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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天下大势(1 / 1)

“就是现在”区野王似乎在自言自语但又像是在提醒风宥。早先休息的时候区野王就让风宥剪下了一段头发和手脚指甲两片,他把这些包裹在黄纸里,在铸剑师祖师爷的牌位和剑炉前好一阵祷告,搞得神秘兮兮的。现在他把这包东西丢进了剑炉中同时往炉中撒上了一些铸剑师不传之秘的黑色粉末,这些东西进炉,火炉中突生异象,炉温瞬间飙升,原本发白的金铁块受热白色更深了,好像有那么一点要融化的迹象。

见到这点微妙的先兆,区野王不禁大喜,立马从腰间解下一柄短剑来,宝刀出鞘,寒光四射。“来吧君上”

风宥微微迟疑了一下,接过短剑,二话没说,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剑身,攥着剑柄的手猛然一抽,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痛楚,风宥不禁“嘶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鼻尖和额头上也渐渐沁出了冷汗珠子。一边是因炎热而流出的热汗,一边是因疼痛而流出的冷汗,寒热侵伐,迅速地消耗着风宥的体力和精神。

点滴血珠落到炽热发白的金铁上被瞬间灼烧蒸发,发出那种水滴落到热锅里的“呲呲”的哀鸣声。

虽然是飞蛾扑火有去无回,但一点一滴的鲜血还是源源不断地从风宥掌心的伤口中流出滴落炉中融于金石。一旁静观变化的区野王的利眼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那些被鲜血浸染过的金铁发生的微妙变化,大块的白色金铁的表面上吸收精血后,立刻变得炫彩夺目流光溢金,血水融化坚硬的金石,凡是血滴滴落的地方,那里的金铁都春阳化雪一般地融化了,凝成了一个个黄豆大小泛着精金光泽地金浆铁水聚集成的“小露珠”。一个个小小“露珠”不断地与相近的“露珠”融合,渐渐地变成一个个较大的“水珠”。

区野王不禁大喜,炉中的景象分明就是祭炉成功才有的神异变化。但虽说是祭炉成功,可风宥那点从掌中伤口里流出的血相对于炉中九块一尺见方的金铁块来说仍是杯水车薪,想要完全把它们都炼化,就需要风宥大出血下上血本儿,真正的血本儿。

汗血同源,都由人体精元化生,心主血脉在液为汗,俱由由心阳推动。风宥冷热汗交流,又平白流失了不少的血液,耗散了相当多珍贵的阳气和精元。渐渐的,流血的那只手渐渐感到了无力麻木,随着血液的继续流失,这种感觉逐步蔓延到了整条手臂。风宥开始出现心慌心悸头晕恶心的种种不适状况,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唇色也随之淡了三分。但即便这样,风宥还是依旧坚定地站在炉边进行血祭,自己张罗的事,硬挺着也得把它干完。

风宥的情况区野王看在眼里,对风宥微微升起一丝敬佩之情。但敬佩归敬佩,眼下还有更艰难的事情要做。区野王狠了狠心壮了壮胆,语气坚定却内藏三分胆儿虚地对风宥言道:“这点血杯水车薪远远不够,还需要君上大放血才足以融化足够铸剑的剑材。”

人体的血量是有数的,大约有四五升。损失十分之一以下,与人无大碍。损失十之二三,则可能出现种种不适症状,但身强力壮之人尚能忍受。损失三四成,则可能出现阳气大脱手足厥冷昏迷不醒等危重症候。损失四五成血液,就有性命之虞。

区野王心中对这一切了如指掌,看风宥的情况尚可继续血祭,但风宥身上还有多少血还能流多少血,这些自己心里都没谱儿。若是稍有不慎风宥为此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这个罪过自己可担待不起。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谁也不敢把它停下来也停不下来了。炉中是天下间可遇不可求的九种奇金宝铁,眼下是一甲子不遇的铸剑良辰,且血祭成功顽金融化,绝世名剑铸成指日可待,这些都是无数个铸剑师梦寐以求而不得机缘,试问有哪个铸剑师不会为之疯狂。

陷于两难间的区野王内心十分熬煎,但还是决定顺从自己的匠心。说出让风宥继续放血的那句话的时候,区野王寂定的匠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担着天大的干系谁也冷静不了,久经炉火考验而锻造成的紧致的肌肤腠理再也挡不住涔涔冷汗浆水一般地渗出了。

