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自闭症(1 / 1)

今晚的裴2B格外听话,不等老婆赶当即乐颠颠的跑去客厅,而且很有自觉的将气垫床充好气,然后乖乖哒躺上面睡觉觉,做听话的好宝宝。

旁边苏绮瑶看得一个劲皱脸,强烈表示纳闷和不解,心道难不成这厮吃错药了?

管他呢!想来想去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她也回屋睡觉觉。

事实证明,裴2B绝逼跟“听话乖巧”四个字绝缘。

隔日清早,睡美人水眸微睁,不想正对上一双贼眉鼠目:“老婆,那床漏气,睡到半夜把我冻醒了。”裴2B笑眯眯的说着,铁臂一缩抱紧了怀中的软玉温香作取暖状,表情很满足,很享受,很得意,也很美。

以上纯属这厮的片面之词,苏绮瑶压根不信,一脚踹开这厮跑事发地点搜罗线索,撸开那厮的睡袍才发现床垫上面扎了好几个大针孔,瞎子都看得出该事件纯属人为破坏。

金主大怒,刚想发火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无奈只能先去开门。

一大清早的会是谁呢?她猜想着,单眼从门洞里瞄了瞄,结果这个脑仁儿就开始突突突的发疼。

居然是向英杰——她最不待见的人。

向英杰似乎赶路赶得特别急,娟秀的额头上还沁着几滴汗珠还不及擦掉,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问:“昨晚为什么不接电话?”

“抱歉,我不记得你有打电话给我。”她的态度依旧淡漠而疏离。

向英杰眼神一暗,这才发现她的左胳膊上跨着一条白色睡袍,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他敢断定那绝对是一条男性睡袍。

他们……

猛然间瞳孔就是一缩,俊脸一僵,他恶狠狠的咒骂:“苏绮瑶,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原来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

“谁啊?说话那么臭,找死!”卧房传出一个男人的愤怒之声。

“没事没事,有点儿误会。”苏绮瑶朝里面招呵一声。

“赶紧把他打发走,我脚疼,过来给我揉揉。”裴2B继续犯二。

苏绮瑶没回话,转而打发向英杰,“向先生,以后没什么事不要联系了,还有我要跟……”万盛解约。

“谢谢!我巴不得如此。”话落,向英杰摔门而去,只留下一句恶毒的诅咒:

“苏绮瑶,我诅咒你,咒你永远得不到幸福,永远都不……”

原地,徒留女人倔强的咬紧了唇瓣,昔日泛红的桃花面此时却已苍白无血,煞白煞白的叫人看了心惊动魄,心碎不已。

向英杰,枉他自命绅士名流怎么可以这么过分!他怎么可以说如此恶毒的话?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诅咒别人的人生?难道就因为他有权有势?就因为他背景强悍?就因为他后台强硬?他就可以这般的肆无忌惮、恶语相加?

“伤心了?”后知后觉的觉察到削肩上不知何时搭上了一双温暖的大手,她轻摇了摇头,将疲惫的娇躯靠仰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一双美眸泛起决绝之意,说了句:“裴大哥,我要告他。”

男人的双眸黢黑,好似覆上一层千年寒霜,冰彻透骨:“一切有我,我来安排。”

苏绮瑶只淡淡的“恩”了一声,遂深深的闭上了眼睛:“裴大哥,我很累,让我靠会儿。”

“老婆,我是病号。”裴2B还很是“好心”的提点道,眼角却泛着宠溺的柔光。

“我很轻,你撑得住。”她还非就死霸着不放,铁了心要赖着不走。

“那倒是。”裴天曜不由失笑,两只贼手慢慢滑下佳人的香肩并顺势搂上了她的纤腰,吃尽风流。苏绮瑶无语的对天花板翻了翻白眼,终是没鸟他随他去了。

气氛很好,但见房门板颤颤巍巍的泻出一条门缝,紧接着猥猥琐琐的探进来一颗黑脑瓜,隔壁家张颈鹿瞪着两只八卦眼直吹口哨,起哄:“呦呦呦!一大清早的尸兄师嫂好恩爱呦!嫉妒得我都想找女朋友了。”

苏绮瑶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扯下腰间那双贼手,尴尬的唤了声:“张二哥,早。”

难得的温馨静谧被人捅破,裴天曜低头瞧了瞧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情顿感失落,他不悦的拧眉瞪着罪魁祸首:“你来干嘛?”

张祈吓得一缩脖子乖乖汇报:“我大哥在T市遇到些麻烦,可能赶不及后天的演出,我想……”

“休想!”裴天曜一口回绝。

张祈一蹦老高哇哇大叫,一脸崇拜的谄媚:“哇哇哇!尸兄你真厉害!我话都没讲完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

“哼哼,拍马屁没用,这件事没得商量。”裴天曜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驳回。

张祈不干,猛一把抱住尸兄的大腿满地打滚,要死要活的折腾:“呜呜呜,尸兄oppa,你不能这么狠心,不能见死不救啊,我跟我哥就靠这个谋生啊,你怎么忍心断了我们的活计啊?呜呜呜,oppa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吧,oppa,oppa……”

裴oppa岿然不动,不但不动还恶劣的说风凉话:“我脚疼,你松手,再不松手别怪我踹你。”

张祈闻言非但不妨,反而抱得更紧了,身板死死的贴他大腿接着求:“oppa,oppa,我们兄弟俩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孤立无援,创业不易啊,呜呜呜,也就踩着狗屎运碰上您了才有翻身之日,oppa,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oppa您就发发善心帮帮我们……”

