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师父抬起双臂拦下我和曹老四的发小淡淡的说道:“我们退出去”,我们三人转过身刚走出三步,师父又再次停了下来,他冷冷的说道:
“人鬼殊途,你为何要跟在我们身后”师父尾音还未落下,我和他老人家都不约而同的转回身去。
黑影就站在离我们不到两米的地方,距离虽不远却看不清他的面目,他只有目露邪恶的凶光射过来,他就像死神一样的站在哪里,好像随时都有让我们毙命的可能,,他的沉默又好像再说,让你们进得来,出不去。
“你是曹老四”师父语气坚硬的问道。
黑影听到这话没做任何回答,而是再次飘进了墙体内,就好像逃避着什么,快走,师父,轻声尖叫,拉起,我和曹老四发小的手就往楼梯口处跑,眼看差两步就冲上下楼的楼梯台阶上了,师父一个急刹车拉着我俩急急的倒退两步,此刻的楼梯口俨然就是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一旦踏上去,如果被那鬼东西轻轻一推就会如被风吹到的羽毛般坠落地下一层,后果不想而知。
退到房间去,我们三人退到楼梯口一侧的房间里,无门无窗的和在楼梯间里又有何异,退到房间后,师父用几张符咒封住门口和窗户想要形成对我们的保护网,可这鬼东西是能在墙体内自由穿梭的东西,这当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我们三人背靠着背站在房间中间绝不靠近墙体,以免被墙内的鬼东西得手。
我们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我害怕到不行,曹老四的发小虽然看不到什么,但被这种诡秘的气氛也是吓到浑身打哆嗦,隐约都能听到他的哭腔。
师父护着我们俩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窗外射进来的微微月光映照到门口,我看见婆娑的黑影向门口缓缓的走来,门口的符咒竟然瞬间燃烧化为灰烬了,师父的符咒根本对他起不到作用,它是有变得多么的凶恶,它到底是谁,如果它是曹老四,它到底遭遇了什么?
不容我想完,我右手边的墙体内‘嗖’得一声飞出一只腐烂掉渣的手臂直接朝我的脖子掐来,我反应敏捷弯腰躲过,那烂手臂上的手掌却一下掐中曹老四的发小,只听老四发小‘闷哼’一声,就摔在了墙上昏厥了,而那只该死的手臂还狠狠的掐着老四发小的脖子,且越来越紧,都能听见他脖子内的骨头被挤压的‘咯咯’作响,师父赶紧出手:
“三卜,五卦,十二行,杀,杀,杀”接连三张符咒打过去,那只腐烂的手臂才缩回墙内去,师父立马蹲下抢救曹老四发小。
我刚想下腰看看曹老四发小怎么样了,那黑影一下从我的侧后面出现,直扑我身上把我向窗口处拖,说是急那时快,我竟没有一丝能反抗的能力,它把我拖向窗口就向外抛,我身子飞出窗口的时候它也正好被师父事前贴在窗户上的符咒弹开,万幸的是我双手紧紧的抓住了窗外的安全网,双脚也正好勾在窗台上,身体虽然悬空,但有这两个支点,我还不至于从七层楼的高空坠亡。
“二蛋”师父失声尖叫,他一把抓住我的后背把我拽回窗户内房间,就在我被师父拽回房间的那一刻,我们发现曹老四的发现不见了,我都顾不上刚才险些从七层高楼坠落的这惊魂一刻的后怕,连忙挣扎起身,曹老四的发小被那鬼东西带到哪里去了,师父狠狠的一拍大腿说:“该死,怎么就不把青铜古剑带来呢”。
事情发展的事态明显糟糕了许多,曹老四的发小就是个肉眼凡胎,他怎么能经得起这个折腾,现在最可怕的就是找不到曹老四,曹老四的发小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如果事情真发展到那个地步的话,我们怎么给山后村的父老乡亲交代啊。
“师父如果刚才不是你的符咒卸了这鬼东西的力,我恐怕……”
“不要说了”
“师父那鬼东西是曹老四吗?”
“应该是,而且我敢断定这里如此浓重的阴气就是他造成的,至于他是怎么死得,我现在还不清楚”
“师父,那赶紧去就曹老四的发小吧”
“我们现在出去无异于送死,如果那鬼东西真的要害死他的发小,他现在早已毙命,我们出去也是徒劳,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想曹老四的发小会活下来的”
“可师父,这冤孽是六亲不认的,恐怕,此刻曹老四的发小早已丧命”我讲到这里竟然忍不住哭出声来,曹老四失踪的这件事情在迷雾中突然失去了解决的方向。
“这也到未必,是谁说冤孽就一定凶恶至极未存丁点的善念呢,谁也没有这样的定义,再说,如果他要是有事求他的发小呢?”
