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绯云阁的杨良娣,则被禁足于绯云阁,太子殿下便再也没去瞧过她一眼,而被禁足的缘由众人不得而知。
丫鬟和侍卫们,只以为杨良娣再度失宠了,便开始冷落疏远绯云阁的人。
太子府,绯云阁。
杨良娣每夜噩梦连连,再加上府中诡异的传闻,更是担惊受怕,日渐消瘦。
故而派人去太子妃娘娘那求了恩准,说是想让自家妹妹来陪陪自己解闷,太子妃这才允许杨家二小姐上门探望杨良娣。
杨缦的妆容打扮依然冷清,进门便关切道:“姐姐……听闻你被禁足了?妹妹瞧着,姐姐消瘦了不少。”
说着,看着眼前的杨良娣,眼眶都红了,着实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二妹妹,你有所不知,姐姐近日总是夜不能寐,实在是寝食难安,这才想着向太子妃娘娘求了恩准,让二妹妹来陪姐姐说话,解解闷。”
“姐姐可有何烦心事,不妨说与妹妹听听。”杨缦柔声道。
“自从那妖女死后,姐姐我便时常梦见那妖女,烈火焚身,死状惨烈。更奇怪的是,进来府中丫鬟们口口相传,总能瞧见那妖女的身影,你说邪门不邪门?”
“姐姐如今身怀有孕,切莫再听那些不着实际的传言,影响自己心情,恐影响到腹中胎儿。”杨缦安慰道。
“姐姐我何尝不想去听信那些事,可夜夜都能梦见她,真是无可奈何,总觉得她……她就藏在我的屋子里。”杨良娣说道这里,话音都有点颤抖,眼睛斜视着周围,满是恐惧。
“嘭——”杨缦手中的茶杯不慎滑落,在地上摔碎,眼中无比恐惧地望着杨良娣身后。
杨良娣瞧见她这副惊恐的神情,便越发紧张,“二妹妹……你……你看见什么了?”
杨缦突然如梦惊醒一般,一脸严肃地望着杨良娣,“姐姐,你……你千万别回头。”
杨良娣瞧见杨缦如此神情,脸色煞白,“怎么……怎么了?”
杨缦赶紧起身,“姐姐,妹妹突然身体不适,今日就先回府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二妹妹,你别走啊!二妹妹……”杨良娣紧张道。
“玉琼,这几日你照顾好娘娘,我过几日再来看望娘娘。”杨缦临走之前在门口对着玉琼吩咐道。
“是。”玉琼便进入房中。
杨良娣望着玉琼,眼中满是惊恐地问道:“玉琼,本宫身后可有什么异样?”
玉琼看了看杨良娣身后,中肯地答道:“回娘娘,并无异常。”
“那为何二妹妹会逃也似的离开这里?莫非她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娘娘,您可千万不要多想,或许二小姐是真有什么急事。”玉琼劝慰道。
裴东隅派的人马,暗中在郾城的每个角落,查找锦小丫的下落,但都一无所获。
千娇楼后庭,小阁楼上。
“锦姑娘!”孜鸢满是欢喜的出现在小丫的房门外。
小丫将注视在茶几之上那盘残局的目光移到门口的孜鸢身上,瞧见她手里端着东西。
随后澜鸢也端着一盘东西,进了屋。
“锦姑娘,您连套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咱们姐妹俩整日打打杀杀的,故而衣服简单粗陋,不适合锦姑娘您穿,特地上街,为您置办了两套,顺便置办了些胭脂水粉和首饰,都算不上什么贵重物品,锦姑娘您就将就着用。”澜鸢温声细语道。
“姐姐,这明明是……”孜鸢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澜鸢赶紧挤眉弄眼道:“孜鸢。”
孜鸢这才没再说什么。
然而善于察言观色的小丫,早已洞察到澜鸢在故意隐瞒什么。瞟了一眼那件衣服,面料和质地皆是最上等的,上面绣工纹路唯美瑰丽,价格定然不菲,而一旁的首饰珠钗,虽看似朴素,却件件精雕玉琢,做工精细,不失高雅别致。
小丫不动声色,目光却落到那几盒胭脂上,“这些胭脂,是你们挑的?”
“不是。”孜鸢低声道。
“锦姑娘,咱们姐妹很少花时间研究胭脂水粉,故而对胭脂水粉这些东西,不甚了解。”澜鸢解释道。
“可孜鸢在忆雪居的时候,可是专门负责我的梳妆打扮,你怎么可能不懂这些东西?”
“梳头我倒是会一些,不过妆容这些都是从千娇楼那些姑娘哪儿现学的。”孜鸢缓缓解释道。
“原来如此,难怪总觉得之后你为我束的发要显得干净利落些。这些胭脂都是在郾城最有名的潇湘阁里挑的吧?”小丫缓缓道。
“是。”
“挺会挑的,谁挑的?不会是弯弯吧?”小丫好奇笑道。
澜鸢与孜鸢对视一眼,“锦姑娘,这些胭脂水粉是前院儿的花魁洛红为您挑的。”
“花魁?”昨夜白陌染就是在她房里留宿的,“不愧是花魁,挺会挑的。”
只是小丫不曾察觉,自己的语气里,竟然有几分酸意。
澜鸢瞧见小丫的神情,淡淡笑道:“是呀,洛红的眼光一向独特,也颇为善解人意。”
是啊,应该是颇为善解人意的,所以,白陌染才会在她房中留宿。
锦小丫,白陌染在哪里留宿,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还是早点处理完郾城的事,迅速离开郾城吧……
澜鸢偷偷瞟见小丫的神情,浅浅一笑。
“锦姑娘,您先试试,这衣服可还合身?”澜鸢说着,已将盘子里叠放的浅蓝色褶皱纱衣提起来,没等小丫回答,便已将小丫半推半就地推至屏风之后。
待小丫穿戴好之后,孜鸢将小丫拉至梳妆台之前,让她坐下,“锦姑娘,您这几日都不曾好好打扮一番,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孜鸢这手痒,一日不为您梳妆打扮,就浑身不舒服。”
一边说着,便解下小丫头上的簪子,开始梳理起来。
小丫望着镜中的自己,摸着自己的脸颊,这脸色却是惨白了些,千万不能让人瞧出端倪来,打扮一下,也是好的,便由着孜鸢摆弄。
俩人退出房门,而孜鸢望见澜鸢嘴角的笑意,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傻妹妹,跟你说了,你也未必懂。”
“你不说,怎知我不懂?”孜鸢有些不服道。
“你刚才在屋子里,可闻到一股子酸味?”澜鸢浅浅笑道。
“酸味?什么酸味?我怎么没闻到?”孜鸢如丈二摸不着头脑般。
澜鸢摇头故作深意一笑,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