诡异。

这是苏绮瑶对眼前所见事实的唯一认知,按理说隔壁张二哥明明是来找她帮忙滴,为毛他死扒着裴少爷不放?虽然想不通,不过看在张二哥这么“可怜”的份上,她还是好心帮衬一下吧:“那个……张二哥,你放心,后天我替张大哥上场。”

刷——

明显的,裴少爷周身气息一凛,张颈鹿吓得浑身打颤:“不用不用,师嫂,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还有个堂弟在这念大学,我找他帮忙,呵呵,我去找他,我去找他,不麻烦师嫂了,呵呵……”

张颈鹿期期艾艾的泪奔走了,剩下一男一女大眼瞪小眼。

“你又吓人!”苏绮瑶愤愤的指责她老公。

“是他犯贱。”裴2B淡淡的反驳,毫无悔意。

“你丫还有脸说别人,别人再贱都没有你贱!”

“谢谢,我的太太,承蒙您如此看得起鄙人,鄙人以后一定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定不会让你失望。”瞧,他多有上进心!

“……”特么说滴是人话不?苏绮瑶气极,甩袖子走人,扔下句,“去给人家道歉,否则不准吃饭。”

“凭毛?”

裴太太把腰杆挺得倍儿直倍儿直,底气十足:“就凭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住我的。”

好吧,裴先生承认,他这次真没话说了,因为他的确有“穿她的”。

裴太太一言九鼎,说到做到,说不给吃饭就不给吃饭,生生饿了裴先生一天。

裴先生从一大清早饿到午夜十二点,饿得是前胸贴后背,头晕眼又花。天晓得自他出生那一刻起都没遭过这种罪,今天竟然被老婆摆了一道,心里这个憋屈劲就甭提了,但是甭提归甭提,“识时务”这种美好品德他还是具备滴,只见他两眼皮一耷拉,摸着咕噜乱叫的肚子抱怨说:“老婆,我是个病号,是个病号,你真狠心。”

当老婆的故意捧着一碗香喷喷的面条,诱惑着说:“想吃饭就去给人家道歉。”

裴少爷颈间那颗性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吞了好几口口水,最后终于服软认输:“那……那说好了,我去道歉你就给我饭吃。”

“你不去永远没饭吃。”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可悲的是软骨头的裴先生就是敌不过这句威胁,乖乖跑隔壁“负荆请罪”去了,但是这位“罪人”一点身为罪人的自觉都木有,敲门进来就开吼:“张祈,你丫干的好事!”

张祈原是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这一吼顿时把瞌睡虫吼光光了:“尸兄,什么事?”他拿两只前蹄揉了揉眼屎,问。

裴尸兄睥睨而视,傲然道:“你师嫂说了,后天她替你哥登场。”

“真哒?”张祈不可自信的瞪大眼睛,兴奋的找不着北了,“太好了!太好了!我正发愁凑不够人呢,嘿嘿,尸兄,我跟你说啊,本来我那个堂弟已经答应了,但是以他那个半吊子到时候上台只有丢人现眼的份,嘿嘿,谢谢你,oppa,谢谢你,爱死你啦,来,亲一个,么么哒。”张颈鹿说着猛一蹦蹿尸兄身上就要来一个爱的么么。

么么你妹!

裴天曜嫌恶的挥巴掌拍死,躲到一边理了理微皱的衣服,不满兼警告的瞪着张祈,一张鬼斧神工的俊脸红果果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进。

张祈讨了个没趣,消停了,就见尸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他好奇问:“这么晚了,尸兄给谁打电话?”两只眼珠子浸满了八卦。

尸兄投给他一个“少管闲事”的眼神,遂开始专心致志的应付电话里的那个人:“杜医生,我是裴天曜。”

“少夫人的病情出现反常了?”手机里传出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在这沉寂萧条的夜显得格外清晰明了,凭耳朵不难判定这位杜医生年纪颇大,甚至已经迈入耄耋之龄。

闻言,裴天曜的心脏猛揪了起来,脸上也泛起痛苦之色:“瑶瑶她……昨天想起一些事。”

“具体什么事?”

“小时候的事,想起了她的奶奶,还有我,还有邻居家的郑婶和大白狗……”

“裴少爷,我早就警告过你,催眠遗忘本身就是一种‘潜意识的封闭’,这段回忆始终存在于人的潜意识里,若日后某个催眠师给予暗示,又或者遭遇什么重大刺激和变故,这段回忆极有可能被重新记起。”

“但是瑶瑶好好的什么都未遭受!”裴天曜似乎有些激动,打绷带的右手狠狠砸向坚硬如铁的墙壁,尔后渗出几丝腥红的血丝。张祈看得心惊胆战,他却视若罔闻,无动无衷。

“那我只能告诉你,催眠遗忘治标不治本,迟早有一天少夫人会想起所有的事。”

一丝慌乱划过眼眸,裴天曜紧了紧握手机的大手:“我要你对她进行二次催眠。”

“这不可能!”电话那头的杜医生果断回绝,劝说,“裴少爷,少夫人已经长大了,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没有其他办法吗?”他怀着最后一丝期望小心翼翼的问,可得到的答案依旧绝望而残酷——

“没有。”

……

挂断电话,裴天曜早已无力的瘫软在地,两眼空洞,颓靡不振。

“是……是师嫂出了什么事吗?”张祈小声问。

“她有阿斯伯格综合征。”裴天曜苦笑,“你若不懂可以理解为自闭症。”

“怎……怎么可能!师嫂她……她看起来明明那么……”正常。

“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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