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薰是被早晨的闹铃声给闹醒的,她太累太困,以至于有些神志不清,闹钟响了好几遍,才意识今天是周一,应该起床上班。
她一个翻身坐起来,惊动了身旁的欧阳文羲,他看了看时间,“怎么起这么早?”
“我,我想做早餐给你吃。”
欧阳文羲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忽然笑了笑,温热的身体凑了过来,有力的臂膀将她的身体拉向自己,而后双臂撑起,将她压在了身体下方。
“你做什么?”经过昨天晚上那样的疯狂,对他有些怕了。
他黝黑的眸紧盯住她惊慌失措的眼睛,嘴角弯起的弧度魅惑妖冶,“你留了多长时间做早餐?”
“二十分钟吧。”
“有些少了。”他叹了口气,“勉强吧。”低头就吻了下去。
“不,墨麟,别这样!”她惊呼一声,头往旁边扭过去避开他,“时间来不及了!今天真的有事,别闹了,赶紧放开!”
男人却没有松开她,执拗的低头,只不过温暖的唇瓣只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看见女人紧张认命的闭上眼睛,黑亮的眸子里不禁闪现一丝促狭的笑意,回到原来的位置。
在他离开的瞬间,江紫薰便睁开眼睛。男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既让她感到庆幸也感到意外。这人往常不是这样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些失落?”男人弯腰,把头伸到她的下方,从下往上看她的脸,“要不,我们……”
“不!赵可颐现在在医院,这两天她都没有办法去上班。她交代我许多事情,我必须要完成!”她坚决的推开他,抓起自己的枕头砸到他脸上,“不许胡闹!我去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你给吗?”男人从软绵绵的枕头里露出脸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秦墨麟,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又是这个!这男人精虫上脑,三句话不离本行!
“不能!”男人的大手搭上她的腰,一把将她拽回来,按进被窝里,“你睡吧,我去做早餐。反正,我现在已经完全睡不着了!”男人坐起来,利索的穿衣下床,忽然回头,灿如黑晶石一般的眸子里浅漾着一丝邪魅,“你想吃什么?”
她立刻想到刚才他的答案,脸红的不行,缩在被窝里瓮声瓮气的回答:“牛奶、面包和煎蛋!”
男人走后,闹腾的卧室里顿时清净下来,可她却是睡不着了,穿衣服下床,走进洗手间。厨房里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其间伴随着油煎食物的“嗞嗞”声。
朝阳穿破了厚重的雾霭,金黄色的柔美光辉透过明洁的窗户玻璃射进来,温柔无声的抚摸着阳台上的花草。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照在身上有一种甜蜜幸福的感觉,她心里似有一股暖融融的什么,慢慢流淌似乎就要溢出。
早餐过后,男人换好了衣服,拿着领带走到她旁边,冲她温柔的笑,“乖,帮我一下。”
接过领带,他低下头让她把领带挂在脖子上。她非常熟练的绕圈,穿插,打结。
“嗯,不错!”男人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突然声音里充满极度的危险问了句,“以前帮别的男人打过领带吗?”
“没有!”他问的是有没有帮别的男人打过,那自然是没有的。
“没有怎么这么熟练?比我第一次都还好!”
这是什么道理,凭什么她第一次打领带就不能超过他的第一次呢?这个男人还真是自信心膨胀。不过呢,他说的不无道理。她之所以第一次打领带就给人很熟练的感觉,是因为她梦想过有这么一天,曾经拿着领带把王影当试验品练习过好多次。为他打领带,还在高中时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只是那时候太过稚嫩额,羞涩,很多事情只敢想却不敢做,所以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用上。
“想什么?”他抬眼看过来,眼神温柔。
“什么都没想。”她低下头去,不想让他知道练习领带的事情,否则他会更加得意。
“怎么可能?”他凑过来,温热的吐息带着清淡干爽的香气一丝一缕的扫过她的面颊,“难道是在想我?”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自己害羞却故意逗她,明明不想被发现,却专门让她苦心孤诣掩饰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这种恶劣的行径在中学时就被她发现了。
在他们两个交往之初,还完全是秘密的地下恋情。那时,有暗恋他的女生请她帮忙送情书。她不好拒绝,勉为其难的答应。
没想到这个男人手里头扬着代表了人家女孩子一片真心的情书,当着女孩子的面将情书放回她手里,“江紫薰,我都已经被你追到手了!怎么还写这些肉麻话!”
到底是谁追谁啊!这个问题没得争辩!也没机会争辩。那个写情书的女孩心灵受到极大的伤害,她忙着去安慰,却被人家骂矫情。
唉……
她等在楼下,欧阳文羲去取车,往常都是左萧过来送他们,不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左萧没有来。
不一会儿,欧阳文羲驾车过来,帮她推开副驾驶的门,她坐了进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动作慢了一步,在被她碰到手背时,忽然反手握住她的。
这本是最平常的动作,不是有句话说握住老公的手,犹如左手握右手吗?可她却感觉到了内心的一阵悸动。
他与平常一样,一丝不苟的白衬衫西装领带,俊朗的不管看多少眼仍旧让她心跳加快的容颜,还有充斥鼻翼的干净清爽的味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他俊美的容颜让她有些移不开眼睛。
“你,今天左萧怎么没过来?”这个时候提左萧,实在不太明智,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他可说的话了。
果然,男人用力捏住她的手背,不悦的语气,“只有我们两人在的时候,干嘛要提其他的男人?”
