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现在怎么想?他们怎么想?”穆恩有些好笑的看着蒂花。
“怎么想?嗨呀,虽然过程有些曲折,我这不也算是攀上了布莱克家的大腿了么?”
“哈哈哈哈,你赢了。”穆恩算是被蒂花打败了。
“你为啥对那个小狐狸这么上心?嗯?男的你也不放过?”蒂花不怀好意的看着穆恩。
“你想啥呢?就是,好奇吧。”穆恩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了。虽然穆恩是看到过福鲁瓦的小弟弟的,但是…最近他身上的变化,让他有些尴尬。比之前主动了不少不说,身材…体香…这特么是个男人?
穆恩自认没有随便碰到一个人,都让对方倒贴,还死心塌地的本事。罗霞和骨舞不必说,那是有牢不可破的羁绊存在的。蒂花嘛,咋说呢,纯纯的萌动吧?再加上自己并不讨厌,甚至现在接触久了,还真有点喜欢她的性格。
其他人对自己主动…穆恩是要抱着怀疑的心情就研究的,凭什么?为什么?他穆恩又不是小王八,抖一抖壳子,王八之气一发,人家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罗霞和骨舞一直笑着,两人性格的原因,骨舞自然不会跟穆恩斗嘴。罗霞虽然经常怼穆恩,但是也斗不起来,主要是穆恩不跟她斗,总是爽快认输。有蒂花调剂一下,其实挺好的。
存在感?别闹了,两个人都很自信。对自己,对穆恩都是。
虽然这个人嘴上喊着什么感情作为唯一羁绊是最不牢固的!历史上那么多大义灭亲,灭夫,灭妻的!但是她们和他之间,也却是只有感情。人总是矛盾的,不是么。
用了三天时间在继往城整顿一番之后,穆恩带着人,出发去往狼领主的洞窟。
老图灵留下,看管麦克尼尔,顺便研究氪金矿脉的开采和熔铸。
摩尔多嘛,也被带了过去,毕竟他好歹也是个亡灵法师,万一有用呢?
罗霞和骨舞自然不必说,福鲁瓦也是必须的,蒂花…没办法,她非闹着一起,穆恩只好带上她。除此之外,还带了小白和凯撒。没错,就是那个经历还算挺坎坷的兔人族小白。凯撒嘛,皮糙肉厚,多一个前排总是没啥过错的。其他人穆恩都拒绝了,罗霞和骨舞如果保护不了自己,带再多的人都白扯不是。
上一次逃跑比较匆忙,这次几人站在洞窟外仔细观察,这洞窟的造型怎么看都像个坟头。
全副武装的几人踏入洞窟,顺着之前留下的印记再次来到了那个小房间。
一副尸骨静静的躺在寒冰铸就的冰棺中,是的,穆恩现在才知道,那不是桌椅…是狼族特有的下葬形式,只不过现在以冰代替了土。
不知道是不是没了鱼人威胁的原因,此时房间中显得没那么肃杀,反而平添了几分宁静。
“天灵灵地灵灵,狼族大哥显真灵,我们是来超度你的啊,可没有什么冒犯的意思。”穆恩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你在干啥?啥时候学的新技能?”蒂花好奇的看着穆恩。
“嘘,少爷在跟灵魂沟通呢,你别打扰他。”
“(点头)”
“哞!比俺们牛头人的复杂多了,俺们都是一个脑壳蹦扣下去就完事。”
“摩尔多,你能尝试看看不,看看那副尸骨还有些残魂啥的留下来没?”
“好,我试试。”从凯撒后背上爬下来的摩尔多,小心翼翼的靠近冰棺。当他靠的足够近的时候,还不忘转头四下观察,确定没什么异变之后,才开始施法。
穆恩此时也是很紧张,毕竟上次那狼领主把这副尸骨看的很重,万一这家伙分不清自己来的算是好意呢。超度亡魂,使之早日转生,为啥不是好意?虽然目的是为了掌控领地,两码事,不挨着。
摩尔多摆下一个坛子,口中断断续续传来咒语的低吟。一阵灰色光芒闪过!什么都没发生。
“殿下。”摩尔多在凯撒的帮助下返回,“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年代有些久远了,再加上这副尸骨,实在是没什么能量,存不住灵魂的。”
“嗯。”穆恩点了点头,这就尴尬了,什么都没有,要怎么下手呢?陷入沉默的几人,谁都没有发觉,一直静立在一旁的小白此时浑身发抖,表情迷茫。
“主人,要不,我试试?”福鲁瓦问道。
“试试?怎么试?”
