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天伸手就把那盒子丢给了姬晚寒,明明是十分珍贵的东西,他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简直就像仍烫手山芋一样。
“这…。”略带点犹豫和期望,姬晚寒在自在天的示意下,还是打开了这个盒子,只见这次的东西,和鬼缠铃不大一样。
那是一颗碧蓝色的珠子,纯净的没有一丝瑕疵,只是里面有一些星星点点,看起来十分美丽,如同深海里的珍珠一样。换个比喻的话,就像是夜里的星空,一样的璀璨,一样的夺目。
就在这时,姬晚寒腰间的铃铛突然疯狂的摇晃起来,同时发出一种超高频率的响声,放佛是受到刺激的野兽,疯癫的失去了理性,同时一股黑气不断蔓延,从铃铛表面散发,渐渐的笼罩了姬晚寒的半身,黑雾像是有着意识,朝着姬晚寒手上的珠子不断的涌去。
“这!”姬晚寒苍白的脸庞变得更加苍白,他消瘦的身躯仿佛被摇晃的铃铛共振,也变得摇晃了起来。
不仅仅是这些变化,原本小雪纷飞的天空在片刻之间变成了繁星漫天,那一颗颗闪烁的星光不断跳跃,就像是在庆祝什么又或是祭祀什么一样,无边的黑夜没有月亮,除了耀眼的星光,就只剩下了漆黑的夜。
自在天又饮了一杯酒,淡定的道:“把手放上去,运转周天,用灵识感受它。”
姬晚寒闻言立即照做,他右手搭在蓝色的珠子上面,缓缓的运转体内的周天,同时释放出灵识感受手上的物件,渐渐的,那铃铛停止了摇晃,同时,姬晚寒奇异的发现,那蓝色珠子居然渐渐的没入了他的手心,与之融为一体。
“别动,保持这样的状态。”
见姬晚寒有想甩掉蓝色珠子的意图,自在天及时大喝,等到了那蓝色珠子彻底被吸收不见的时候,这才解释道:“那叫定海珠。”
“定海珠?”
“没错,一切的一切,定海珠。”
“那和鬼缠铃有什么关系?”
姬晚寒看了一眼腰间的铃铛,发现它已经完全静止,就像那一夜一样,而在此之前,他曾试过无数方法,就是没有发现鬼缠铃一丝特别之处,现在看来,这玩意和定海珠一定有着莫名的联系。
而天空也渐渐恢复如常,纷飞的小雪又飘散在天际,放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你刚才可是听到了那铃铛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自在天问。
“是的。”
“这是一种宣告。”
“宣告?”
“没错。”自在天突然站了起来,他坐下的冰椅也随之碎裂,“向某些人宣布,又一棵棋子,加入了棋局。”
自在天接着道:“事实上,从你打开这个盒子起,有一盘早已布好的棋,就已经宣布开始了。你可以认为你是棋盘上的子,也可以认为你是下棋的人,何去何从,怎么选择,全在你自己。”
“我不懂。”姬晚寒摇摇头。
“你会懂的,现在的迷茫,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而你,就是一个行走在黑暗里的提灯者,我这里是你开始的地方,也就是起点,而终点在何处,就只有靠你自己探索了。”
“我的兄长、长姐,他们也也曾走上这条路吗?”姬晚寒反问。
“你们都在一条路上,可是目的不同,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目的是走到终点,赢得棋局。”
这的一连串的对话几乎杂乱无章,姬晚寒想起了滴水离开那一夜所说的话,从他带上鬼缠铃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已经转动了。
“也就是说,我没有选择的被卷入了一个局中,而这鬼缠铃和定海珠就是局的关键之物,是么?”
“没错。”
“那我可以理解,我胜利的条件,就是解开鬼缠铃和定海珠的秘密么?”
“和这一点关系也没有,鬼缠铃有鬼缠铃的作用,定海珠有定海珠的使命。”自在天摇了摇头,道:“你无需做什么,因为自然会有际遇来找你。到时候,命运的引线会指引你的方向,你只要顺其自然即可。”
又是和滴水说的一样,姬晚寒心想,不知道滴水和自在天到底达成了什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像滴水所说,他只是一个传信人的话,那么他的背后又隐藏了什么?自在天呢?这一场把整个姬家卷进去的局,其性质到底算什么?谁是博弈者?谁是受益者?谁是操纵者?谁是设计者?
一切的一切,该如何查起,难道自己就真的只有等待吗?
“学生斗胆再问一句,如果定海珠极其重要,那为何会在宫主手里?您是控局者之一么?还是说,把定海珠和鬼缠铃给我,是您和滴水作为引路人的任务。”
“你不用想太多,因为你想了也没用,但是你要知道,这是一场由不得你意愿的局,姬家已经投入进去了你的兄长和长姐,如果你想就那样放弃,让他们白白牺牲的话…,我想,你是不会这么做的。”
自在天绕着榕树不停地踱步,一会看看地上的雪,一会抬头看看上方的天,他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过,就连语调也没有起伏,只是那满头的白发,不知为何,居然无风而飞扬了起来。
“我怎么隐隐觉得,我的兄长和长姐依赖这个铃铛所做的追寻,并不是只有着为我治病的初衷?”
“你又错了,他们的初衷的的确确是完全为了你,为了扭转你的逆脉绝症,但是这追寻的一开始,就不是一条正常的路,他们踏入之后,等到发觉时,已经身不由己了。”
“你是说,有人在利用我的兄长和长姐,并且最终把他们带入了死境。”
“但是一开始,这是你兄长和长姐自己选择的,在最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隐隐的知道了这路的不正常,但是却依旧没有改变选择。”
而对于他的解释,姬晚寒只有承认,扪心自问,他认为自在天并没有说错什么,他的兄长和长姐的性格,就是如此。
“宫主说,姬家?我怎么觉得,宫主说的不是我的家。”姬晚寒突然道。
“反应过来了?没错,我说的自然不是这个小小临江镇的酒肆,而是那个远在朝歌的姬家,也就是你的父亲所在的地方。”
“我的父亲?”姬晚寒皱眉,他还从没有在别人嘴里听见这个词过,“姬公明?”
“没错,大殷皇朝当朝右丞相,殷皇特封为一品太傅的姬家家主,姬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