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管不了这许多了!”魏林答道:“我再在网上搜一搜这种群面可能出现的试题!”
蒋文睿觉得自己搭不上什么话,就只好继续自顾自地说刷网页。过了一会儿,王豫文过来串门,一进门就问道:“你们都给大众公司投了简历了吗?”
“投了,”蒋文睿用很低沉的声音答道:“不过我肯定是直接就被筛选掉的那一部分,他们俩应该是有点希望!”
“不要这么自暴自弃!”魏林显然有很强的自信心,说道:“什么事情都还说不准呢!咱们现在还是先来做一些群面的相关准备吧!我在网上搜了一些可能的试题。”
“练这些恐怕没什么用,这些题出得可是毫无规律啊!”蒋文睿很无力地答道。
“唉,别这么说,咱们好歹先练练,至少也给自己一点信心和底气嘛!”魏林很有兴致地答道。
“你都搜集了一些什么样的试题啊?”王豫文问道。
“第一个问题:面对现在出现的各种问题,很多人张嘴就是‘因为没有信仰’,念得跟口头禅一样,你怎样看待这样的现象?”魏林转过头问肖肃:“如果遇到这样的问题,你怎么回答?”
“额……”肖肃想了想,答道:“我觉得好多说这话的人,完全就是拾人牙慧,人云亦云,不懂装懂,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信仰,更多的时候就是一种盲目的跟风,把别人说过的话拿来给自己装点门面,给旁人一种自己好像懂很多的印象,获取一点可怜的优越感!个人感觉那些真正的学者,在谈论这些话题的时候其实都非常谨慎,宁愿不说,也不会妄言;只有那些不学无术的人才会经常搬弄大概念,还以讹传讹。”
“这个……”王豫文说道:“你这么说的话,给人感觉还是攻击性太强。我记得我前一阵看到过一种说法,这种说法最后的结论是,所谓的无神论和有神论,其实更应当被看成是一码事,而这些人非此即彼的想法本身,才是诸多谬论产生的根源。”
“嗯……我想想看。”王豫文稍微晃了晃头,说道:“根据福柯的说法,我们不是用人,而是用无作者思想、无主体知识、无同一性理论来代替神的位置;现有逻辑的习惯似乎总是要预设和虚构一个可知的基点,在此基础上才能够用逻辑进行思维演绎,因此,‘真理’、‘真相’和‘神’的存在并不一定是因为它真的存在,而是因为我们认知的思维逻辑结构,和认知习惯的需要。这是一个概念的世界,有神论、无神论其实有相似的、且同样绵密繁复的逻辑架构,有各自不同、却同样很广的适用范围,在各自的适用范围逻辑自洽,同时,也存在自己的死角。两者的不同其实主要在于填充这些逻辑架构的具体内容,和神到底存不存在,真的并不是那么相关!神的存在,或不存在都是这些人先入为主地接受了结论,进而在自己潜意识本能地驱使下,选择性采信证据来验证的行为,却不知道自己的观点即便被证明是正确的,也无法证明这种正确的唯一性。所以,我们中的很多人,关于有神还是无神的争论,常常都搞错了方向,基本都忽视了各自理论的逻辑架构与推导过程,而只知道死抱着结论、定论不放,把所有问题全都限定在具体内容的争论上,把自己坚持的观点不仅当成是真理,还当成是唯一的真理,试图证实自己的某些具体的观点,并证谬对方,而似乎从来都没有去考虑过各自理论的逻辑架构、完整性和适用范围。这种错位,就是持这种论点的人错误的所在,他们没有察觉到‘真理’即便存在,却并不唯一的基本事实,进而,自然也就不知道对各方的真理进行比较,确定哪一个真理的适用范围更广。”
“可是,为何总有人宣称有了信仰就无所畏惧?”蒋文睿有点疑惑地问道。
“那是因为,自信有信仰的人会有一张可以覆盖一切的网,对他而言,不会有任何意外惊奇或未知;在他坚信的宗教体系里面,所有问题都已被解答,所有决定都已被作出,所有最终结果都已被预见,忠实的信徒不会有任何的惊讶和犹豫,他们自己存在的必要性,仅仅在于去重新验证那些颠扑不破的绝对真理,并说服自己与别人相信。”王豫文答道:“为了维持这种信仰,好多人甚至故意千方百计无视和曲解一些反例,而不是去审视自己坚信的信条本身,是否真的像他认为的那么拟合现实;而且,你发现没有,好多所谓的宗教信仰常常会否定现在,而把目光只集中在未来,总是说现在的一切都是有缺陷的,未来是一个完全迥异的完美世界,所谓信仰的力量正是衍生自这种态度,而且这种观点常常可以驱使信徒对自己的健康、财富和乃至生命都无所顾惜;因而,信仰的力量不表现在能支使人移山,而主要在于能让人看不到有山要移。很多所谓的信徒,之所以能够在面对周遭世界不确定和不怡人,与教义相悖的事实时仍然屹立不动,是由于他们自信奉行的是绝对正确的教义,他们认为即便有缺漏也是在人为的解释上,教义本身是不可能、也不能错的,因为教义是他们的一切行为正当性、合理性的来源,而且,由于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已经成为无所不在的思维依据,这种自己思维方式和逻辑结构的局限,使得他们无法接受新的概念体系,自然也更不可能去寻找缺陷更少的概念体系来取而代之。这些行为在外人看来就是典型的顽固不化。”