“死狐狸当成活狐狸医,用灵魂链接链一下看看?”
“额…摩尔多不是说已经没有灵魂附着在上头了么。还能跟尸骨链接?”
“理论上不行,这不也没办法么。”福鲁瓦也却是没别的办法,单纯的物体是没有灵魂的。
“行吧,试试呗,不然还能咋整。”穆恩叹了口气,得,看来想解决领地问题还得再想其他办法。
福鲁瓦得到穆恩同意之后,也没再多说话,而是从怀里取出一根造型独特的图腾,深呼吸之后,直接丢在了房间中央。
图腾落地之后,一团绿色光圈随之扩散,将在场的所有人笼罩在其中,同时图腾尖端,一根藤状物体伸展开来,漫无目的的变换着方向。
“看来不行哦。”罗霞看了一下,看起来那藤状物是在顺着福鲁瓦的意思搜寻目标,只不过,并没什么目标。
“哦吼,白扯。”穆恩四下张望之后,感觉确实没什么效果,“咦?!小白,你怎么了?”
四下张望的穆恩,终于看到了状态不正常的小白,原本通红的双眼此时迷茫无神,颤抖不已的瘦弱身体几乎支撑不住站立姿势。穆恩赶紧蹲下将小白揽在怀中,也就是这个时候,房间中央蓝光爆发,三角形的符文大门凭空出现。
率先出现在大门之中的,与上一次不一样,不是那厚重的金属靴,而是一把暗淡的符文剑。图腾仿佛发现了猎物的野狗,藤状物体直冲符文剑而去,一圈圈将之缠住。
众人仿佛置身于万年寒冰之中,气温极低却并不至死。众人所在的房间逐渐淡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冰裹罩下的实景,那是一片,平原。
短暂的慌乱过后,穆恩似乎弄懂了现在的情况,狼领主正在通过灵魂链接,向众人传达着一些他想传达的东西。
“辉族长,我总觉得咱们这次换防有些突然啊。”一个特征有些类似狐人的家伙骑在一头座狼上,表情明显不满。
“别废话,服从命令就是。”被称作辉族长的男人,骑在座狼的背上,头都没有转一下。
“是是,我这不是服从命令跟着来了嘛,就是好奇。”狼人甲并不在意辉的冷漠,反而继续说道:“狮族那帮家伙也是过分,什么苦活累活都推给我们来办,他们自己的子弟一天躲在好地方吃香的喝辣的。”
“怎么,你想造反?”辉依然没有回头,声音冷漠中略有戏谑。
“反他妈的!他们狮虎不也是把牛头人给操作了,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咱们狼族也可以学一下嘛,你看咱的骑兵!来去如风,奔袭如火,平原上哪个敢跟我们拼集团作战!?”
“行,到时候成了,你做国王。”
“哎?哎哎哎?咋回事?族长,你莫开我玩笑,我的小心肝可是经不住吓的。”
“我又不参加,成了肯定你是国王。”
“别啊,您不站出来嚎一嗓子,哪个搭理我啊。”狼人甲在队伍其他人的哄堂大笑中,蹭到了辉的身边。
“怎么?有事?”辉微微斜了下眼,看着凑过来的狼人甲。
“族长,真没想法?这狮虎操作了牛头人,让他们参不了政,本身也不咋地道,下面人心也并不是完全归附他们,我觉得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辉没有说话,微微抬起了下巴,随后叹了口气,说道:“政治从来都不怎么干净,争权必然伴随着战乱,战乱一起,多少同胞血染沙场?多少族人魂归兽神?又有几个还能剩下来,享受他们拼了命去争的东西?”
“哎…族长您要这么说,我就没话说了…”狼人甲耸拉着耳朵,可能也是想到了辉所说的场景,有些伤感吧。
一骑狼骑兵从前面侦查回来,狼人甲赶紧迎了上去,然后面色凝重的来到辉的身边。
“族长,斥候说前面似乎有大型魔兽盘踞,不太好直接通过,要不咱们绕路?”
