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陈景荣的剑似一道银灰色的残影,迅捷回转,与紫芙的剑身多次碰撞,沉闷的嗡鸣时时不断。
没多久紫芙的剑终于承受不住精钢的压制,裂痕逐渐增多,剑声不再清脆。
陈景荣见状趁势逼来,剑锋所向,周围所有碍事的树木枝条纷纷被斩落剑下。
紫芙奋力闪躲,紧握剑柄的手指因用力早已泛白。
剑身在承受陈景荣的又一次攻击后,终于断裂成了两段。
陈景荣看紫芙没了武器,狂妄地笑出声来:“不想死就滚开,别浪费爷的时间。”
魏蚀注意到这边的情形,便想来保护紫芙,却被江虬伺机砍中一剑。
捂着受伤的左肩,魏蚀心急如焚,若是紫芙有什么差池,就算阁主不处置他,他都过不去妙竹那一关。
何况紫芙手中捏着他的死契,他便是紫芙的死士,决不能看着主上在他面前受伤。
可奈何江虬深知他的意图,发起了更猛地攻势,让他无法顺利脱身。
江虬妄想将两人一个一个除掉,好趁机逃走,紫芙自然不会让他如愿。
她见魏蚀为了来帮助自己,无奈露出空门,已经被江虬连刺两剑,再不拿下陈景荣怕是不行了。
她便扔下手中的残剑,空手攻了上去。
陈景荣目睹紫芙的疯狂举动,眼神不由一厉,转瞬便露出了肆无忌惮的笑容。
心道,可惜了这么个勇猛的姑娘,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他还真舍不得杀掉她。
就在陈景荣打算一剑解决掉眼前的紫芙时,紫芙已经逼到他身前一剑的距离。
就在这时,紫芙突然诡魅地改变了移动轨迹,身型一绕,竟是袭向了陈景荣左肋薄弱处。
时间仿佛凝结住了,陈景荣的剑猛地落下,却没像预想的那样落在紫芙身上,反是陈景荣顿觉腰腹间一阵剧痛,急急退了五六步。
他不可置信地按在自己腰间,手下的温热黏稠之感让他浑身发寒,抬手一看,即便是借着月色也能看见满目的猩红。
陈景荣顿时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声。
“你个贱人敢伤我。”
可还不等他继续辱骂攻击,紫芙已经再次欺身上前,手持袖中的短剑在他的大腿上又划了两剑。
她手中的短剑乃是用最精纯的陨铁,最先进的技术锻造而成,锋利程度不亚于陈景荣手里的精钢宝剑。、
刚才没有直接用其应战,是因短剑只适合近身攻击,必须等待最恰当的时机方能出手。
陈景荣就是吃了轻敌的亏,以为紫芙没了武器才敢让她近自己的身。
可他如今后悔已经为时已晚,只能拖着受伤的腿,在地上哀嚎着。
打斗间江虬和魏蚀已经与紫芙产生了一段距离,可依旧能看清这边发生的情况。
陈景荣双腿受伤,行动不便,俨然难以逃脱,江虬便准备独自逃走。
魏蚀在与他的打斗中受了四五处剑伤,已经不是江虬的对手。而江虬亦是看准时机,剑尖直指魏蚀的要害。
若是这次再中剑,魏蚀怕是性命堪忧,迫于形势他只好退避。
哪知江虬只是虚晃一招,在魏蚀还没反应过来时,猛然收了攻势急逃而去,很快便借着夜色不知去向。
魏蚀撑着一口气,追击出去很远,可最终还是把人跟丢了。
等紫芙处理了陈景荣,卸了他的剑,将他捆好,再跑过来寻他们时,江虬和魏蚀已经消失不见。
紫芙沿着血迹在密林中寻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因失血过多虚弱不堪的魏蚀,还有风尘仆仆刚刚赶到的钟离末等人。
钟离末是往这边赶来的路上遇见了魏蚀,见他受伤便打算先给他止血。
“江虬跑了。”魏蚀无力地说道。
他已将方才的情形基本告知了钟离末。
“我已派人去搜寻,你不用担心。”
钟离末说完,便让跟着的人帮魏蚀简单包扎后先送他回去。
“你再早来半刻钟,江虬根本跑不掉,魏蚀也不会这么惨。”紫芙幽幽开口道。
她并不是埋怨钟离末,只是对于魏蚀的受伤有些不忍。
“令牌一破我就往这边赶,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好在有你抓住了陈景荣,不亏是我千机阁的令主。”
钟离末语气讨好,连解释带恭维,简直听傻了后方跟着的一众人。
要知道,阁主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过,又是解释,又是讨好的。
若是江虬在别人的手里跑了,阁主还不得臭骂那人一顿。
五湖、四海是知道阁主心思的,不顾众人的惊诧,也随声附和着。
“令主威武。”
“好了,陈景荣还被我绑在那边,先将他提回去要紧。”
紫芙带领众人到了陈景荣蹲守的那棵树下。
只见之前还威风凛凛的陈世子早就没了往日的神采,靠在树下呻吟,双腿还流着血。
紫芙只帮他简单处理了腰腹上的伤口,让他不至于丢了性命,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伤,就让他疼着吧!
“贱人,我要杀了你。”
陈景荣歇斯底里着,看到紫芙折返回来,便开口吼道。
“敢侮辱令主。”
五湖一个健步便上去点了陈景荣的穴道,既让他闭了嘴,也正好帮他止了血。
紫芙给了五湖一个赞许的眼光,对点穴技能很感兴趣,一副跃跃欲试想要拜师的模样,这可吓坏了五湖。
“令主,属下可没有资格教你。你还是跟阁主学吧!”
五湖逃似的从紫芙身边撤离,连阁主的脸色都不敢看。
众人稍作整理,便带着陈景荣返回港口与大部队汇合。
虽说江虬趁机逃掉了,但陈景荣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只有抓住了他南陵和临城方面才算是顺利收网。
经过了近两个时辰,襄浔港口的围剿行动才接近尾声,除了江虬,陈世子连同涉事的主要军官都被抓捕归案。
不过此时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们还要以最快的速度增援身在南陵的宣阳侯。
南陵城在陈世子手下管辖多年,树大根深,若是陈景荣提前留了后手,兵士被煽动做出过激之的举动,整个西南,甚至整个朝廷,都可能会动荡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