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惊悚夜(1 / 1)

日子转瞬,最留不住的便是时间。

你发呆,它从眼前走过;你休息,它从梦中溜过;你和恋人嬉闹,它便自你们温馨的每一点滴中飞逝而过。

时间可败万物,只因着抵不住它们无孔不入。

吴苏苏终归还是回去了。

眷恋么?不舍么?满足么?抑或是掺杂了些那样可说又不可道的微妙报复心理。

时至今日,你的不忘怀——我安心了。

陆家爸妈的归期屈指可数。

李诗韵为着女儿和媳妇能有个无所畅通,光明坦途的前景,为拉弟弟团结入伙先和他展开了游击战。

这分为前期工作和后期工作。

先是三番两次有意无意点拨,哪知李世祥的脑子里根本没这档子概念,全然点拨不透。李诗韵只得加重汤料,在弟弟日渐惊醒,羞耻愤恨惶惶不可终日的煎熬中索性撩云见雾打开天窗说亮话。

像阮洁猜测的一样,李世祥当真确认后,几乎没晕厥过去。两眼一黑,猛然掀了一桌子饭菜,徒留众人。

王凤娟也是傻了,怔怔地坐在一地狼藉中的椅子上。只觉双耳嗡嗡铮铮作响。阮邵带着李冰一脸平静的开始收拾残局。李诗韵扶起呆傻的弟媳坐到了客厅。

阮洁随后登登跑上楼,虽然她也知道现在舅舅需要独自静一静来消化。书房门外听着焦躁的踱步声,再一下是愤怒的坪砰东西摔碰声。

心怀愧疚和担心,战战兢兢推开房门,丢过来的是一个滚字。

阮邵拦住要冲上楼的李冰和李诗韵,摇摇头。人越多,越会刺激李世祥的羞愤。

关了门,阮洁默默站立在门口,她不想舅舅气出个好歹来,即便打骂一顿能消了他的火气也是好的。

如她所愿,狠狠的一耳光抽在脸颊。阮洁平静接受,只是低头泪眼朦胧,忍着不掉下。

李世祥颤颤巍巍的第二巴掌终究是没落下,“你......你......”除此,他再道不出第二个字来。

满眼的痛心不解。

这是他的亲外甥女,在他心里是比儿子还要亲还要疼爱的外甥女,怎么就能做出此等大不违有失道德的可耻之事。

老泪纵横,无法接受。

这记耳光的响动确实大了些,楼下炸开了锅,蹭蹭蹭的都蹿了起来。阮邵焦急地左右阻拦众人,他不是不担心女儿,就怕李诗韵那说一不二的暴脾气拗上来跟李世祥闹个天翻地覆,那就没太平日子了。毕竟最终受累的还是孩子。

阮洁吸了吸酸溜溜的鼻子,好些话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最后只得道了句,“您保重身体。”她真得下去了,楼下的吵闹声一*的跟炒瓜子似的。

“妈,别闹了。我们先回去吧。”阮洁肿着半张脸喉咙嘶哑,暗自庆幸今天陆幼凝没来。

“李世祥!”李诗韵咬着牙根狠狠飙了一嗓子。阮邵更是心疼的眼角红红的,这女儿自小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他们夫妻俩别说碰过一指头,连大声喊都未曾喊过。

她这舅舅还真是开了洋荤了。

李冰急吼吼的去翻冰袋止痛,真是想跳上去跟他家老头子理论一番,非要把人都打走了才甘心么?

当年他离家时,也是挨过这么一巴掌的。那滋味,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不好受。

王凤娟倒是哭了,叠叠喃喃道着,“打孩子做什么,打孩子做什么。”

“没事,舅妈。”阮洁一边贴着冰袋一边嘱咐,“你这两天好好看着舅舅,生气归生气,当心他真的气坏身体。”

哪知王凤娟更哭的稀里哗啦了。阮洁宽慰地笑着劝了好半晌,临走又不忘叮嘱李冰千万不要去找舅舅理论这事。

一家三口分别上了车,阮邵前头开着,李诗韵开了阮洁的车子跟在后头。

“先别跟凝凝姐说这事。”阮洁给陆幼凝发了信息今晚在舅舅家就不回去了。李诗韵低低嗯了声,还在气着呢。

到了家,李诗韵给阮洁敷了消肿的草药淡香膏药。晚上临睡前踹了老公单独睡,自己抱着枕头来到女儿闺房。想着要用当妈的这颗无比强大的心灵来温暖女儿受伤的心。

阮洁拧不过,能好随她去。

关了灯,李诗韵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黑暗中,阮洁翻白了下,“您要不要再唱个摇篮曲?”

当真哼起来。听得阮洁止不住的轻笑开来。

“来,跟妈妈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小凝的?”

“八卦。”舒服地往老妈怀里蹭了蹭,“太久了,记不得了。”

“不说实话。”搔着女儿的痒。

“小时候就变态的总搔我痒,早就不怕了,你忘了?”毫不客气的道出李诗韵的丢人事。

“怎么?还记仇?”

“哼,哪敢。”一股温热袭上来,“嘶——!不带咬人的!”阮洁连忙躲了躲,她自己爱好咬人这口儿肯定就是这样潜移默化影响的。

“唷唷!不会是宝贝爱上妈妈了吧,啧啧!”得寸进尺地摸上了阮洁不规律的小心跳。

“拜托,我是个成年人!”不客气地拍掉,“你去咬老爸。”

亏得天黑漆漆,看不出脸红。耳朵能随便啃的么。

李诗韵得意地笑着,欣悦道:“老男人,有什么好咬的。”拉着女儿坐起,自己下床在阮洁包里自顾摸出香烟。

嘴里叼着两根,暗处叭地一声火苗一闪,俐落燃上。映着朦胧的侧脸。

“你......”阮洁呆了。不良校花,不良太妹,不良学霸,不良......