我止住哭声没有在与师父狡辩,我和师父一直呆在那间房间里直到天明,我和师父才敢走出那屋,师父走在整条走廊里打量来打量去,左看看右瞧瞧的,不时的还敲击几下墙壁,我看着师父的举动不明所以,没出一会,师父把我叫到走廊处的承重墙旁说:“二蛋,你过来看这是什么”我凑了上去,眼睛顺着师父的手指看去,整面承重墙上的水泥墙面都是干的,而就在这面墙的偏右下角的一小块是湿漉漉的,而且映出一个如人般蜷缩着的模样。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那么像个人的模样呢?”
“曹老四就埋在这墙体里面!”
“什么”我失声大叫,差点从楼梯台阶上跌落,幸好被师父一把揪住衣领,我回头张望了一眼楼梯口的最底层,赶忙收回脚站直身子,娘的,吓死老子了。
“师父,这是什么人干的,如此恶毒,真是连畜生不如,人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给埋墙里面去了呢,人家老婆孩子的还等着他回去过年呢”
我冲师父嚷嚷着,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墙上湿漉漉的人形模样,它的脸上竟然流出了两滴泪,我戳了师父一下,指了指墙上,师父看了一眼,闭上眼睛,哽咽一声,说:
“二蛋,走,我们先找到曹老四的发小再说”师父话音未落就拉着我向一楼冲了下去,几分钟的功夫,我和师父就冲到了一楼,然后又急匆匆的走出一楼,绕过安全网和钢管,我和师父站在楼前的空地上,我问师父,你老人家为什么确定曹老四的发小不在楼上呢,师父说,天机不可泄露,他就在这附近,快找,我和师父刚走出三步想分头找。
“师父,你看”我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土堆前,映着晨曦的微光,曹老四的发小安详的躺在哪里。
“走,快上去看看”我和师父快步走上前去,师父蹲下身,用手拂去曹老四发小头上的白白的霜雪,手指在他的鼻孔处游走几下,然后双手又轻轻的挤压了他的胸口几下,这样做得原因是,他昨晚已被重阴锁死,就和现实中的植物人似的,有呼吸心跳,但没有意识和思考,这个时候,就算把他仍水中只要不超过一个白天或者一个黑夜他也不会淹死,这个解锁的方法倒也算是不难,算是很简单的,那就是以阳化阴,阴阳相容相生,相消相散,达到一个平和点,然后再以我和师父身上的活阳之人气唤醒他。
他到底是年富力强,没出一会便苏醒了过来,他缓缓的睁开眼,未说一句话,泪已先流,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近乎与保住师父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说:
“兴泽大哥,昨晚老四给我托梦了,他说,他已经死了,就埋在这栋写字楼上”
师父点头表示明了,说,已经知道了,你继续讲。
“老四还说,他是七月份的一个下午的下班的时候不慎从八号楼的九层跌落,然后,摔死了,巧合的是,这处工地的几个开发商,建筑商和项目经理正好路过发现了他,他们眼见出了人命摔死了人,他们怕家属来讹诈钱财,便一商量,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把老四的尸体抬到晚上加班的一号楼,然后用水泥浇灌在了承重墙里面了”
“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拿我们乡下人不当人,老四摔死了,就是通过法律赔能赔几个钱?他们却这样做?还以为天衣无缝,他们会遭报应的”
“老四还说,他宿舍被子里还有两个月的工资,让我带给他媳妇,他还说,说,以后,他不在了,让我替他照顾她们孤儿寡母的”
师父后来说这件事是他步入阴阳行当以来出活当中最大的一处败笔,我们人轻言微,太渺小了,师父说,我们报警又会怎样,谁会因为我们口头的只字片语把这座写字楼给拆了,然后把老四的尸体给找出来,再说这处写字楼是政府的形象工程事关重大,任谁也无能为力……
后来师父出主意让曹老四的家属来这里闹,也许是他们太心虚,才勉强的赔了一些钱财,再来,听说,那座写字楼建成投入使用之后,经常传出闹鬼的故事,还出了几条人命,有电梯坠落摔死的,有跳楼自杀的,据说,都和第七层有关,而那一层就是埋葬曹老四的那一层,而死掉的那些人又都和曹老四尸体下落不明有关……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但曹老四也难逃冤死冤灭的下场,曹老四本没有错的,但因为他,这世界仿佛错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