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祯:四殿下,淑妃娘娘宫里可有女官这两月要放出宫?
齐嘉环:问这些做什么,可是五郡主需要了?若是送些粉票,打赏,推荐票什么的,倒也是不难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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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女和双喜两人将王璟从地上扶起来,将她安置在里间的床榻上,为她合上被子,就这样看去,就好像王璟不过是在床上睡着了一般。就似什么也未曾发生过。
随后王珞领着冷桃三人转身安静离去。门扉开阖时,室内的烛火经不住冬夜寒风,猎猎一响,便熄灭了,室内顿时一片漆黑幽冷。
吕嬷嬷就候在厢房廊道前的转角处,瞧见王珞一行人出了门,忙带笑迎了过去,一福身道:“老奴领五小姐出去吧。”
“有劳了。”王珞微微颔首,双喜便从袖口里掏出一枚桃红色金底荷包,将之递与吕嬷嬷。吕嬷嬷到底是在这佛堂待惯的,还作势推辞。
王珞便笑着道:“嬷嬷只管收着,以后还有要嬷嬷劳动的地方,且请你多费心些照看好大姐。”
吕嬷嬷听得这么一说,就一副了然的样子收了那荷包,又笃定的道:“五小姐只管放心,这本就不是难事,老奴必然依五小姐的意思好好照看大小姐。”
“什么是五小姐的意思?”冷桃斜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道。
吕嬷嬷先是一愣,但马上就反应过来,连躬身着道:“老奴嘴拙,老奴的意思是。照看好大小姐本来就是老奴的分内事,何消五小姐吩咐。”
冷桃抿一抿唇。不再多言,王珞也笑笑。吕嬷嬷这才捏了一把冷汗,送她们一行人出去。心里暗叹这五小姐身边的丫鬟虽然都小小年纪,但哪个也不是好相与的……
之后的几日,王珞又忙着将钱妈妈的身后事打点了一番,不懂的地方就和姜氏请教。虽然是只是个奴婢的丧事,但姜氏也发话要厚葬,王珞也有心厚待,自然不会寒酸了去。
其中又有许多古代的丧葬事宜,入殓用的是姜氏年前的新冬衣妆殓。守铺王珞自己院里的丫鬟,冷桃,双喜,螺女都有去。
搁棺则安置在内院的后罩房,不是绿缛阁的后罩房,是内院里最后头偏僻的那个后罩房,毕竟这不吉利也有忌讳的事情。至于居丧,钱妈妈未曾成亲过,是姜家的家生子。现在也无后代亲眷了。
再便是吊唁,接三,出殡,和落葬。姜氏也由得王珞亲自主事这些。可能也有让她知悉多一些,日后便于行事的意思。王元贤也没多话,还问起过王珞一次钱妈妈的事。可能因为对姜氏有歉疚之心。
待这一切丧葬事宜完毕后,已经过了小半月了。转眼就到了阳春二月。
王珞倚靠在雕花窗前,推开窗纱。风穿过绿缛阁的院子,吹入屋内,伴着榻前的佳楠香,清甜若蜜。
“小姐,这个月初八是小王府的四小姐做生日,小姐应了同其他小姐们一同去的。而再几日又是花朝节,小姐去圭峰寺只怕得等到下旬月了。”双喜从紫檀木匣子里翻出一本记册,一边看一边道。
“今日才初三,初八才要去小王府,这几日里也是得闲去圭峰的。”王珞挑起眉,放下手里那本《锦方选集》。这书也是马继才家的和徐元家的从芳歇斋搜罗出来的,因为这里头不仅有行医救命的锦方,也有毒手害人的锦方,端看人如何用。
螺女端上一壶茶,斟了一杯递给王珞,一边笑道:“小姐忘了么,明日是六舅爷的沐休,每逢他沐休,小姐必然是要和六舅爷一块啊。”
六舅爷指的的自然是姜庆安,他向来和王珞亲热,并不把王珞当小辈看待,可能因为他年纪也不大,还尚未娶亲,性子又十分不驯,按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叛逆青年。而王珞表面上中规中矩,但内里其实还是有几分活泼的,两个人相处之后也很对胃口。
姜庆安更是每逢回公府时,必然要悄悄把王珞带出去遛一遛,王珞自然求之不得。而姜氏初时不知晓,后来知晓了自然是不允的,但她架不住姜庆安的撒泼耍赖。姜家疼宠这个幺子,姜氏也是惯纵这幼弟的,最后想到姜庆安功夫底子不错,只要他和王珞保证不惹出岔子,才勉强睁一眼闭一眼。
其实姜庆安在军营里,两个月也不过两三日沐休,这也是姜氏格外开恩的原因,再者,王珞虽然人小,却也向来是有分寸的,她也无需太过忧心。
想到这儿,王珞的心情有些雀跃起来,喝了一口茶后道:“你不说,我倒忘了,六舅舅总算要沐休了,这都快两个月没见着他了。”
冷桃,双喜,螺女三人,见王珞这些日子里难得高兴了一次,不由相视一笑。而螺女更是打趣道:“小姐只怕不是在想舅爷吧,只怕是想着出府玩吧。”
“可不是。”冷桃也接了腔,跟着道:“不用老婆子护院跟着,不用戴斗笠,小姐不知道多开心哩。”
王珞面上一热,反驳道:“瞧你们说的,虽然是没了老婆子和护院跟着,却也要换成男装啊……”
这时却听得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又听得门外一声“六舅爷”,墨绿色绸夹棉的门帘子一挑,走进来一个杏色织锦裹幞头,穿翻领如意纹三蓝胡服,腰束绿玉革带,脚踩乌金革靴的年轻男子。他身高过八尺,体态略为魁梧,双目炯炯有神,高鼻深唇,蜜色肌肤极具一种雄浑的气息。
王珞一听这笑声,便知道必然是姜庆安无疑,再没人敢像他这般率性了。听了这样的笑声,她也笑了,起身迎了过去,一把就栽进了姜庆安的怀里,抓着他的大手不放道:“六舅舅,不是说明儿才回来吗?”