李诗韵嗤嗤笑着,优雅地吐了个烟圈。“拿着。”递了支过去又捏了捏阮洁左脸颊,“你现在玩的都是姐当年玩剩下的。”

“哼!比如吴苏苏?”看来喜欢女人也是遗传。

悻悻地哼了哼,反将一军。不愧是自己亲生的。

“别得瑟。真有什么早就没你了。”

阮洁撅着嘴巴不乐意,想起那天两个老情人之间的妙不可言,当真是旧情难忘怀。

“吃醋了?”李诗韵吐她一口烟雾撩人。

“合着也不该我吃醋。”阮洁不耐地挥了挥,嘟囔着。她是没吃醋,可她清楚记得自家老妈那天的怂样。

自打怀了阮洁,李诗韵便戒了烟酒,这好些年过去了今天再捡起,不免一股辛辣呛嗓。

可尼古丁这玩意它是潜在骨子里血液里的,所以无论何时,入口过后便是娴熟自然。

此时的窗外夜空染洗如墨,沙沙月光分外皎洁,一种恍惚之感胧胧罩来。

娓娓道起往事,熟极而流。

阮洁似也是被带进了那个恣意葱郁的年月,追溯着,颠乱着。

一群群谈及抱负理想的青年男女学生,一段段念及人影憧憧的恋情曲子。她生及一种不能为吴苏苏二人走到一起的怅然痛惜。

这得而不到苦楚,她最是体会透彻。

“所以,你还是负了她。”

李诗韵轻轻笑着,听不出个意味。

“也幸好这样,”阮洁也是低低笑,“不然我就被你们扼杀在美好大学时代的摇篮中了。”

“知道就好。”李诗韵满意。

“其实......有时候我们念念不忘的终归会记不得。可有时,得不到的便成了最好。”阮洁揽着李诗韵,指尖绕着她发丝绕来绕去。

她能感受到老妈扒了往事的细腻柔软,想来任谁都是有情难舍的。

尤是在这青春韶华。

她知道女儿是在宽她的心。自杭州归来,李诗韵便忖度着合适机会给阮洁讲了,免得她胡思乱想,成了心病。

正巧今夜,天时地利人又和。

说通了,一种落地的空落落却又因着最亲密的人分享了产生了归处感,有所寄托有所奇妙的情绪交织。

感喟还是女儿好,永远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偎寒偎暖知冷又知热。

“先不说小凝,你从实招来你跟柳家那丫头是怎么回事?”别看她那天,分,身不暇,可这里面绝不是简简单单说认识那么单纯。

阮洁也是诧异那天下午,柳意难得头发束起,一身t恤仔裤清新休闲妆扮,怪不得一时认不出。

“能有什么,还没说我差点抵债。”

“别打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老爸看着闷里闷气的,风流起来一个赛一个。”

“敢情您这——是夸是损?”

“你以为呢?”李诗韵斜眼倪着。阮洁笑着不理。

“说是不说?”李诗韵凑上来,一双眸子猫头鹰似的。阮洁仍旧含笑,闭眼不睬。

李诗韵真是气恼她这淡定的得瑟劲头。

随后唇边也是绽出一抹。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道高一丈我就让你见识魔高一丈。

“确定?”

某人老僧入定,一张淡泊出世的脸。

倒数,三,二,一

懵了!

暗中的阮洁猛然睁眼,连滚带爬的滚下了床,惨然跌坐在地。彻底懵了。

哆哆嗦嗦,面上要滴出血来。

这是要闹哪样!

“李诗韵!”她压低嗓子低低吼着,胸口吓得抽筋。里面雷打鼓般。

李诗韵趴在床沿托着下巴挑眉看。一副你又能奈我何?

“还想试试?”

阮洁心中大骇,死死捂住了嘴巴,拼命摇头。

“上床。”李诗韵挪过了身子。阮洁继续摇头,拨浪鼓般。

“嗯——?”

这一声嗯吓得阮洁又是连连点头,磕磕绊绊缩上了床头一角。太惊悚了,今晚什么都惊悚。

“出息!”李诗韵鄙视,小时候又不是没亲过。“说不说?”

“说!”捂着的嘴巴发出了呜的一声。

“那你还捂着?”

“......”满眼的受伤委屈。

惊吓的后果是竹筒倒豆子,重点戏码一笔带过。

惹得李诗韵直敲她爆栗,“惹的一身债。”吴苏苏这母女俩真不愧是亲的。

“就这些了。”阮洁舔了舔干燥的嘴角,灌了半杯水润着。

“造孽。”李诗韵有点头痛,偏这柳意就是吴苏苏的女儿。

“从你开始。”阮洁伸伸手指。

“滚。”抢过后半杯水,“那现在怎么办?”

“凉拌。”

李诗韵想想,确实也只能凉拌了。母女二人起身刷牙漱口,这一夜双方都接收了过量的信息,此时神经还处在亢奋中。干脆躺在床上聊到了天色微亮。

临睡前,阮洁给何秘书发了个今天不去公司的消息,有事电联。

补觉模式启动。

作者有话要说:算算日子,今儿该更新了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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