“我是觉得有些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就是我打电话让他不要过来了。”
“哦。”她早就料到了。
“我对他说,今天我有些忙,可能要晚一些,让他先赶去公司!”男人笑盈盈的补充了一句。
这话说的,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可他们根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怎么这样说!”她恼怒的瞪着男人可恶的笑脸,“一大早的,你有什么可忙的!”
男人不动声色,非常淡定的说:“做早餐不算忙吗?与爱人打情骂俏,斗嘴皮子,送爱人上班不算忙吗?”
“可你又没有对左萧说这些!”
“干嘛要说的那么具体,左萧那么聪明的头脑,会领会不了领导的意图吗?”
这倒是真的,能在他身边混日子的,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人精。
“而且,就算他误会了也没什么。我们是少年夫妻,贪欢是常有的事!这对于同样属于年轻人的左萧来说,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唯有仰望苍天惆怅而叹息。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叹气?”欧阳文羲一边说,一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才八点十分,你们单位要到八点半才上班。来得及!”装作看不出来导致她叹息的真正原因,大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会尽量开快些的。”
“随你吧。”只要赶紧去单位,就行了,随口问了句,“那你也来得及吗?”
“紫薰,只要你来得及就行了!”欧阳文羲一本正经的说,他发动了汽车引擎,“中午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吃午餐。”他没有看她,一心一意的注视着眼前的街道,非常自然的,却也是不容拒绝的说。
忽然又回过身来,伸手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现在赵可颐不在,她把公司委托给你,你这形象很重要!时时刻刻都要注意!”
郑承炫看着赵可颐苍白的几乎透明的小脸,没了血色的素白的唇,如羽翼般不时轻微抖动的睫毛。这个女人也只有在睡梦中才会收敛起所有的刺人的锋芒,安静,甜美,乖顺,在这一刻还带有让人心疼的虚弱。
在床边坐下,伸手抚摸她在晨曦中仍旧显得疲惫的面颊,紧蹙的眉毛在他温暖柔和的指腹下一点一点的平整。她的额头有些发烫,郑承炫秀挺的眉毛紧拧,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刚要站起走出去找医生,却听见病床上赵可颐轻微的响动。
“阿炫……”她梦呓般的低吟,双手使劲抓挠着身下的床单,发出一道道指甲滑过布料的声音。
他的心,三年来一直都没有被任何事任何人影响到的铁石般的心,在这一刻骤然悸动。低下头,将耳朵靠近她的唇瓣,想要听听她要说什么。
但是等了好久,她却不再说。嘴唇一直都在翕动,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呼出的滚烫的气息灼到了他微凉的肌肤,不再迟疑,他站起身走出去。
几乎就是瞬间,医生与好几个护士走进病房。护士拿着温度计,掀开被子就要帮赵可颐量体温,却被郑承炫夺了过来,“我来!”
动作轻柔的把温度计放到她的腋下,压住。
医生有些手足无措,伸手试了试赵可颐的额头,被那烫人的高温吓了一跳。
“怎么烧的这样厉害?”郑承炫冷着脸问,“这个病房不是最好的吗?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病人的?”
医生满脸歉意,“郑总,实在对不起。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这里的保暖措施很好,赵小姐不应该受凉!”
郑承炫的脸色陡然阴沉。
医生知道这个解释很无力,任何一个病人家属都不会接受,何况对方还是得罪不起的郑总裁,连忙保证,“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让赵小姐退烧!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
郑承炫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赵可颐。
五分钟后,郑承炫拿出温度计,三十九度二。
退烧的冰块很快拿过来,同时点滴挂上。
郑承炫将所有人都赶出了病房,只留下他一个人。
病房里安静的几乎能够听见药水一滴一滴坠落的声音,他拿了一块细软的纱布沾了水帮赵可颐擦拭面颊,滋润那干裂的嘴唇。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有人推门进来。
“我不是说过,我不叫你们都不许进来嘛!”郑承炫阴森冷鸷的目光飙向来人。
“总裁,刚才欧阳文羲打电话过来,说要约您见面细谈。”秘书傅凯小心翼翼的说,“要不要推迟?”
“为什么要推迟?”郑承炫嘴角的笑容残忍妖冶,“我等这一天好久了,为什么要推迟!告诉他,我马上就到!”
“是的,总裁!”
傅凯打完电话后,郑承炫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赵可颐,吩咐他,“你留下好好照顾赵小姐,若有一丝差错,你就不用再来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