“绕路?调令说三日之内我们必须赶到虎踞岭,绕路怎么来得及。”辉想了一下,摇头否定了狼人甲的建议。
“那怎么办?难道…?”狼人甲有些退缩的看向辉。
“嗯。”辉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喊道:“傲乌,寇水,浪势,你们带各自的小队,跟我本队一起,我们去解决了它。”
“其他人就地扎营,沃夫,你不擅长征战,留下来驻守大本营。”
“族长…值得吗?那可是高级魔兽,好像还是豹型魔兽。”
“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既然我们是兵,既然上头有令,我们只要照做就好,路上有障碍,排除掉就是。出发!”辉说完,双脚夹了下胯下的座狼,带着直属于他的骑兵队,还有被点到名字的三个小队,奔向了远处。
沃夫目光复杂的看着辉的背影,表情变换不止。
四队狼骑兵没用多久,就看到了徘徊在大路中央的豹型魔兽,它似乎正在撕咬什么,辉并看不清。
辉高举左手,狼骑兵整齐划一的停下脚步,凝神看着他们的族长。
辉将挂在座狼脖子附近的头盔取下,带上,面甲拉下。抽出了腰间闪亮的长刀。
“准备!”辉高举长刀,狼骑兵们也随之抽出长刀,立握于胸前。
随军萨满将为数不多的加持法术释放在了狼骑兵的身上,几乎是在法术生效一瞬间,辉长刀直指魔兽,率先冲了出去。
“嗷~~~~!!”酝酿已久的狼啸由辉的口中传出,随后整个队伍效仿,一时间平原之上如万狼奔袭。
“战吼:突击。”狼族独有的作战方式,集群作战的加持利器。
魔兽被打扰了进食的进程,显得狂暴不已,巨大的身体卷缩蓄势,而后激射而出,迎面冲向狼骑兵。
在冲锋过程中调整成一字阵的狼骑兵们,一个照面就损失掉了半个小队。辉带着剩下的狼骑兵保持着阵型,调过头来继续冲锋。
魔兽似乎在享受这种游戏,也陪着对方再次冲锋,连本命魔法都没有使用。
狼骑兵凭借着顽强的作战意志,优秀的附魔武器,最终将魔兽砍死在平原之上,而四个小队两百名骑兵,如今只剩下三十骑。
收敛了战友的尸体之后。
辉徒步牵着他的座狼,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营地大门前,这一战实在有些久,也就是以坚韧出名的狼骑兵,换做其他任何一只部队,在这种伤亡比率下,恐怕早就自己崩溃了。
“沃夫呢?开门。”筋疲力尽的辉,还有三十名狼骑兵,站在营前。
“族长。”沃夫逐渐出现在大门之后的高台上,那本来是用作预警用的。
“嗯?你什么意思?”辉明显感觉的,营地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下族长。”沃夫此时的表情,早已不复之前的谄媚。
“你说。”辉一边调整呼吸,一边估算双方实力,他这次换防,应要求带了近千骑狼骑兵,而现在他身边…只有三十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掌权呢?”
“为什么要掌权?”
“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沃夫原本还算冷静的样子,一下子崩塌殆尽,站在瞭望台上手舞足蹈。
“我们狼族明明有无比强大的骑兵军力,我们狼族明明团结无比,我们狼族在怒焰,在这地下,有什么地方比不上狮虎?凭什么要被他们呼来喝去?啊?凭什么?”
“所以呢?”
“所以?所以我们理应争取更多,更多的权力,更好的待遇!然而这些,是一个只知道服从的族长不能给我们的。”
“你要取代我?”辉的语气,有些嘲讽。
“取代你?不不不不,我取代不了的。你的战斗力,你的号召力都不是我能取代的。你没看到嘛,就算事先做了那么多准备,我也得在亲近你的人都死光了之后,才敢露头。”
“怪不得,怪不得这一次换防,你临时换进来那么多你们支族的人。”
“就算这样,不还是有两百人甘愿随你出生入死,我还真是没想到,我精挑细选了那么久,竟然没办法完全掌控这一千人。”
“呵呵,那魔兽…”
“族长猜对了,我想办法弄在那里的。”沃夫有些得意,随后又有些心悸,“我是真没想到,你们能干掉它。”
“没想过取代我?那你要怎么继续下去呢?”
“哈哈哈,族长,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完全可以在你死后,把这事推到虎族头上,然后利用你的号召力,凝聚起人心。”
“你投靠了狮族?”辉的左眼,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族长,不要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看我。我这怎么叫投靠呢,我这叫,对,我这个叫合作。”
“呵,我还以为跟我有什么区别呢。”辉的话,充满了嘲讽的意思。
“区别?当然有。你只会带领族人恪守本分,我可不是,我会去争取,我会为族人争取更多,我,还要更多。”
“斯修贝特给你许诺了什么?”