“怎么,你不想我早些回来么?”姜庆安刮了一刮她的鼻头,王珞嘿嘿一笑,牵着他坐上了主炕,边笑道:“六舅舅哪的话,我可是时刻想着你回来呢。”
冷桃从外头又端进来一壶茶,给姜庆安沏了一碗,姜庆安端起那碗便是海饮一口而尽,又道:“你那几个丫头说的没错,你不是想着你舅舅我呢,是想着你舅舅我带你出去外头玩吧?这不,还挑剔起要穿男装了,若你连男装都不穿,我姐姐只怕得揭了我的皮!”
王珞嗔道:“舅舅哪里的话,我娘哪里舍得,再说了,我也没说不乐意穿男装啊。舅舅送给我那几件男装还有胡服,我可是喜欢得紧呢,只是在这内院里,没法子穿罢了。”
姜庆安笑骂:“你这小滑头,人前人后管是两样。”
王珞笑嘻嘻,也不反驳,两舅甥嬉笑几句后,王珞便央着姜庆安带着她出门玩去。
“小姐,这都快酉时了,不一刻就要天黑了,不如明日再出去吧。”双喜有些犹豫的道。
王珞却不以为意,只自管往里屋走,边道:“无妨,不过去外头找家酒楼吃顿饭菜便回来,你无需担心,有六舅舅这武榜眼在,难得还没法子护我周全不成。”
双喜还要再劝,螺女却是笑嘻嘻的摇摇头,道:“咱们都别劝了,也让小姐出去外头透口气吧,几个月才和六舅爷去这么一回罢了。”
冷桃也微笑着点头,一边在那紫檀木雕花橱柜里取出几件胡服样式的男装,还有玉带,男靴。大齐朝男子也有两种着装风格,一种是翩翩公子型,比如齐子祯,赵宜修这样的直綴锦袍,但也有像姜庆安这样的胡服式戎装。前者是书卷气,后者则是英气。
再者,姜庆安中了武榜眼后,圣上给了官是守备,虽然官不大,却是要再军营里的,距离上京还颇有一段距离。这样的缺其实是京中达官显贵子弟们避之不及的,偏偏这姜庆安取了个这样好的功名,却偏偏乐意拣了这份差事。
思及此,王珞不由带笑摇头,所以说,哪朝哪代没有几个特立独行的人呢。至少这姜庆安在古代已经是个十分个性的人了,比起姜家那泼天的财富,其实王珞更是喜欢这个有趣的舅舅。
王珞走神之际,螺女和冷桃两人已经为她穿好了一身靛蓝色圆领胡服锦边袍衫,头上所裹紫棠色幅巾,有两角于脑后打结自然下垂如带状,另两角则回到顶上打成结子作装饰,这种便是幞头了。腰束一根镶有一枚鎏银翡翠的杏色玉带,脚上则是一双乌金革靴。
这一身打扮下来,铜镜里的王珞显得十分俏皮,因为年纪的缘故,倒不太似少女了,倒很是像个活泼的少年,英姿飒爽的很。
冷桃又在王珞的腰际系上几枚云纹玉勒子,福字玉牌等物,一边带笑赞道:“原本小姐这样精致的五官,作男儿打扮只怕要不似,倒是奴婢多虑了,这般打扮后,倒十足一个漂亮的少年。”
“可不是,果真有副好模样,作甚么打扮也是好看的。”螺女笑眯眯的给王珞理了理衣裳。
王珞戳了螺女额头一指,只嗔道:“你们快别夸了,一个个倒好似王婆婆卖瓜了,还不是你们几个收拾得好么?倒变成你们夸赞自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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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