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几个自然指的是王媛,王璃,还有柯素韵!
虽然王珞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几个迟迟不来,但她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她们来。
一念起,王珞就笑着应和道:“沈夫人说的是,不过前两日天寒微凉,二姐和六妹都受了风寒。这会子可能才迟了,倒耽误了正事,我这便唤人去请。”
说完,王珞就打发了螺女去,目光深深。螺女虽然心思简单,但这危急关头,也不是那榆木脑袋,当即福身称是,匆匆出了去。
螺女一出芳歇斋,就直往绿缛阁去了,将屋里的惜春,望夏,念秋,语冬四个丫鬟都叫上,各自指派。望夏去沉雾居寻二小姐,念秋则去映珍楼寻六小姐,语冬则去外厢房找柯表小姐。
总也要将她们拦在芳歇斋的外头,顺顺当当的让双喜落下盖头才行!
几个丫鬟都是王珞身边的体己人,虽然不若螺女,双喜,冷桃那么推心置腹,但也是信得过的。不过此刻听了螺女的安排,就她神色焦急,也知事由不善。
虽然各自心中疑窦,却不知该不该出声询问,倒是惜春性子大方些,忍不住问:“纵是要拦下,总得有个由头,不然怎么拦得住!”
螺女一拍额头,她到底不是冷桃那善于出谋划策的,怎么小姐竟然许了她出来!只是还没想明白这层,她的肩头就因为这一抬手,霎时脸色一白,狠狠吃痛起来。
虽然螺女忍耐得痛楚。但一旁的惜春几个却将她的惨白之色瞧的分明,不由都担心起来。“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吃痛?”“哪里不舒服?”
念秋最是眼尖,瞧见了螺女肩膀上竟然从那衣裳里头渗出血迹来。若不是语冬一把捂住她的嘴,只怕她就要叫出声来。
惜春扶着螺女坐下,语冬则上前道:“虽然不晓得小姐那头出了何事,但咱们都是小姐屋里的人,总是当为小姐分忧的。螺女姐姐受了伤,想必小姐才让姐姐出来传话,也是想给姐姐喘息的时机。”
螺女一听,这才会过意来,别人雾里看花都比她这个当事人看的明白。不禁有些羞色,差一点就辜负了小姐的好意。
望夏也明白过来,急急道:“我这就去找金创药来……”刚转身,便被语冬拦下,她沉声道:“这哪是时候,要是耽误了小姐的事,只怕螺女姐姐也是不答应的!”
“对,你们都快去罢,无需理会我。一会王妈妈也该回了,她会照料的。”螺女脸色虽然没有好转,但却中气十足,到底是底子好。
众人点头。语冬思量着道:“平白无故去拦,只怕不行的,不如咱们将几位小姐各自领到夫人那边去。夫人这会肯定在怡融苑。那边满是夫人奶奶太太们,就说是夫人让她们去待客。而大小姐那边有些个不便宜。”
语冬说着又一顿,目光微微闪烁的朝旁人看了一眼。才道:“尽管说的含糊些,几个小姐都是明白人,更不会多问,肯定就好好的跟着咱们去夫人去怡融苑了。
这法子的确是好!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还真可以解了芳歇斋的危急。
螺女几分赞赏的看向语冬,这样机灵的,若常在小姐身边服侍,只怕多有助益。
这个问题解决了,望夏,念秋,语冬统一了口径各自去了,惜春就自发代螺女回芳歇斋回话。
“……说是夫人请几个小姐去了怡融苑,只怕这会子就过不来了。”
惜春垂首道,声音稳稳的,听不出太多情绪,王珞觉得有几分满意,幸而屋里的几个丫鬟还是拿得出手面的。
沈夫人听了这说辞,虽然有些惊讶,但却没多说什么。
到底这大小姐是前头一位的,姜氏这么做,虽然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沈夫人也只觉得是难免的。宅门里头的弯弯绕绕,哪是一两句话说的清的,还是糊涂点好。
于是转念不想,一边和王珞寒暄,一边忽略沉默寡言的‘王璟’,很快就按礼节梳了头。再之后上盖头……
沈夫人看着这屋里的寥寥几人,又看着王璟脸上无一丝不舍,也无一丝喜悦,心里免不得叹了口气。这没娘的孩子,真是为难呢。想来沈府那最出挑的五小姐,就算是那么出众的品色,没了亲娘撑腰,还不是被自己的嫡兄送到两广的老总督做了继室……
不过沈夫人也很庆幸,还好她撑过来了,总算也能给自己的女儿挣个前途,不至于像这个王璟一般,落到这么个寥落的下场。
新娘子出嫁照例是有一套繁复的程序,不过这盖头落下来,双喜的身材和王璟差不离。虽然双喜年岁比王璟下,但她一向在同龄人里高挑几分,而王璟因为在佛堂里待久了,也削瘦许多,所以穿着凤冠霞帔的双喜,乍一眼看去,并不会让人产生怀疑。
季嬷嬷原本是要搀着双喜,但此刻形势不同,所以王珞必须留下季嬷嬷在芳歇斋。所以王璟身边竟然没有一个老婆子,沈夫人虽然惊诧,却没好说什么,王珞也就乐得不用解释。
幸而王璟一出现在怡融苑,那些丫鬟婆子都迎了上来,这时候王璟大可不必和那些内眷们请安见礼的。所以由得丫鬟婆子将她伺候在了花厅里头,沈夫人功成身退也笑着寒暄了几句就往正屋那边去了。
怡融苑距离垂花门就不远了,所以那头的锣鼓喧天还有爆竹声声,都听得耳里,无不宣示着今天是个好日子。
王珞心里苦笑,有意逗留了一阵,按理这时候是要上午饭的。但这时候若上了午饭,只怕就要不大方便,于是王珞才先一步吩咐屋里的丫鬟们上了点心和茶。反正都是填肚子,也不硬要求是什么。
待屋里无人,王珞才拉着双喜的手,轻声道:“这也是逼不得已的法子,若不如此,只怕你也要落得和大姐那样的下场。”
虽然隔着大红盖头,王珞也听得到一声哽咽,双喜反握住王珞,缓了一刻,方才道:“小姐待奴婢实在太好,奴婢怎么当的起!”(未完待续。)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