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如今属下早已不是什么参军。”张参军粗狂的声音道。
“既然已经证明爹爹是冤枉,你为何没有官复原职。”小丫不解问道。
“曾经与镇国公走得近的将军,大臣如今皆不得父皇重用。”白陌染淡淡道。
“不过,我们家的冤屈总算被洗清,但唯独查不出当初在苏河城大牢中追杀我们之人。”弯弯一双丹凤眼变得更加凌厉,杀害祖母,娘亲与弟弟的凶手,她一定会找到。
白陌染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
“会不会是七皇子的人?”小丫猜测道。
张参军浓眉深蹙,“也未可知。”
然而救出爹爹与娘亲这件事,张参军与弯弯皆不知情。之所以不告诉他们,是因为不想再连累张家。
张参军一家为了澄清佘家谋反案所付出的代价,几乎是家破人亡。这份恩情,以后应该由我佘若雪来承。小丫凝眸深思。
“张参军乃国之栋梁,将来必受重用,如今你只需蛰伏,等待时机,再报效国家。”白陌染淡淡道。
“只可惜,当年追随镇国公的能人将士死的死,辞官的辞官。近几年灾祸连连,百姓流离失所,朝廷的作为令人寒心。现在的华玥国国力日渐衰弱,前有北辰国,后有上阮国。若战争一触即发,我华玥国恐怕兵败如山倒。”
“上阮国与兹夷国最近往来频繁,若兹夷国与我华玥联姻不成,上阮国必定来犯。所以,张参军,你不妨趁此机会,将当年支持镇国公之人暗中联络起来,若上阮来犯,理应共卫家国。”
“这可是结党营私的大罪。”张参军忧虑道。
“为的是天下百姓,张参军一颗丹心天地可鉴,自当问心无愧。但若事情败露,张家恐怕就要背负千古罪名,你敢是不敢?”白陌染不慢不急道。
“六皇子殿下思虑周全,心思透彻,张某自愧不如。若因此被人扣上结党营私的罪名,张某心甘情愿。”
张参军单膝跪在地上扶手,“张某从今日过后,再不入佘府。大小姐,保重!”
“张参军可曾想清楚?”小丫蹙眉问道。
“大小姐,张某此生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清醒。”张参军再次叩首,弯弯也跟着跪在旁边。
“张某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小女弯弯,还请大小姐照顾小女弯弯!”
“爹爹……”弯弯低声道。
张参军拉着弯弯的手,“弯弯啊,爹爹向来对你要求严格,从小教你习武。你也很争气,不比男儿差。以后爹爹不在你身边,更要勤加练武,将来报效国家!”
“大小姐,弯弯从小在府里,认识她的人寥寥无几,张家如今只剩我们两人,弯弯的身份定然不会被识破。求大小姐照顾小女弯弯!”
“张参军快快请起,弯弯是我妹妹,自当顾她周全。”小丫上前扶起张参军。
张参军连嗑三声,“有您这句话,张某就放心了!大小姐保重!”
他宽厚的背影在纷飞的大雪里渐行渐远,他脚下的每一步都走得如此坚定。从此刻起,他的脚下是一条崭新的路,就算是一条不归路,他亦无悔。
以前的白陌染,流连于秦楼楚馆,张参军只以为他是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可没想到今日短短几句话,却为困惑已久的他指了一条明路。
看似不经意的说出这些话,其实恐怕早就心有城府。这个六皇子,将来必定有一番作为。
只是他留在大小姐身边的真心实意,还是另有所图,不得而知。
弯弯望着她父亲的背影消失在大雪里,冷清的眸子异常平静。她不哭也不闹,紧紧抓住小丫的手。
小丫知道,弯弯是太过于懂事,是个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人。不过才十岁的小女孩儿,却有着常人不该有的冷静。
抚摸着她的额头,满眼宠溺道:“弯弯,以后住在佘府,你那几位师父又有得忙的了。”
太子府,华轩阁。
拓跋珣坐在茶几之上,手里拿着一枚耳环,眉头深蹙,眼放寒光。他实在不清楚,自己的这位太子妃,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背后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她利用母后火烧忆雪居,只当她是争风吃醋,可没想到她竟然知晓密道在何处,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自从她嫁入太子府,一直将府里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这后院之事,从来无需自己操心。可这一切的假象,从若雪入府之后,便开始逐渐变化,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只怕今后不得不防。
夜箐离挺直了腰跪在地上,面不改色。
“怎么,还不打算交待清楚,你为何会出现在本王的密道里?”拓跋珣冷冷问道。
夜箐离依旧沉默不语。
“你从何时开始知晓密道的存在?又是怎么发现的?”拓跋珣愈发失了耐心。
“别仗着你是太子妃,便可以为所欲为。本王的耐性是有限的,就算你是北辰国公主,犯了错,也理应受到惩罚。”琥珀般的眼眸愈发冰冷。
“殿下若是不信臣妾,臣妾说什么,也只是狡辩罢了。殿下若要罚,臣妾领罚,无话可说。”
“哼!你还委屈?”将手中的耳环扔在夜箐离面前,“下次干这样的事,最好先把北辰国皇室专订做的耳环取下!”
拓跋珣当然知道,这对耳环,是北辰国皇宫的御用工匠专门为夜箐离打造的嫁妆之一。成亲那晚,她便戴的是这对耳环。
“臣妾只是想偷偷跟进去看看殿下在里面藏了什么人?但却在密道里跟丢了。”
“你跟踪剑寂?”
“是。”
“若雪爹娘的死,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与臣妾无半点干系。”
“你听到镇国公与镇国公夫人在世,并且再死的消息竟然一定都不惊讶,还敢狡辩说与你无关?!”拓跋珣狠狠道。
“殿下有所不知,佘若雪与六皇子殿下已经找过臣妾,一口咬定是臣妾杀了她爹娘,但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断然没有要杀害他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