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兴许是王离开了的关系,所以吃饭的时候分为了三桌,老祖宗一代的一桌,家主一代的一桌,小字辈一桌。不过有些人也没有来,就好比五王这一圈子的,只来了万千缘一个人而已。而几位奇人,更是一个没来。
至于小字辈这一桌的这顿晚餐,大家都显得很安静,不过张长夜却感觉的到,仿佛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在自己身上,不过每次转过头,都很遗憾的发现,其实并没有人看自己。难道是自己的错觉?而坐在张长夜身边的奉命前来强行混个脸熟钱三明,心里也是奇怪,心说,难道王城里面的孩子吃饭都是这么安静的吗?还有,为什么我感觉到有些目光总是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的?不对,更准确的说,是在自己身边扫来扫去?难道是被我张哥的气场镇住了吗?
正奇怪,就听到同样是奉父亲命过来和这一代混熟的铁心说:“对了,我们家已经准备好了这回拍卖的东西了,你有时间就来拿吧!”
铁心一说,杨翰柏眼睛一亮,惊喜的问:“这回铁伯伯准备了什么?是几品灵器?”
铁心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我爹之说做好了,让我和你们打声招呼,让你们派人去取。”
一边的孙自在也道:“我们孙家的东西也准备好了,你们也派人去取吧。”
张长夜自己在心里合计了一下,今天下午,自己和爷爷刚合计好了拍卖什么,然后通过渠道,传出去,没想到这些家族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张长夜想着,扫视了一下。就见其他人也点点头,那意思就是你找人来好了。
一边的杨翰柏有些迫不及待,说:“我能去看看铁伯伯准备的灵器吗?如果适合我,我一定会买下来的。”
铁心点点头,说:“可以啊,反正你们早晚都要知道。”
张长夜犹豫道:“还是拍卖当天吧,这样更有神秘感,不是吗?”
孙自在这个时候插话道:“还是早看看好了,这样也有充分的时间准备钱。”
然而铁心显然是想起了之前喝酒的不快,所以根本就没看孙自在。孙自在也不生气,而是转移话题道:“其实,一般大型拍卖会,我们都会提前看好货品,然后准备好钱,去争夺我们最喜欢的东西。”
杨翰柏点点头,道:“反正我要去看看。铁心小弟弟是不会拒绝姐姐的对不对?”
铁心小脸一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当然可以看了。”
张长夜心里有些犹豫,其实他也很好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张长夜看了看铁心,心说:我跟着去看看应该没有问题吧?而且,我确实有很多东西想要请教器王。
于是吃完晚饭后,一行传奇的下一代人,就如聚众的普通小孩子一样,去了器王临时租住的一个铁铺。说实话,张长夜在感觉到好笑之余,还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得不说,干一行爱一行这句话一点也不假。自从进入铁铺,张长夜就感受到了高温。张长夜心里嘀咕:这是打铁打了多久?
进入内屋,所有人就看到了一个一身布衣,挂着一个肚兜一样的东西不停机械的敲击着一块被敲了好多锤都没有丝毫变化的一个胚子。
张长夜好奇的看着器王的动作,只见器王明明只有手臂在动,却给人感觉,他的身体在向上拔,当拔到最高后又由手臂发力,准确的敲击在这块胚子的同一个地方一样。再仔细观察,张长夜发现,器王浑身都镌刻了符文。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张长夜在仔细观察的一瞬间,看到了这样的一幅图,那幅图仿佛是表达了一个力道从大地起,于器王身上,由下到上游走,随后作用在手臂上,最后爆发。而器王的锤子,更是出现了一副要把张长夜砸扁的图画。
张长夜知道,这是自己的天赋在发挥作用。而且,那砸扁,是确确实实的砸扁,并不是砸碎,这说明这锤子,只能把东西砸平,而不能把东西砸碎。
把众人晾了大概半刻钟,器王才放下了锤子,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回过头,一丝歉意没有的道:“呵呵,让你们久等了。”说着,把之前那个形状从外边看仿佛没有改变的胚子放到一边。
张长夜露出招牌式的羞涩一笑,说:“没有,我们也刚到。”
器王看着一脸羞涩的张长夜,心里直撇嘴:虚伪,阴损,而且还有些小小的才华。你以为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
不过作为前辈,器王还是温和的说:“想必你们是等不及看我的拍卖品了吧?走,我带你们去看看。”说着,打开后面的一个小门,进入到了小院。
刚开门,所有人同时感觉到了冷。这种感觉对他们修行者来说,还是很少能感受到的,毕竟衣服都是应季的衣服,而且修为也让他们耐寒暑。但是此时他们却觉得冷。这说明了之前屋子里的温度到底有多高。而据说,这个器王,自十七岁开始,整个人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以外,都在锻器,足足二十二年,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可以说,器王是真的刻苦。
进到后院,大家就已经看到了器王的拍卖品——一把砍刀。
没错,就是一把平淡无奇的砍刀。
张长夜看着刀身厚且黝黑,而且在刀的刀身上有一个圆形的开口,刚好能插进一只手,刀背上则是很多凹凸不平的开刃豁口,刀锋上中段为光滑的刀刃,接近把手处的则是凸出来的锯齿,而锯齿仿佛有其他的作用所以并没有开刃。而刀的把柄则是镌刻了很多奇怪的符文,不过显然,符文是残缺的,否则张长夜相信自己是能看出来些什么的。而这个刀柄的长度也是有些长的离奇,足有四分之一大刀的长度,而且观那把柄处的那种凸凹,张长夜不禁想起张全德那能抽出很长的大宝剑。难道这个把柄也能抽出来?那这大砍刀岂不成偃月刀了?那得多大一把?张长夜问自己。
一边的器王如一般的铁匠一样,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这件作品,道:“喝了你们的仙人酿,终归是个人情。我就把我很满意的这件作品拿出来献丑好了。这把刀暂时没有名字,因为它还没有主人。刀刃长4尺,刀柄可收缩,刀锋暂未开,刀体有足够的地方可以镌刻符文,而刀柄处,也有一个镶嵌槽,也把镌刻的位置留了下来,所以这把刀也算是个半成品吧。但是,每个人的武器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不是吗?而且,这把刀如今也有一个秘密,不过我只能告诉它的主人一个人。”
其他人都深思着点头,唯独张长夜双手在比量,折叠。而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却让器王眼睛一亮。
随后,孙自在又提出了一些炼器方面的问题,更准确的来说,是提问了一些关于镌刻的问题,看他的样子仿佛是看好了这把好刀。却不知道,所有人都在偷偷笑,为什么?因为孙自在是个胖子,你能想象一个十六岁的胖子,拿着一把比自己还高,还阔的刀吗?不过,既然他问了,器王自然就回答了。其他人,则是权当长见识,毕竟,器王上课,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听的。
这一折腾,就接近半个时辰。
问完了,大家自然就要散了,然而器王仿佛对张长夜很感兴趣,对张长夜说:“对了,我有些事情想问你。”说完,就沉默了,那意思明显就是你们可以走了。
其他人也确实知趣,都请辞了。而杨翰柏和钱三明则是打算在前厅等一会张长夜,毕竟他们都暂时住在总府里面,回去的时候,顺路。
等其他人走了,器王喝了一大口清水,问:“刚才那把刀,你看出什么来了?”
