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珞见鸯儿有些犹豫,心知她是不好多说道是非,便轻笑道:“瞧我,和你问了这么些事,不知道的要以为鸯儿你是喜言是非的,倒成了我的不是来。”
鸯儿眉头一松,道:“小姐哪的话,奴婢不过怕小姐听了这些污了清静,奴婢多嘴是真,就怕人误会小姐,那奴婢就担当不起了。”
王珞微微点头笑着,不再多问,只别过头给冷桃一个眼色。
这样的笑意一直持续着,出了锦绣宫门,回到了明安宫。进了角门穿过月洞门,要回到她那间厢房,还得经过一处过院,院中种满牡丹和松柏,还有一座亭子。
王珞很想就这么原路返回,好好扑到床上休息休息,但不行,她必须先去正殿给崔淑妃问安,如果她在正殿的话。
门口正侍立着几个宫婢,见王珞来了,轻轻一福,王珞带笑颔首,原还想问崔淑妃是不是在,照这么看,应该是在的,便也不多问,直接进了去。身后的丫鬟自然依规矩留在外头。
只是王珞刚绕过堂中那木雕黑檀木镶老件福寿童子屏风就后悔了,因为崔淑妃并不在,座下正坐着齐嘉环。
今日齐嘉环身着一身雪青色挑丝细葛婴戏纹长袍,头戴和田碧玉七梁冠,腰系缂丝绦带,别着缠丝影子红玛瑙大平安扣,黑漆古和田青白玉饕餮纹玉勒子,再有些零零碎碎,十足的皇族贵胄,映衬得面冠如玉。
而齐嘉环见王珞忽然进来了。饶有兴趣的翘起唇角,也不起身。悠然的喝着茶。
王珞自觉失算,现在她最想避开的莫过于这一位了。不过既然冤家路窄,王珞也断没有拔腿就跑的道理。于是挂上招牌笑容,端身一福,道:“妾身给四殿下请安。”
“起吧。”齐嘉环的的眉目似乎更加欢喜,摆了摆手,道:“母妃在偏殿同敬嫔,廖才人说话,得过会子才能来。你不如坐下一同等罢。”
“是。”王珞颔首,然后敛裙坐到了齐嘉环的对面下座。然后侍立在廊柱下的宫婢便上前斟茶。然后又退回去,彷如不存在一样。
而齐嘉环似瞧出王珞掩饰的不自在,笑道:“怎的爷觉得你好似有几副性子一般,当日在醉满楼,爷瞧见的那个姜珞,难不成果真不是你不成?”
一听他提到“姜珞”这个名字,王珞就不由觉得窝火,闷声道:“四殿下何必取笑妾身,姜珞是不是妾身。四殿下不是心知肚明么。”
齐嘉环闻言弯唇一笑,道:“既如此,五小姐怎么能一人两面,一会儿是英姿飒爽的笑公子哥儿。一会儿倒成了循规蹈矩的木头小姐?”
王珞心思一转,半晌,她拖着腔调接道:“不过是因人而异罢了。这种功夫又不是妾身一人知晓,四殿下不也是个中高手么?”
一句话说的缓缓淡淡。语调不高口吻却别有深意,齐嘉环是聪明人。王珞知道他听得懂。
齐嘉环微微抬起眼睛,停了一会仿佛才回过神来,无言的起身。
在齐嘉环起身的那一刻,王珞稍微有些后怕,还以为揭到他伤疤了,却不料,他那么正色的起身,却忽然又笑了,双目炯炯的看向她道:“那咱们真是彼此彼此了。”
王珞一愣,嘿嘿干笑几声。也罢,既然都戳穿面具了,掩饰反倒矫情,估计齐嘉环这么贵重的出身,没道理看上自己,她没什么有利用价值的家世,应该是安全无虞的。为今之计,是要先讨好崔淑妃,再尽快撮合齐嘉环和宋盼芙的事定下来,还要麻痹皇后……
只要齐嘉环和宋盼芙定下来,就没她王珞什么事了。以她的出身,虽然对这些皇子们没什么利用价值,却也不容辱没,万没有做小的道理。这点王珞还是很放心的。
因走神得远了,倒一时忽略了齐嘉环在说些什么,直到齐嘉环连问几句,王珞才回过神来,迷糊的问道:“四殿下的意思是……”
齐嘉环微微皱起眉,沉声道:“你是果真没听见,还是敷衍戏弄爷呢?”
见齐嘉环语气如此严肃,王珞也不敢慢待,忙起身一福,十分诚恳的道:“妾身绝无这个意思,恳请四殿下再……”
“逗你玩呢!”齐嘉环忽然笑了,虚扶了王珞一把。
王珞微有些恼怒,轻声讥道:“四殿下装的真够像的。”
“五小姐不也装的很像么?”齐嘉环挑起眉道,见王珞不解,接着道:“你那一副惶恐的样子,信手捏来,若不细瞧,倒真以为你被吓住了。”
王珞怔住,干笑都笑不出来了,原来这些皇子王孙都是吃饱了饭没事做的,然后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齐嘉环的手顿了一下,才轻笑说:“爷刚刚问你的是,你同景世子先前应该是识得的吧?”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王珞却心里一震,突突的跳着。虽然齐嘉环并没多严肃的样子,王珞也不敢当作是说笑,正色道:“四殿下,这可不是能说笑的。”
齐嘉环含着一抹奇特而淡薄的微笑,望住她,王珞被看的心惊肉跳,心里想着要怎么应付,偏偏齐嘉环看了后却并没问下去,好像刚刚真的只是心血来潮,又和她说起了琴曲来。
正说到一半,崔淑妃便来了,身后鱼贯跟着数个宫婢,王珞忙福身行礼。
“母妃总算来了。”齐嘉环笑着凑上前,崔淑妃也笑,看了看王珞,目光有些闪烁,道:“倒让你们两个久等,偏偏敬嫔和廖才人总多余些话,本宫也脱不开身。”
王珞带笑颔首,忙搀着崔淑妃坐下,宫婢奉上茶,崔淑妃轻抿一口,方转过头看向王珞,拍了拍她的手道:“本宫知道要你一个人待在本宫这儿养病,着实有些无趣寂寞,听闻你同宋九小姐交好,便使人发了帖子请宋九小姐过来小住。这样你们也有了陪伴,也不至于无趣。”
王珞心头一动,自然明白崔淑妃这样做的深意,不由喜形于色的道:“如此真谢谢淑妃娘娘体贴妾身,原本妾身倒不怕这些无趣寂寞,不过妾身也是木头一般,只怕没法给娘娘逗趣。如今宋九小姐来了,倒帮了妾身的忙,她那么灵气的人儿,必然将娘娘逗的开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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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