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门外来人一语言罢,高泰明、傅思归、古笃诚、朱丹臣忙起身而立,木婉清没敢多耽,闪身避进内堂。姚靖康虽不知道来者是谁,却也连忙起身相迎。

来者是个青年公子,二十一岁年纪,相貌俊雅,衣着也极是华贵。姚靖康一看便知来人颇有身份。

来人尚在院中,高泰明、傅思归、古笃诚、朱丹臣齐道:“陛下!”姚靖康心道:“原来就是段公子!”

段誉(引自金庸著《天龙八部》)尚未跨进门,朗声道:“贵客远来,未克迎迓,恕罪恕罪,请就坐!”这时左脚跨进了门,道:“高叔叔、傅二叔、古三叔、朱四叔,都请坐罢。”说着自坐在下首席位。

酒过三巡,只听屏风后传出:“你舍得下你那王姑娘啦?”

众人侧眼望去:(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引自金庸著《天龙八部》],)正是木婉清改换成了原本的女儿装。原来她一听到段誉的声音,赶紧去换了装扮,不敢让段誉看到她女扮男妆。

段誉瞧了木婉清一阵,道:“你道我不知道你女扮男妆偷偷溜出去么?既然并不怕我责备,何必立时便去更换了装扮?”木婉清“哼”一声,道:“我要出去玩耍,那是光明正大的事,如何需要偷偷摸摸?再说了,你凭什么来责罚我,我为什么要怕你,只不过,怕你又来跟我罗唣,叫人心烦。”段誉道:“贵客在此,你先去罢,咱们有事要谈,你的事待会再说。”

木婉清原想不依,也要来和众人谈天,看了段誉一眼,觉得他眼中的是微微含着怒意,终究还是扁着小嘴自去了。

段誉拿酒来给姚靖康斟,见他杯中已然有酒,便自斟了一杯,道:“再敬兄台一杯,请!”说着,一饮而尽。姚靖康见他举止气度不凡,也是脖子一仰,喝干了杯中的酒,道:“得见尊驾金面,荣幸之至,奉上一物,请过目!”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什呈给段誉。

这件物什用黄帕子包着,段誉接在手中,打开黄帕,乃是一柄折扇。段誉缓缓展开折扇,大大吃了一惊。

但见扇面上题着一首诗,正是:“朔雪飘飘开雁门,平沙砺乱卷蓬根。功名耻计擒生数,直斩楼兰报国恩【引自金庸著《天龙八部》】。”段誉翻瞧扇子背面,是绘着一幅壮士出塞杀敌图。段誉记得数月前,丐帮帮众在苏州无锡城外杏子林中,揭破萧峰身世之秘时,这柄折扇当日亲眼见过,正是萧峰得其上任帮主汪剑通[人物来源于金庸著《天龙八部》]所赠。

段誉泪水盈盈,颤声道:“此扇是我结拜义兄萧峰萧大哥之物。”高泰明、傅思归、古笃诚、朱丹臣俱是一震。

姚靖康道:“还有一物。”说着从怀里摸出两封信,择了其中一封递给段誉,另一封又自收入怀中。

段誉接过,见封面写着:三弟段誉亲启。他一时双手发颤,好容易拆开信封,见信上写道:

“大哥於身世来历不齿于中原武林,自此长居塞外,再无颜面涉足中原。我一身武功源自中原少林,所谓饮水思源,不敢忘本,终须觅得一人尽数授之。倘若有朝一日,中原武林出现会‘降龙十八掌’的奸恶之徒,尚请二弟、三弟联手诛之。”署名是:萧峰笔。

段誉不曾见过萧峰的笔迹,但眼前这柄折扇的是确凿之物,容不得他半点不信。他看完信,又瞧瞧折扇,瞧瞧折扇,又看看手中的信,霎时间想起萧峰的音容笑貌,仿佛眼前浮起的就是萧峰在雁门关引箭自刎临终那一刻的模样,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过得良久,段誉方才压制住悲伤,将信函规规矩矩重新叠好,收入怀中,抱拳向姚靖康道:“未知阁下尊姓大名,还盼赐告。”

姚靖康肃然道:“在下姓姚,草名靖康。”段誉替他斟满酒,道:“原来是姚兄。适才我等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姚兄见谅。”

姚靖康暗道:“此人身为一国之君,身份何等尊崇,却是处处谦逊,委实难得,难怪能与萧大侠意气相投。”便道:“段兄真乃仁义之士,此次贸然来访,诸多冒失之处,当先行谢过。”端起酒来敬段誉,自行先干为敬。段誉只觉姚靖康的神态举止颇有结拜义兄萧大哥的风范,油然生起敬重之情,爽爽快快将酒喝了。

段誉道:“不瞒姚兄,我等早获讯息,得知有一神秘武林人士光临大理,不知是何来意。我大理国与中原大宋一向亲好,因此上大理段氏与中原武林人士往来频频。消息说此人武功高强,且身怀我大哥的绝技‘降龙十八掌’,自然便是指姚兄你了。但现在得见姚兄所送信函,尽管诸般事情不甚明了,但业已获悉三分。”

段誉所说“诸般事情不甚明了”,姚靖康听在耳中,自知其意是想有所咨问,他却不作理会,而是取过一只空酒杯摆在空席位上,往杯中斟满了酒。段誉等不知他此举何意,都一脸的惊异之色。

姚靖康站起身来,端起酒杯,道:“萧大侠为天下苍生舍弃性命,举世无人不敬仰他的德行。在下无福得见萧大侠风范实为憾事,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学得萧大侠几成武艺。此后行事绝不敢稍损萧大侠英名。”说完向空席位上望去,脖子一仰,酒便喝了,继向段誉道:“萧大侠的折扇本该留下,只不过在下尚有用处,请允携走。”段誉道:“姚兄不须客气,见姚兄颇有大哥风范,此扇自当交还才是。”说着把手中折扇还给了姚靖康。

姚靖康接过折扇,收进怀中,抱拳道:“多谢盛情款待,来日方长,他日终有后会之期,在下这便告辞了。”

段誉、高泰明、傅思归、古笃诚、朱丹臣都站起身来。段誉道:“天色已晚,姚兄请在此暂歇一晚,也好让我等稍尽地主之谊。”姚靖康道:“在下还有要事需办,不敢叨扰。”段誉见其意已决,不再挽留,又给他斟了杯酒,自斟了杯酒,将酒杯递给姚靖康,道:“既是如此,请再饮过一杯。”

姚靖康顿感惬意,接过酒杯,朗声道:“请!”段誉端酒杯来跟他一碰,道:“请!”两人一同干了。姚靖康当下辞行而去。

段誉望着姚靖康的背影,但见他出了厅门,又出了院门,魁梧的身躯终于为夜色湮没,兀自呆呆出神。高泰明、傅思归、古笃诚、朱丹臣齐唤“陛下”,段誉这才惊醒,向四人道:“此人是敌是友,须观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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