有些头晕恍惚的风宥似乎听到需要继续放血,也不知道是脑子糊涂了还是怎样,麻溜地挽起宽大的袖子,拿起短剑,只听得“噌噌噌”三声皮肉筋膜被割裂的声音,手臂上几根大血管被尽数割开,鲜红的血浆窜涌而出。没有听见风宥的叫喊声,只听见风宥的牙齿咯咯作响,头上的冷汗像绝闸而下的洪水一向奔腾而下,浸透了长发,汗洗了衣衫,最终汇集到了布靴中,再渗出鞋帮被剑炉的高温炙烤得无影无踪了。

一见风宥拼了命,下了狠心的区野王命令几个露着烤鸭色上身的徒弟把风宥抬起来举过头顶,双腿抬高,身体放低,流血的手臂伸到最前面,就这样倾斜着榨取风宥身体中的血液。

时间悄然流逝,风宥感觉到自己精神血气正在被无底洞一般的剑炉摄去,自己的半边身子早已经没有了知觉,也听不见那些鼓动风橐的汉子们震耳的号子声了,迷离的眼神看着仍在流血的手臂感觉那不是自己的东西。身在高温难耐的剑炉边上,风宥竟然觉得冷。太阳高照生机勃勃的大白天,风宥竟然想睡觉……

区野王指挥着抬风宥的几个弟子不断变换滴血的位置,使炉中的所有金铁块都均匀地浇灌上风宥的热血。血不断地流,风宥眼前越来越黑渐渐地入睡了……睡前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区野王惊恐万状的铁青脸色上了……

纷争的乱世从不为某个人的意愿而停息它的喧嚣,大争之世注定容不下片刻的清闲,天下格局的变天也在朝夕之间就完成了,一切都是那样势不可挡。戎狄之祸渐息之后,兄弟之阋又起。中原列国之间的嫌隙日深猜疑日重,这些猜忌和不信任逐步酝酿发酵,终于演化成了摩擦和挑衅。小小的裂隙不断被放大,最终成了不可逾越的鸿沟。纷繁复杂的矛盾无法化解无法弥合,这时候只有用战争来决定对错和成败,又一个杀人盈野杀人盈城的时代拉开了它的大幕……

先是华夏诸侯中的最上国也是最强国的东黎国率先撕破了脸,在吞并了周边十多个小国之后东黎候姜不恤于太山祭天地,自尊王号,即东黎天子之位。随即以天子之命召天下诸侯朝觐,并下令各国进贡方物。此命一出,天下惶惶。第一批跳起来表示不服的是晋国和南楚国,在姜不恤称王的七天后,晋南楚两国率领着各自的附庸国于逢泽会盟,晋侯赵庄与南楚侯鄂飚互尊王号,是为晋王楚王。两国皆承认对方的王者地位,都不承认东黎国姜不恤的地位,盟会的议题中甚至已经开始在地图上瓜分东黎国的土地了。两国摆起了架势要和东黎国过不去,东黎国也不是吃素的,立时点动兵马向两国施压,一时间晋楚联盟与东黎之间剑拔弩张,大有一决胜负之意。原本三大国之间多多少少有一些小诸侯国,还算有个缓冲地带,但东黎国把这些缓冲国一一拔除,大军直接抵近晋楚边境。晋楚也不甘示弱,发动兵马迎头顶上,两军接触打了几场不大的仗,互有胜负,东黎国赢面更大一点,但优势不足以全面压倒晋楚联军。之后是谈判桌上的唇枪舌剑,战场上的各种小动作,相互试探底线后,开始了高沟深垒的对峙……

三大国在黄淮之间鏊兵对垒,有人躲在一旁闷声发大财。中原盟约解体,对异族的压力骤减之后,在华夏北方太行山麓,销声匿迹了近百年的中山国奇迹般地再次复国,剽悍狡诈的中山狼又回来了。中山国的崛起直接挑动东黎国和晋国敏感的心弦,无论是赵庄还是姜不恤都有一种眼睛里进了沙子喉咙里卡了骨鲠一般说不出的难受之感。中山国直接威胁晋国国都晋城,并威胁东黎国大河之北的地盘,就冲着一条,赵庄和姜不恤谁都饶不了它。

就在东黎国和晋国分别图谋吞灭中山时,中山国的三路使者却满面谦卑地分别觐见姜不恤赵庄和鄂飚,言说中山国愿意尊奉三国中原正朔,年年进贡岁岁称臣。且无意参与中原纷争,只求往北向山戎北胡争一片足够国人立足的土地,顺便为华夏中原屏守北番。如果三国答应中山国的条件,中山君愿意让自己仅有的三个儿子送到三国做人质,把国都往北迁。如果不答应,连条活路和立锥之地都不肯给的话,那中山君将率倾国之民二十万与来犯之敌血战到底。纵然是亡国灭种,也要拼杀掉敌国二十万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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