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
平朔斋里的人听到这句话,先是起了一阵骚动,后知后觉想到那个话题中的人就在屋子里,顿时又变得沉寂起来,一群人又想转身看,又顾忌着顾无忧往日的作风脾气,只能硬生生地梗着脖子僵坐在椅子上。
起先传话的那个人还站在门口,她还不知道顾无忧已经来上学了,只当这位素来大小姐习性的乐平郡主又得跟之前一样,踩着点来课堂。
一边从外头进来,一边继续扯着嗓子说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这可是大消息!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被退婚?肯定是——”
这话还没说完呢,顾瑜却蓦地转过头,大声斥道:“肯定什么?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编排我顾家的事?真当我顾家没人了?!”
那人突然被这么一顿吼,倒是吓了一跳。
不过在看到顾瑜的时候又皱了眉,她是御史大夫家的独女,姓杨,单名一个雁,也算是京城里有名的娇娇女了。
旁人或许怕顾瑜,她却不怕。
便是都姓顾,也分个六等,顾无忧是定国公的嫡女,又是今上亲封的乐平郡主,旁人自然不敢招惹,可顾瑜不过是顾家那位庶出三爷的孩子。
更何况那个三爷还是个在朝中没什么建树的。
她怕什么?
短暂的惊怕之后,她也沉了一张小脸,把自己的包包往桌子上一甩,不高兴的撇嘴道:“我又没说你,你着什么急?”
“再说这消息又不是我先传得,书院里早就传开了,你们顾家的女儿——”
“你还敢说!”顾瑜脾气暴,见她小嘴叭叭还说个没完就想上去撕烂她的嘴巴,可她这边还没动身呢,就被人拉住了袖子。
知道是谁,她红着眼转过身,没好气的说道:“你拉我做什么?你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吗?”
“放开!”
“我要去撕烂她的嘴巴,让她再胡说!”
杨雁听她说话就已经眉心一跳,再瞧见有道红色的身影从后头慢慢起来,然后一点点露出一张精致明艳的脸,更是吓得倒退一步。
她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顾无忧的身影,嘴唇一颤颤的,显然是慌张了,“乐,乐平郡主”
顾无忧没理她,只是握着顾瑜的袖子和她说,“既然是胡说,你又何必动怒?别人咬了你,难不成你还要去咬别人吗?”
“你在——”
顾瑜皱着眉,起初是没听懂,等听明白了立马“噗嗤”笑了起来,她一扫先前脸上的阴霾,转过脸,对着那个神色苍白的杨雁,抬着下巴嗤声道:“也是,我们是不能自降身份去做一些不合身份的事。”
姐妹两人这话说得十分明白。
杨雁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硬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在这书院,她谁都不怕,就怕顾无忧。
顾无忧打小就是个骄纵的脾气,加上有那么一群护着她的人,甭管她做得对不对,只要被她回头告一状,她们回去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怎么,哑巴了?”顾瑜还不肯放过杨雁。
“刚才不是叫嚷的很开心吗?现在怎么不继续了?说啊!”
杨雁手都攥成小拳头了,她左右四顾,希望有人能出来帮她说句话,可这个时候,谁敢出声帮她啊?要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要么是畏惧顾无忧的势力。
她只能寄希望给萧意,颤着唇,轻声喊人,“阿意”
但萧意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每次碰到这样的事都会出面做和事佬,今天却像是没瞧见似的,低着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无人帮忙的杨雁急得眼眶都红了。
顾无忧终于舍得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她也没过去,重新坐在椅子上,细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桌子上,目光却微微上抬几分望着杨雁:“你”
她皱了皱眉,本来想喊人的名字,但张口才发现,这脸倒是挺熟的,就是名字记不得。
便顿了顿,问顾瑜:“她叫什么名字?”
顾瑜有些无语地转过头,她算是看透了,以前顾无忧是明面上折腾人,现在是无形之中气死人,不过反正气得不是她,她也无所谓。
“杨雁,御史大夫家的。”
说完又转过头,嗤了一声,“也不知道杨御史是怎么教女儿的?”
杨雁见顾瑜不依不饶,竟然还扯到了自己的父亲,也有些顾不得了,但她还没张口,顾无忧那边就轻轻“哦”了一声,“杨姑娘啊。”
她声音平平静静的,完全没有以前那股子娇蛮样。
但还是让杨雁不自觉身子一抖,她白了小脸往顾无忧那边看。
“你这话是打哪里听到的?”顾无忧问她。
杨雁不敢不答,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谁最开始传的,就是刚进门的时候,听到几个女侍在说,听说”她小心翼翼地瞟了顾无忧一眼,见她神色平静的那副样子,反而更害怕了,“不置斋和昌荣斋那边也都传开了。”
顾无忧点点头,又“哦”了一声。
她一手轻轻叩着桌面,一手托着下巴靠在桌子上,明亮清澈的杏儿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杨雁,“那你觉得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杨雁一愣,她当然觉得是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她也希望是!能看顾无忧丢脸,是她们多少人期盼已久的事啊。可看着顾无忧的眼睛,她一句真话都不敢说,低着头,怯弱道:“不,不是真的。”
“你们呢?”
