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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冬日午后,薄阳下,白露将晞。
雾朦胧,风朦胧,梅红得似能氤氲进屋里。廊角的釉里红缠枝纹三足香炉正焚出袅袅的羯布罗香,也仿佛沾染了梅韵,带了丝清幽的梅香。
王珞唇角轻轻上挑,含着似是而非的笑,点头应声:“珞儿明白,大姐是咱们的亲大姐,这些都是理当应分的,珞儿会同姐妹们多去和大姐亲近的。横竖大姐即将出嫁,娘无须为她忧虑过甚。”
她心里清楚着姜氏的意思,王璟越是想当孤家寡人耍把戏,越不能称她心意。没的让姜氏担了着嫡母疏于照顾的冤枉名声,王璟身份微妙,虽然姜氏锦衣玉食按最头等的份例供着王璟,若差错一星半点,都讨不了好名。
说完这头,王珞又把那《京女平调》五曲和姜氏的干系说了一说,姜氏听得她将自己也算入了这编曲之中,却也没多问什么,想来也是觉得王珞作得妥帖。闺阁女子还是无须太多虚名,技大压身,树秀于林而风必摧之。
不过姜氏也是风雅之人,知道王珞作了《京女平调》得了曹先生的赞,欣慰之余又让丫鬟上了古琴,听王珞从一到五尽数弹了一遍。
“尚可。也的确是费了些心思。”姜氏听了微微点头,眼中有笑意,但却不十分显露。只正色道:“文墨琴艺皆是点缀养性之物,不可无。却也不可太过费心。女红和规矩才是头一位的,女红意义贤良淑德。而无规矩不成方圆。”
王珞素来知道姜氏不轻易真心开口赞人,能说一句尚可,也是对自己莫大的肯定。而后面的话虽然严厉教条些,却也知道是姜氏严母慈心,全是为自己打算,忙乖巧的道:“谨遵娘亲教诲,珞儿莫不敢忘。”
“如此甚好。”姜氏嘴角眉稍俱含着笑,满面温和慈蔼对她道:“前些日子你大姐的那教引嬷嬷年纪大了我便赏了银钱与她出府,寻她家人养老。现在你大姐出嫁在即。你们姐妹几个也不算小了,我前日里寻了王妃荐几个合适的教引嬷嬷来,好好教全了你们的规矩。”
“全听娘亲安排,珞儿必然好生同嬷嬷们学。”王珞带笑点头,这大齐的规矩,高门贵户一般都会在京里请了宫里或王府的老人去作教引嬷嬷。这些教引嬷嬷也分几种,最好便是从宫里放出来的,能从宫里放出来,那必然是在宫中做出了一些成绩的老女官。
“嗯。这开春正是宫里放人的时候,为数不多,若能请来一个,便对你们日后说亲也是极好的。”姜氏望着王珞。满眼爱怜的道。
王珞知道这其中的意思,那些女官有些会在养老归家前滞留上京一阵,京中有关系有势头的府第才能请到这样的教引嬷嬷。而请了这样教引嬷嬷教导出来的贵族小姐。一般更得有意娶亲的其他贵户的垂青,更是一种体面的象征。所以这样女官出身的教引嬷嬷。哪怕只在贵户里教引小姐们一两余月,也被京中贵户争相礼聘。
殊不知。王珞在这头苠予居说着的是教引嬷嬷的事,王璟在另一头芳歇斋也说着的是教引嬷嬷的事。
“那老刁妇足足费了我整一屉金叶银锭才打发走也就罢了,好不容易肯走,竟然走了还连我娘私留我的那支翡翠珊瑚碧玺凤凰纹点翠多宝簪,还有那串青白玉雕如意寿星富贵吉祥挂件也偷了去!”
“好个下作的东西!”王璟一边骂着,一边急吼吼的搜抄着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每一小屉都抽出了看。见哪里也没见着,一气之下就锦袖一扫,台上的鹧鸪斑梅瓶在地上砸成一片碎渣。
“好小姐,好祖宗。”元蓉见状急忙迎了上来,拉住王璟的手,低声道:“小姐这是做什么,若是旁人听去了这话,或是瞧见小姐您又砸了瓶子,只管回给夫人一声,再请来教引嬷嬷,岂不是又要再花那金叶银锭打发?小姐这是何苦来哉?”
