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拓跋珣在绯云阁日日饮酒,甚是颓废。
收到这个消息,小丫自然是十分欣喜,只要拓跋珣能痛苦,小丫便愉悦。
然而这些痛苦,远不及当初他让自己所承受的痛苦的万分之一。
翼王府,书房里。
翼王纤细的食指与中指夹起一颗白玉光滑的棋子,巧妙得落在棋盘之上,深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东西,缓缓开口道:“本王一直想不明白,白公子,你为何要帮本王?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吧?”
对面散漫坐着的白陌染瞄了一眼棋局,将手中的黑玉棋子落在棋盘之上,淡定而简洁地答道:“是。”
“难道传言竟是真的?你与那个女人早就相识。”
“是。”白陌染粉若三月桃花的薄唇微微启开。
“世人都说白家大公子风流成性,常年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如今看来,世人对白公子你,有很大的误解。”翼王漫不经心地开口倪倪而谈。
白陌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个女人自从入了郾城,便成为整个郾城百姓口中谩骂的妖女,相传模样丑陋,狐媚手段高明,却偏偏有人喜欢。一个是贵为一国储君的太子,一个是郾城有名的风流俊美男,她在两个男人之间纠缠不清,百姓传得风言风语,她倒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依然坦然大方的出现在各种宴会上,这种性格,简直超凡脱俗,直叫人佩服。”翼王始终无法全然相信,白陌染愿意帮他,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他在试探,试探白陌染会不会只是借着这些流言,来隐藏他真正的目的。
其实白陌染想要对付拓跋珣,故意投靠翼王,确实并非全然因为小丫,就算没有认识小丫,他一样会有其他理由投靠翼王,对付拓跋珣,如今只是机缘巧合,有了小丫这件事,便借此打消翼王的疑虑。
“若不是太子欺人太甚,夺人心头所爱,小丫也不会平白受这些委屈!”白陌染语气有些相悦,那都是太子逼她这样做的。太子以在下的性命要挟她,若不从他,他便杀了在下!太子有权有势,定是能说到做到。”白陌染声情并茂地说着。
然而窗外的树上的大白鹰都听不下去了,挥挥翅膀飞走了,这人太会掰扯了!最近戏精上身了!
翼王见着模样伤心的白陌染,蹙眉厉声道:“没想到皇兄如此欺人太甚!实在不配做我华玥国未来的帝君!”
“夺妻之仇,在下必然要报!”白陌染的语气更是慷慨,想不到风流成性的白家大公子也是个痴情种。”翼王勾唇淡然一笑。
郾城,苏府。
“大夫人,大小姐已经连续几日都吃不下东西,再这样下去,恐怕……”吴妈妈着急道。
张仪莹自认为保养得极好的容颜,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以可见的速度衰老,本来白润的皮肤变得有些干谒,眼角的鱼尾纹也愈发明显。
吴妈妈的话音未落,张仪莹便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了苏流钰的房间。
眼见苏流钰身败名裂,而苏梓乾出去更是处处碰壁,苏老夫人见到如今苏府的没落衰败,旧疾复发,一病不起。被逼无奈的苏明泷,只好接回当初留在苏河城旧宅的苏年槿,想通过联姻,为苏家寻得一线生机。
同时,也接回了大着肚子的二姨娘。
院里本来就所剩无几的下人,更是懂得苏老爷的心思,若不是大小姐闯了祸,苏府也不至于衰败没落成这副样子,自然都是冷眼对待大夫人与大小姐。
“本小姐不吃!不吃!不吃!你们都要害我!”苏流钰尖锐的声音传遍整个小院儿。
“大小姐,您多少还是吃点吧,身体要紧。”丫鬟劝慰道。
“滚!滚!你们都是坏人!”苏流钰已经不认得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不吃就算了!还真当自己是以前苏河城那个万人宠爱的大小姐!”丫鬟一脸铁青,骂骂咧咧地端着未动分毫的饭菜刚从苏流钰的房间出来。上次因为在苏府乱嚼舌根被苏流钰掌嘴,脸肿了整整一个月,现如今苏府衰落,她只等着苏府将她的身契卖给别家,也好过继续呆在苏府。
谁知抬头一看,竟然看见面前站着面色温怒的大夫人,丫鬟两腿发软,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放下手中端着的饭菜,连忙磕头认错求饶,“大夫人饶命……奴婢……奴婢知错了……”
张仪莹本就心中烦闷无比,一股怒气正无处发泄。
“吴妈妈,将这个贱婢拖下去,杖毙!”张仪莹冷冷道。
“是。”吴妈妈走上去,拧起那丫鬟的后领子,就朝院外走去。
那丫鬟见来的就吴妈妈和大夫人俩人,如今苏府的家丁远不如从前的多,这个院外也无人把守,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博得一线生机,便用力挣脱了吴妈妈,推开张仪莹,冲出了院外。
张仪莹被推到在地,还扭到了脚,一时气急败坏,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那副端庄优雅的姿态,扭曲着脸撕心裂肺地吼道:“来人啊!给本夫人抓住那个贱婢!我定要将她抽筋扒皮!”
“是。”回答她的只有吴妈妈一人,便跟着那丫鬟冲了出去。
张仪莹忘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这苏府里,没几个丫鬟家丁了,换作往日,自己身后必然是跟着一群丫鬟,要处罚一个丫鬟,这丫鬟哪敢反抗,更何况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