顾无忧把眼往其他人那边一扫,又问道:“你们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谁敢去怵她乐平郡主的霉头?
不管是被她盯着的,还是没盯着的,全都否认道:“当然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坏心眼的人乱传这样的话,真是该死!”
屋子里议论纷纷的,全都是反驳的话。
顾无忧却在她们停下声后,平静道:“外头传我退婚的事是真的。”
这话就跟平地乍起的惊雷似的,所有人,连带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避着她目光的萧意也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到了她身上。
“退婚是真,不过是我主动退的婚。”
“至于原因——”顾无忧眨了眨眼,“我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和义务和你们说。”
托下巴的时间有点长了,手酸酸的,顾无忧收回手,重新靠回到椅子上,望着杨雁说:“这次也就算了,以后要是我再听到你们四处乱传,我就不高兴了啊。”
至于不高兴会做什么,她没说。
反正杨雁以及屋子里大多贵女都轻轻抖了下身子,似乎默认不会再乱传。
看着杨雁低着头回到自己座位,然后趴在桌子上抖着肩膀,顾瑜撇了撇嘴有些不大高兴,她压着嗓音,一脸不满道:“就这样放过她?”
顾无忧有些奇怪的反问道:“不然呢?”
当然是告状!
让大伯父,或者中宫娘娘出来惩治这些胡乱说话的人!
顾瑜心里的小人说得不停,但她以前一向看不起顾无忧告状的性子,抿了抿唇也没再说,只是咕哝一声,“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胡乱传这样的话。”
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屋子里很快又恢复了该有的安静,甚至比平时还要来得安静。
而顾无忧握着那只完成小半了的香囊,目光朝萧意的方向看去,想起今早萧意的不对劲她挑了挑眉,没说话。
而此时的不置斋。
李钦远照旧是快踩点进的课堂,傅显瞧见他就招手,“你一大早去哪了?我刚去你屋子找你,一大早就没见到你。”
“出去吃早饭。”李钦远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糖葫芦扔给他。
“什么啊?”东西刚扔过来的时候,傅显还没看到,等瞧清了立马高兴起来,上前勾住李钦远的脖子,嬉笑道:“七郎,不愧我这么多年对你死心塌地啊!”
“滚。”
李钦远笑骂一声,抬脚轻轻把人踹开了,“好歹也是考过甲等的人,成语都不会用。”他说完,又扔了一包糕点给齐序。
“哇!”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一家糕点了!”齐序也跟着喜笑颜开。
至于京逾白他一向不贪口舌,李钦远也就没带。
懒洋洋的靠坐在椅子上,小厮见他进来连忙上了一盏热茶,李钦远走了一路也有些渴了,这会就握着茶盏喝了一口。
“你听说没?那位乐平郡主这次回京城,原来是被人退了婚。”坐在李钦远前头的人正压着嗓子和身边人说着。
他说完还咂了咂嘴,一脸不屑的样子,“我说她这次怎么回来的那么早,原来是被人退婚了,可真够丢人的。”
“这无缘无故,她怎么就退婚了?王、顾两家这样的门第,她那未婚夫不要命了啊?”身边人也一脸诧异。
“谁知道呢?”
“保不准是有什么疾病,或者——”他突然又压低嗓音说了几句,没一会,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发出了略带刺耳的笑声。
这声音虽然轻,但此刻屋子里安静,很容易就让人听全了。
有不少人都轻声议论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仗着这儿没顾家的人,说道起顾无忧的不好。
傅显看着这幅模样就沉了脸,他是不喜欢顾无忧,但也见不得这群人这样说道她的不好,手里的糖葫芦已经吃了三颗了,他咬着牙,“嘎嘣”一声把嘴里的糖葫芦也咬碎了,刚想发脾气。
坐在他身边的李钦远突然用力踹了下前面。
他力道大,前边两个人全部被踹倒了,连带着前面的人也摔倒了好几个,顷刻之间,屋子里全是倒下的桌子和椅子,以及摔在地上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随机66红包。
明天更新不在凌晨,要上夹子,应该在29晚上十点,十一点样子,明天过后就会统一晚上六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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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巷搬来了个孀居的美人,娇里娇气的。
新科状元、禁军统领乃至陈王世子流水似的从她门前过,流言蜚语传得漫天皆是,左邻右舍暗地里议论纷纷:“一个寡妇而已,谁会娶她当正经夫人?”
“将来有她哭的时候。”
一日,东宫太子亲自将沈琼那只走失的猫送了回来,带着当年的婚书,要迎她回宫当太子妃。
众人这才知道,他就是沈琼口中那位“早亡”的夫君。
沈琼抱着猫笑:“想娶我的人多了去了,先来后到,殿下且排队去吧。”
※酸爽带感文,追妻火葬场,女主很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