张长夜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就决定实话实说,于是道:“我看那刀后面有乱刃,而且刀身之上刻意打造了一个可以放下另一只手的开口,我就觉得,是不是这把刀是两用的?再结合那种可以伸缩的刀柄,以及接近刀柄处,刀锋并非是刀锋,反而像是一个折角的打造,所以我怀疑这把刀可以翻折,成为一把镰刀一样的刀。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器王拍拍手,道:“好,观察力,揣测能力,想法都高人一等,不错不错,如果你不是张家人,我都想收下你做弟子了。”
张长夜倍感荣幸,为什么?因为器王是草根出身,而且没有架子。所以想把子孙送给器王当徒弟的人多了去了,可惜器王就是没有看得上的。就算是他的儿子,器王也并不是很看好,不过器王对儿子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那就是守成有余。
但是张长夜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是张家人,器王就不会收自己?于是张长夜问:“为什么?难道张家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器王摇摇头,道:“我的弟子,首先要具备三点,其一,我心由我不由人。其二,置身世俗之外。最后才是心明手巧。可惜,你只能做到最后一点。”
张长夜听后,自然也就理解了,器王说的没错,首先,我不能被别人所掌控,而自己,差点就被张家族谱掌控了,其二,置身世俗之外,估计如果那样,老爹非得劈了我,怎么说,张家是将军世家,除非老了,否则是不允许离开世俗的...
器王遗憾的摇了摇头,随后仿佛想起什么感兴趣的事情,于是问:“对了,那个床垫听说是你设计的?”感情之前,他们聚餐的时候,他们坐的可调高低的椅子都是张长夜设计的那种椅子。别人可能只是感觉舒适就足够了,可是器王则是觉得,这是一种新的思路,兴许会给自己的炼器带来一些启发,于是他就问了张全德张长夜还有什么设计。而张全德想着反正张长夜的设计,估计外面人都知道了,所以直接就把床垫祭了出来,毕竟张长夜就设计了这两种东西。
于是乎,张全德那天晚上就失去了床垫...
没错,可怜而无辜的床垫被肢解了,一寸一寸的肢解。当器王感叹为什么螺旋形状会如此有韧性的时候,床垫已经变成了一张破烂的棉料和一地的散碎弹簧。
而这些,让器王惊叹张长夜的天赋,又惋惜,自己无法把他收为弟子,所以器王竟然有了一个不像话的想法——亦师亦友。
器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弹簧,说:“这些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张长夜挠挠头,道:“是,是我设计的。”
器王好奇的问:“你是怎么想到的?”
张长夜迅速的开动了他的大脑,随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道:“那个...我小的时候总是重病在身,所以下不来床,有一次,我发呆,然后就把一个木条缠在自己手臂上玩,结果等手臂拿出来后,发现那个木条固定住了。正赶上我的心情不好,就砸了一下,然后发现,它竟然弹起来了。”
器王努力的消化了张长夜编的故事,随后在心里给张长夜下了判定——说话很老到,懂得半分真半分假。而器王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和张长夜病症相似的人多得多,为什么就他发现了?而且,那什么木条,普通的木条一瓣不就折了吗?而且那个时候他也小,怎么可能搬得动韧性强到能做弹簧的木条?当我傻?
不过器王也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他知道,恐怕人家是不把自己当朋友,才这么说的。不过大家族的孩子,哪个不是这样的?于是器王很痛快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灵符,说:“看咱俩有缘,这张灵符就送给你,如果以后你有什么要炼制的,可以直接通过灵符找我。只要和我不超过两座城的距离,都可以找到我。”
张长夜受宠若惊的接过来,心里嘀咕:不就是想从我这学更多的东西吗?怎么搞的仿佛是你给我多大面子一样?但是转念又一想,的确,自己是来自不同世界的灵魂,所以自己的思维终归是不同的,所以如果能得到器王帮助,并结合两世思维,说不定能做出一些以前自己不敢想的东西也说不定。不说想归想,张长夜还是很明智的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