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宪兵军官有些不相信似的看着韩非,但他没有再继续阻止,而是点点头,挥手让韩非跟着胡师长他们进去,而李大刚和手下那个班的兄弟们则只有呆在卡车上等着了,此刻西北风越来越猛了,天上还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一朵朵雪花,南京城下大雪了!
那个宪兵军官领着韩非和两位师长在废墟这里又七绕八弯了一阵子,终于在一处破败的庭院中找到了一扇门,里面有口井,井口处站着一排宪兵,韩非一看,这里估计就是司令部的入口了。
司令部设在地下,这也是无奈之举,顺着井口楼梯来到下面,豁然开朗起来,前面出现一个大厅,大厅里站着一排宪兵,桌子上摆着一排排手枪和佩剑,上面还写着名字,桌子边上的那个宪兵军官一看韩非他们进来,便很有礼貌的要求道:“各位长官,请卸枪和佩剑,会后原样奉还!”
胡师长以前在委员长身边的侍从室干过的,当然知道这一套的,第一个就将腰间的那把勃朗宁手枪给交上去了,佩剑早就在镇江突围的时刻丢了,当时那个情况,能保命就不错的了,还在乎这种佩剑?
当韩非接下身上的那两把而二十响盒子炮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那几个宪兵军官眼睛瞪着他,有些不太相信,转而一看韩非领章上的军衔,脸色大变道:“你不是师长级别的,怎么也来这里开会?”
韩非刚想开口,胡师长急忙对那军官说道:“这位是唐长官特别点名邀请的,我担保的,你还不相信?”
那军官知道胡师长来头的,证件上写得清清楚楚的,委员长身边侍从室出身的“御林军”中将,比里面主持会议的唐长官还能在委员长身边说得上话的,他做担保,那还能有什么问题,便急忙换上一副笑脸,摆手让韩非他们进去!
进来会场,里面早就坐满了一屋子的将军,守沧波门的八十七师宋师长也在,看见胡师长和许师长进来,显然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立刻跟他们打起来招呼。
唐长官正烦着呢?下面的那些师长们简直要吵翻了天,个个嗓门老大的,都说着自己防区兵力少,弹药补给跟不上,鬼子部队已经开始向南京城外围发起了攻击了,而司令部答应的物资和兵力却还没到位等等,总之是诉苦要钱粮装备的多,乍一看,这哪里是在开什么高级军事会议,分明就是进了菜市场一样嘛?那些将军们就像市场里的商贩一样正吵吵嚷嚷着,那唐长官则坐在那里一脸苦相,连连摇头着。
看得胡师长和许师长进来,唐长官好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站起来,对胡师长说道:“老胡,你可来了,你看看,这个局面让我怎么搞?”
胡师长急忙对他行了个军礼:“报告唐长官,胡某乃是败军之将,不足言勇,镇江一战,部下伤亡殆尽,实在是有愧委员长教导啊。”
唐长官碰了个软钉子,嘿嘿干笑着,突然他发现站在胡师长身后的韩非,发觉他只是一个上校军官,就有些疑惑,便指着韩非问胡师长:“老胡,这位是谁?你的手下?”
韩非急忙朝唐长官行了个军礼,其实他有些不对付这个唐长官,在南京城内烧毁所有船只的糊涂命令就是眼前这位长官下达的,正是由于他的这个错误,才导致后来南京城破后,数十万南京老百姓无法及时逃离南京城,而惨遭日本鬼子的大屠杀,从这方面来讲,唐长官作为一个守城指挥官,当初信誓旦旦的在委员长面前保证与南京城共存亡,为做样子烧掉了船只,弄得后来仓皇逃离南京城,老百姓却跑不出去被鬼子截住在城内惨遭屠戮,他肯定负有一定责任的。所有韩非对他很不感冒,但胡师长和许师长已经在暗示他了,他才不得不向唐长官行军礼,并且自报家门道:“报告唐长官,卑职第九军独立师加强团团长韩非,奉命前来参加会议!”
唐长官一听韩非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正思索间,胡师长急忙提醒道:“他就是在上海炸鬼子军舰,毁虹桥机场,守江阴,沉日巡洋舰的特务连韩非!”
一听这个,唐长官就明白了,连连点头道:“老胡,这次你运气好,碰到了这位韩上校,要不然镇江之战你就麻烦了,你看看,这些人,日寇还没打过来,自己就吵成这样了,这个南京保卫战还怎么打啊?”
“唐长官,恕我直言,你当初就不应该在委员长面前拍胸脯死守南京的,南京城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历来就是兵家死地,易攻难守的绝地,再加上淞沪战役刚刚结束,部队的士气极为低落,有些部队还没看见日本鬼子就吓得魂飞魄散逃之夭夭了,这样的部队能守得住南京?”胡师长自恃自己背后有委员长撑腰,才敢于向唐长官这样说话,要换做别人,估计是肯定不会开口找骂的。
“哎,老胡啊,现在唐某是骑虎难下啊?话已经说出去了,胸脯拍过了,船也給我烧掉了,要补给也来不及了,守是必须要守的,实在不行,就撤退吧。”唐长官无奈摇头道。
此刻,那些吵吵嚷嚷的****将领都静了下来,他们的眼睛都盯着韩非,不明白为什么唐长官不听他们的诉苦,而却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上校谈话,这个小上校的来头可不小啊?
韩非听得唐长官这话,急忙插话道:“要撤也得等城内老百姓先撤出去再撤!否则一旦鬼子破城,南京城内数十万老百姓将成为日寇鬼子刀下之鬼的!”
一听韩非这话,唐长官有些不高心了,这个小军官说话也太狂了,你就知道南京城被日寇攻破后会屠城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长官面前胡说八道,影响军心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