“别扯那些没用的,反正我觉得那种说法就是从一种谬误走向了另一种谬误。”肖肃想了想,答道:“而且好多有神论者总是用笃信程度来反证自己信仰的正当性,最常见的说法就是‘你那么信仰无神论,无神论不也是你的宗教吗?’因为他们很多时候可以验证自己信仰的正确性,但却无法验证这种正确的唯一性,总是要设置一个终极的逻辑起点,并且严格禁止对这种逻辑起点的怀疑,说得不客气一点,这叫作茧自缚!无神论者就完全不会干这样的蠢事,他们怀疑,实证,再怀疑,绝对不拘泥于已有的刻板成见。”
“这话我倒是很认可!”王豫文点了点头,答道:“我其实很好奇,好多不同年龄段的人张口就来‘因为没有信仰’,怎么练得跟口头禅似的?好像信仰就是万精油,甚至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灵丹妙药一样?这些人可能完全找错了药方,而更多的人则是在以讹传讹!事实上,我一直都认为,这样那样的信仰,比如那些刻板印象和固化的观念,常常才是错误的起点,不把握好常常是更坏的选项,所以,大家千万不能随便有什么信仰!好多人所谓的需要信仰,不如说是需要一个逻辑起点,一种单一化的共识和认同,自己行为的一个正当性,只是有神论提供的逻辑起点在很多人看来,因为有一个人化的主体,显得更加切实可感而已。这些人自己一直没搞清楚信仰和逻辑起点两个概念的差别,闹了大逻辑笑话还不察觉,说得好像除开宗教的那套理论系统,我们就一定看不到事物之间的各种联系一样!凭什么说有神论是比无神论更好的选择呢?有神论有没有可能没把现在的问题解决掉,还带来新问题呢?”
“扯远了啊!”魏林想了想,打断了王豫文的话,说道:“我这里还有几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你怎样看待坚持的作用,坚持就一定能够成功么?”
“我感觉这个问题的目的,就是考验我们的心智是否弱智到相信心灵鸡汤的地步!”魏林补充道:“当下的网络不是充斥着这种心灵鸡汤,好多熬这种心灵鸡汤的大妈总是赚得盆满钵满,而好多相信这些鸡汤的人还总是拿梵高或者卡夫卡来做例子,还说什么梵高如果没有坚持自己的艺术理念,就不可能在身后获得这种被整个美术界顶礼膜拜的尊荣。”
“呵呵,梵高就是一个落魄、穷困潦倒的底层艺术工作者。他死都死了,那些身后的尊荣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在他的生前,是绝对不可能未卜先知,猜到自己身后会受到如此程度推崇的!”王豫文不以为然地答道:“相信这些鸡汤的人真的是脑残!大众的审美和梵高根本就是毫无关系,他成名也好,没成名也罢,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如果让你看去梵高的《向日葵》,你看得懂吗?所以,我认为梵高之所以成名,应该主要归功于文艺界一小撮自诩为精英的人,他们审美偏好的变化才是梵高受追捧的主因,梵高自己的坚持只是一个不那么关键和决定性的必要条件,却被好多逻辑学没学好的大众误判为充分条件,说得好像坚持就一定能有收获,而且越坚持,收获越大一样!其实,还有更多的和他一样坚持自己理念的人,可能永远都无法得到大众、乃至小众观众群的认可,就像绝大多数的酒吧歌手一样,永远无法得到赏识,一辈子挣扎在贫困线上,即便死后也就像是飘零的落叶一样,被扫进了垃圾堆,不会有人注意的。这才是世界的真相。”
“可是现在梵高的作品,总是能够被许多热爱艺术的收藏家以天价收藏,不正好说明他越来越受认可吗?”蒋文睿突然说道:“这不正好说明了坚持的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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