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楼。
“三爷,这就是佘夫人的画像,还有,佘夫人从来不爱带金步摇,平日喜爱的都是些玉簪之类的头饰。”墨扬浑厚的声音道。
夜景天杏仁般的眼眸突然惊起波澜。
如此说来,若雪记忆里看到的那个能打开木球的女子,就是母后。
“让你们去查若雪失忆这几年在何处?查得怎么样了?”
“回三爷,她当年坠崖之后,从此杳无音信。直到今年才回到郾城,之后便入了宫。中间的这六年,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毫无线索可查。”墨扬恭敬答道。
“人间蒸发?能做到这六年毫无痕迹可查,要么是她一直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并且那里的人对她的事,都守口如瓶;要么,就是这么多年,她一直不以真容示人,否则以她的容貌,不可能毫无痕迹可查。”
夜景天望着画中的佘夫人,“看来,是时候再见她一次。”
废太子府。
“主子,六皇子与准六王妃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下,就在五月二十一。”剑寂恭敬道。
拓跋珣手中的拳头紧握,琥珀般的双眸里寒光四射,“这才定亲多久,如此迫不及待便要成亲,本王偏偏不让你们如意。”
“所以,殿下打算怎么做?”夜箐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本王要让这场婚礼,变成丧礼!人头枯骨和血流成河,是本王给他们两人的新婚贺礼。”目光阴冷,宛若寒冬冰刺,锋利得可以瞬间射杀人于无形。
“只是想毁掉这场婚礼,不难。殿下不如趁此机会,得到殿下想要的一切。”夜箐离冷幽的双眸里,已经有了计划。
“什么意思?”
“六皇子的婚礼,必然进宫,宫门大开,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夜箐离冷冷道。
拓跋珣思虑片刻,再凝望了一眼母妃的灵位,似乎像是下定决心。随即阴冷笑道:“好机会……如此说来,本王还要感谢他们的婚礼。”
“母妃,您放心,儿臣一定让他们都为你陪葬。很快……”
苏府。
一辆来自皇宫的马车停在苏府门外,如今的苏府,重兵把守,一般人不得出入。
小丫看着苏明泷从马车上下来,而马车后,跟着顾捷为首的御前侍卫。可见,苏明泷在陛下眼中,何等重要。
苏明泷自从入宫之后,很难得回一趟苏府。今日,是得了陛下特许,才允他暂时回府,探望家人。
“恭喜准六王妃,与六皇子的婚期将近。不知准六王妃今日在此所谓何事?”一如既往的狐狸一般的笑容。
“等你。”
书房中。
苏明泷放下手中的画笔,凝望着画中女子,眼中的爱慕之色,毫无掩饰。
“这就是她带着金步摇的样子?”小丫望着画中之人,问道。
“时隔多年,在下对她的容貌记忆犹新,不会有错。”这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子,不知在他梦中出现过多少次。
小丫再细细端倪画中女子,那金步摇,简直同真正的步摇一模一样,心中不免佩服苏明泷的记忆力。再看那眉眼,顾盼生莲,明眸善睐,朱唇皓齿,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用在她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那容貌,那身姿,宛若九阙天宫下凡的瑶池仙子。
“多谢。”小丫命澜鸢收好画,准备离去。
“老爷。”二姨娘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儿,站在门口,眼眶红润。
瞧见小丫,恭敬行礼,“民妇拜见准六王妃。”
“免礼。”小丫淡淡道,望着她怀中熟睡的婴儿,温柔一笑。
二姨娘未认出她,也浅然一笑。
待小丫走远后,何洺兮望着小丫远走的背影,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老爷,为何妾身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她?”
那日在皇宫,验明珍珠的真假之后,拓跋鈞便吩咐他退下,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今日站在他面前的佘若雪,就是当初的锦小丫。
“你怎么可能认识她?她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当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惨死在皇宫之中,她却翻身逆袭,马上就要成为六王妃,未来一片光明。”苏明泷笑道。
转而低头看着二姨娘怀中抱着的熟睡的婴儿,那样安然惬意,便觉得一切都变得美好。
“钰儿醒了吗?”
何洺兮无奈摇头。
那日在皇宫,听见佘若雪居然提起流钰头上戴过的金步摇,但流钰自来到郾城之后,就没见她戴过那顶金步摇。派人找过那顶金步摇,但那顶金步摇却不翼而飞,不知所踪。
莫非这位天下第一美人,认识流钰?
公主府。
沉月公主从后院那片新开辟的土地里走出来,放下手中的木瓢。丫鬟端来木盆里的清水,让沉月公主洗手,再用精美刺绣的锦帕擦干净手。
那片土地里,发出血红色的嫩芽,仿若地狱吐出的龙舌,似火苗,红艳且锋利。
“禀公主,六皇子在前殿等候。”丫鬟禀报道。
七八名丫鬟同时为她整理衣角,恢复了往日端庄优雅的模样。
前殿,简约却极尽奢华。
“姑姑。”
“听闻,你与佘若雪的婚期已经定下了?”
“是。”
“为何如此着急?”
“父皇,想逼玧儿娶兹夷国大公主,玧儿只是想让父皇死心。”
“你是认真的?”冰冷面具下那双眼眸凝望着白陌染,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是,玧儿是认真的。”
“珍珠上的秘密,她可告诉你了?”
白陌染顿了顿,“她还未完全恢复记忆。”
“玧儿,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当初姑姑同意她留在你身边,也只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你父皇没错,身为皇子,向来身不由己,更何况是婚事。对于你说,你应该娶更能帮助你成就霸业的女子,而不是她。”
“与她相比,霸业与权利对玧儿来说,不值一提。”白陌染坚定道,“玧儿以为,姑姑能懂我。”
“为了一个女子,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沉月公主有些诧异,在她的印象中,白陌染从未如此忤逆过她。
“姑姑,玧儿不想骗你,这些都是玧儿的真心话。若姑姑想动她,就先从玧儿的尸体上踏过去。”白陌染冷冷道。
“玧儿,你何至于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沉月公主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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