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所在之处甚为偏僻与外界少有接触,村中人大都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男耕女织的安逸日子。这几年来惠于白家的庇佑更是免受盗匪之害,成为难得的桃园之地。而每过数月村中之人还是要集中到外面买卖易物,以换得盐巴,农具等生活用品。这本正常的生活此时却发生改变。白家不在了,村子失去了庇护,村民出门充满了不安。这时村长与村中长者找陈实一同商议。由于陈实落脚李家村时,一人要照顾三个人,为了生计频繁到外面买卖易货,对村外的了解多于村中之人。陈实感激于村民的收留照顾之恩,也经常帮助村民故此村长甚是信任陈实。
村长满脸忧虑的道:“陈实这几年你经常出村,对于村外自是比我们了解,白家之事你也最清楚不过,这几日常有生人出现在村外窥探,此时村中赶墟之期已到,走按以往的路程,怕是非路过葛大虎的地盘不可甚是凶险,你可有其他的去处?”
陈实道:“村长这几日我也为此事甚是担忧,不过还有一处可去,只是路途甚为遥远,需穿山而行,恐怕要多走些时日。”
村长听后甚为高兴如此重负般的笑道:“安全便好,安全便好。”
陈实又道:“此是路颇为偏僻,路中遭遇野兽也是不无可能。”
村长道:“陈实你有办法便好,此次赶墟关乎村中人生计。三日之后,便有你带着村中之人去吧,我嘱咐他们都听你的。”
陈实道:“村长信任于我?”
村长道:“你这孩子虽然在我村中只带了三年,但善良诚恳,村里的人都看在眼里,我有什么不信任的。”
陈实听村长如此说大为感动道:“村长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定不负所托。”
陈实回到家中将此事与家人说了,石头大为高兴道:“哥,此次赶墟你得带上我。”
草儿道:“哥我也想去。”
虎子随大家附和道:“我也去。”
陈实道:“此去不比往日,路途艰辛,颇有危险,你们还是留在家中。”
石头道:“哥,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怕。”
陈实笑道:“此去,多为村中精壮劳力,正是因你长大了才更应该帮我留下照顾家里,多去邻居家村长家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的。草儿也是,草儿最听话了,等到风声过了,我在带你们出去。”
石头气撅起嘴道:“哥,你就会哄我。”负气走了开去。待众人离去。
一直不说话的王翠姑说道:“我与你同去,你不必劝我。”说罢也不由方子俊说话便走了开去。这里只有王翠姑陈实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暗暗苦笑。
出发当日村中众家眷与即将远行的亲人一一惜别各道珍重,草儿把准备好的衣物粮食递给了陈实道:“哥嫂子一路小心。”
陈实点头答应心道:“草儿一向懂事。”王翠姑只是微微点头。
石头围着陈实可怜兮兮的撒娇求道:“哥,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添乱。”
陈实忍不住笑道:“小石头昨天你怎么答应我来,你不是说帮我照顾家里吗,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小石头哼了一声很是不高兴。
陈实笑道:“回来我给你们带好东西。”
石头立刻笑了起来道:“真的?”
陈实道:“这还有假?你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表情变得也忒快了。”
石头自己也觉得不还意思笑嘻嘻的伸了伸舌头。
村长向众人叮嘱道:“大伙路上多听陈实的。”村中众人甚是朴实都一口答应。就此陈实带着村中九男一女加上陈实共十一人,推着几辆小推车带着货,天还没亮便出发了。
众人刚出村口便走小路,走向那村中西侧的茫茫山林之中。初时走的十分小心,即担心葛大虎又怕隐藏在山中的野兽,但渐渐的走出深林穿过幽径,便逐渐宽心。
一路之上风餐露宿,以天为被以地为榻。渴饮山泉水,兴起即高歌。连一向冷面惜字如金的王翠姑话也多了起来,不过只是对于陈实一人说罢了,对于其他人王翠姑依然少言寡语。由于此行只有王翠姑一个女眷而且又是陈实的妻子,一路上陈实被调笑只是避免不了。众人行至于一日一夜才到县城。随即便开始买卖货物,不时地还高声叫卖了起来,只有王翠姑面无表情的站在当地。但因王翠姑面容姣好,也吸引了许多人来此买卖,看得站在一旁拼命叫卖的陈实暗暗苦笑。
