说:“九霄,天下马上就要发生战乱了,乱世来临,那些胸有大志的枭雄们就会乘势而起。但江湖之上,还有谁的名头有你的九霄令响亮?若有人拿了你的令牌,聚拢江湖好汉山匪盗贼攻城掠府夺取天下,这种杀戮百姓的因果,却要你生生世世来背负啊”。
九霄哈哈笑道:“此事我早有防备,这次出山为了收拢我以前撒下的令牌,如今已经收的差不多了”。
圆融恶狠狠的盯着九霄问:“你给姮娥的令牌呢?收回来了吗?”
九霄看着圆融吃惊的问:“你也认识姮娥,她现在在哪里”?
圆融伸长脖子,吃力的咽下一块鸡肉,这才淡淡的说:“姮娥现在和一个叫绥德的人在一起”。
这个绥德的前世,乃是凌霄殿中风调雨顺四大天王中的老二魔礼海,封东方持国天王,他手持琵琶,主管‘调’。因在天庭私自放纵一个犯错的大仙,才被打入下界受苦。
他在世间的父亲名叫索伦,也算是草原上的一个好汉,但被曼吾王府的二王子陷害后五马分尸。
如今他身负血海深仇,又手持你的九霄令,不定哪天他明白过来,凭借你的九霄令四处收伏各地强梁,然后揭竿而起,攻打王府,到那时,战乱之中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啊”。
一席话说的九霄冷汗直冒,他眨巴着眼说:“你就别兜圈子了,快说,姮娥和绥德如今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