“斯修贝特?哈哈哈哈,那个蠢货?亲爱的族长啊,所以说跟着你是没前途的,看人的眼光太差,我为什么要跟斯修贝特混?”也许是觉得局面甚稳,沃夫此时可以说是有问必答,真的会有这么愚蠢的人么?现实很残酷,有的,还很多。说的通俗一些,就是容易飘。
“你是说,九王子?”辉略微思索,就明白了沃夫的选择。
“对,就是辛巴殿下。经过我这么多年的观察,不管是野心,手段,还是胸怀,斯修贝特那个蠢货,都是远远不如辛巴殿下的。”
“所以,是辛巴布的局?除掉我,掌控狼族,再把事情栽赃到虎族头上,因为调令是狮族发出的,斯修贝特作为狮族现在的代表,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辛巴好在背后渔翁得利?”
“哦?族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辛巴殿下可是很擅长祸水东引,自己坐收渔利的。”
“呵呵,很好。沃夫,你很好。”辉这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我可以死,这几个兄弟,没必要吧。”辉放弃了。
“哈哈哈哈,族长,刚说了你聪明,他们听了我说了这么多,还想活命?”沃夫一抬手,原本空无一人的高台,一排狼人突然冒出来,手持弓箭,对准了辉。
“保护族长!”三十名狼骑兵哪怕再傻,也知道现在情况的严重。有的直接扑向了辉,试图以身体为其挡箭,有的则是翻身上了座狼,以座狼身上的皮甲略作掩护。
辉凝神屏气了这么半天,一直握在手中的长刀划过一道电光,飞向沃夫。
“操!”沃夫看到辉动的一瞬间,本能的抱头下蹲,可是那刀旋转着,目标刚好就是他蹲下之后的位置。好在栅栏立的够厚,辉的力气也被消耗的够多,长刀钉在栅栏上,刀身距离沃夫不足十厘米,刀尖划破沃夫的脸。
容易飘的人,大多都会遇到一种情况,就是事情的发展并不像他们的预期那么顺利。沃夫也不例外。
三十名狼骑兵全部战死,唯独找不到辉的尸体,这让沃夫惊骇欲死。这要是让辉跑回了狼族老窝,一万个沃夫也掌控不了局势。连带着,沃夫背后的八百狼骑兵,也陷入了慌乱。
“慌什么!”沃夫强作镇定,大吼道:“给老子搜,地毯式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气急败坏的吼声,震的人耳膜发颤。
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的会打洞。恰好,辉也会打洞。原本存了一死了之的心思,见到三十名战友不顾性命的掩护自己,最终他还是没有放弃,尽管筋疲力尽,仍使出浑身解数打了个洞,耳边不是石头,泥土的碎裂声,而是无数狼族的哀嚎在回荡。
根据声音判断,辉觉得自己离开了很远之后,终于从泥土中钻了出来。最终,自己还是来到了这虎踞岭。
呵呵,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完成了行军指令?看着已经不成手样的双手,辉还有空自嘲,当年学的打洞本事,只是为了在恶劣环境下有个藏身之处,没想到这回还救了自己的老命。
精神稍微有些松弛的他,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虎踞岭一半在怒焰境内,一半在境外,他现在到底在什么位置?失去了地图的他也是无所适从。
凭借着本能,辉找了个方向前进。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原地坐以待毙。他拖着虚弱的身体,一路上喝过泥水,吃过草根,没有目的,不知方向,就这么一直向前走着。
失去了补给的他,逐渐神智也不是很清醒,只是一味的向着一个方向走着。他的运气还算好,半路上没被什么饿急眼了的魔兽吃掉。
最终,辉还是没办法对抗自然规律。找不到能量补给的他,最终还是倒下了。时间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当他再次有了意识之后,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动,也无法说话,甚至连眼睛也睁不开。
“你在哪捡的这个家伙?”一阵语速略急的声音传入辉的耳朵。
“啊,就是在我们平常干活的那附近。我看他倒在那了,就把他抬到这了。”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温柔许多,语速也不快。
“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你怎么能带个狼族回来!你还嫌我们的命太长了吗?”
“可是…他都快死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呵,小白,你是不是傻了?我们的命又有谁在乎?谁知道他活过来会不会把我们吃了?”
“哎呀,小黑,你就是想太多,我看他,应该是个善良的家伙。”
“你就是太善良,才看谁都善良。那些吃人的家伙你看着善良不?”
“还行,额,这不是没有办法嘛,我们又跑不了,还得干活。想那么多也没意义啊,还不如让自己活得舒服些。”
两个人的争论断断续续的传入辉的耳朵,辉的意识挣扎了一下,再次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