如此直到傍晚,陈实见天色不早,便独自一人离开帮着众人找起客栈,以防露宿街头。但是还是晚了到一步,走遍县城只订到了三间下等。房陈实心道“翠姑单独一间说不得众人要挤一挤了。”正值陈实漫步街中,由于没有订到足够的客房心中甚是郁闷。又见路上卖货的甚多,陈实便想起自己答应过给石头买东西,于是乎又转了转买了些糖丸正要回去与众人会和,正在这时正巧碰到一个卖胭脂水粉以及香囊的摊子。陈实心道:“草儿也大了,翠姑也不曾打扮,我便给她们买一些好叫她们喜欢,”随即便买了些眉笔和香囊。便去与众人会和说道:“今日差不多了,都收了吧。今日这镇子上的人甚多,我勉强找到客栈,但客房已经满了就剩下几间房我们就凑合凑合挤一下吧。”众人都道只能如此。
众人来到客栈,虽然是下等房,房屋甚是简陋,只有三间极是拥挤,但陈实等人都是乡下人最是吃苦耐劳,所以都不以为意,正待歇息。这店中掌柜满脸堆笑极为客气的走了过来道:“几位客官,楼上的上等房正好有好多人退房,这么晚了也没什么客人啦,看你们都是远道而来的山里人甚是辛苦,我特意留给你们,你们都到上等房去吧。”众人觉得好生奇怪,只道是碰上了好运,遇到了好人捡了个大便宜,皆高兴之极连声称谢高兴的往上等房走去。
陈实与王翠姑在众人眼里是夫妻自然走到同一房间,待王翠姑坐下,陈实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道:“翠姑今天累了吧。”
王翠姑摇了摇头道:“不累。”过了一会又补充道:“这几天过的很好。”
陈实神秘的眨了一眨眼道:“翠姑你猜我给你买什么啦?”不待王翠姑回答道:“你看。”拿出刚才所买的香囊与眉笔(古代胭脂甚贵普通人家买不起)
只见王翠姑不但没有高兴反而眉头一皱道:“我不要香囊。”此话一出就犹如一桶凉水浇在陈实的头上,陈实脾气好此时心里也是一气心道:“你就是不喜欢,也不能这么说话。”
王翠姑看陈实默不作声问道:“你生气了吗,你给我买的眉笔我甚是喜欢。”伸手拿过了眉笔坐在铜镜前道:“我不打会画,你来帮我画如何?”陈实与王翠姑相处多时,对王翠姑古怪的脾气已经甚为熟悉,知道平时不加词色的王翠姑这也算是讨好自己了,也算得上是难能可贵。心里这么一想也就不气了。脸露微笑的接过眉笔给王翠姑画了起来心道:“翠姑这脾气将来,将来……。”陈实本来想就王翠姑这脾气和性子将来谁敢娶她,想到这时不禁把自己逗乐了。因为王翠姑此时的丈夫正是他自己。
王翠姑通过镜子看到陈实的笑脸道:“你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陈实立即收住笑容道:“没事只是笑自己很蠢罢了。”
王翠姑道:“你不蠢。”
陈实不在言语将眉笔沾上炭粉认真的画了起来。(古代画眉时所用的廉价涂料明清时期用的是是杉木炭末,唐宋时期用的是墨,秦汉时期的黛也是石墨的一种)画着画着只见王翠姑好像若有所思,脸渐渐的红了起来最后直红到脖子,头也慢慢的下垂。
陈实道:“你的头怎么低下啦?把头抬起来,这样我画不了。呀!你的脸怎么红了不舒服?”
王翠姑的脸更红了隔了一会道:“没事,你画吧。”目光从铜镜之中移了开去。陈实不久便画好了,手法甚是熟练。
王翠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道:“你画的真好。”
陈实心道:“往事不堪回首。”但嘴上谦虚了几句。
王翠姑慢慢起身转过头去柔声道:“我,我不会说话,要是言语上得罪于你,你,你不要气我,好不好?”咋听王翠姑的温柔之言让陈实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时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少顷陈实道:“你先睡吧,我到他们那里去。”
王翠姑道:“他们那儿人多何必与他们挤在一起?你就在这睡吧就当陪我。”
陈实心中暗自摇头心道:“这种话一个女儿家怎好说的出口?”陈实面上一红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好。”
王翠姑道:“我们又没睡在一起怕什么。”陈实听她说的如此光明磊落,明明知道这是大大的不该但,还是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陈实心道:“这不知羞的劲头又来啦,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生教她的。再说下去只怕她越说越不成话啦。”连忙说道:“那我睡桌子上。”王翠姑不答自行上床睡去。陈实不禁摇了摇头。随即陈实又不禁莞尔一笑心道:“我且与翠姑开个小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