王璟脸色不虞,眼睛一瞪,忿忿道:“我可怕了那正房妖精去……”声音一滞,因为元蓉一把捂住了王璟的嘴,她忧心忡忡的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有气,心里难受,忍了这许多年。但小姐不想着自己,也该想想故去的夫人啊,且忍忍吧。”
王璟听得元蓉提到亡母,面色一戚,就止了话头。
元蓉松了手,各自静默一阵后,王璟又冷笑一声:“可不是只能忍,什么都忍,忍到如今那位已经住进了正房,夺我好姻缘,害死我娘,还弄了个有如虎狼的教引嬷嬷管教我。我有一丝错,便通于她知,我这整个芳歇斋都由得那老刁妇做主,一干丫鬟婆子阳奉阴违,不过把我当作过了气的嫡出小姐。”
说到这里,王璟声音更是阴沉:“嫡出小姐,可笑,如今在这公府内院那群势利的下人们眼里,也就她们五小姐是嫡出小姐。哪里还把我放在眼里?”
“小姐,您如何要入这死胡同里去,夫人已经亡故,生前已经多病,唯一的期盼也不过是希望小姐能嫁入好人家,好好生活下去……”元蓉劝着劝着不由落泪,想起前年同王璟去庄子上见赵夫人最后一面。
那日只见赵夫人头发蓬乱,面孔泛青,泛白的嘴唇都咬破了,唇上血迹斑斑,眼睛浑浊,骨瘦如柴的手只抓着王璟道要她保重,好好过活……却没想王璟自从赵夫人过世后,更是钻入了死胡同,愈发将姜氏恨了起来,只苦于教引嬷嬷的严厉管教,什么也无法可做。
王璟为了将这教引嬷嬷赶走,苦等忍耐了两年,直到前些日子才待那嬷嬷病了,才寻了个由头说服了那嬷嬷。足足清了一整屉金叶和银锭与她,她才肯开口同姜氏讲要归家养老……
这些宅门争斗,元蓉她一个丫鬟也无从说起什么,所谓是非对错也玄虚的很。只是她原本还以为姜氏扶正,必然要将小姐一房人折腾一番,还抱着总要护着小姐的心思。毕竟当初赵夫人在的时候,她知道赵夫人没少与姜氏寻衅,立规矩下绊子一点不少。
但如今姜氏扶正,却也没多留难她们,吃穿用度也未曾少了份例。虽然身份不比往昔,难免被下人们给脸色瞧,但元蓉已经很是知足。只是不想王璟一点也不领情,心思还日益偏执的往绝路上走,见小姐如此糊涂,教她如何忍心。既然大势已去,何不忍耐些,以待将来呢。
想到这儿,元蓉不由擦了泪,又劝道:“奴婢虽然愚笨,却也知逝者已逝的道理。小姐何不想开些,就论姻缘,赵表公子去年已经中了生员,已有秀才功名在身,依他如此勤勉,他人必然高中及第。只待数年,日后小姐封上诰命,亦非难事……”
“你懂什么,就说你蠢!”王璟轻嗤一声,不屑的道:“不过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穷秀才,家里还是削爵的,上京城里谁人瞧得起?别的公侯人家的小姐们都是高嫁,我却是下嫁!就算他日后真烧高香及第又如何,难道还能和大齐的二殿下比肩不成?皇子妃的头衔,可是那诰命夫人可以比得的?再说,二殿下是江贵妃娘娘所出,说不定日后还能……”
只一想有此可能,王璟就怒火中烧,连廊柱下的釉里红缠枝纹三足香炉也给踢翻了。
“小姐。”元蓉哀叹一声,还想再劝,却听得外厅有了脚步声,忙住了口。但收拾这屋子已经来不及,只好用力擦了一把眼泪,以防人看出不妥。
小丫鬟打了门帘子,走进来的是个穿着湖绿色长袄的丫鬟,她见屋里如此凌乱,不觉就露了鄙夷。她随便福身后,便端着那朱漆托盘道:“奴婢香菊,是沉雾居服侍二小姐的,这是二小姐给大小姐特地送来的一壶冰蜜梅花酿,请大小姐品尝。”
香菊这姿态并无多加掩饰,如何能逃了王璟的眼睛去,她正要发作,却见着那托盘上还有另一壶,冷着脸挑起眉道:“既然二妹只送我一壶,如何这上头还有一壶?”
“大小姐,这一壶是二小姐给夫人备的,因芳歇斋同苠予居近,所以奴婢才一趟跑了。”香菊回答道。
王璟眼睛咕噜噜一转,念头一起,忽然就挂上了笑容,道:“如此就谢谢二妹了。”然后又吩咐一旁侍立的元蓉,道:“难为香菊从沉雾居往这跑了一趟,你领着她去我那杉木箱笼里挑两样衣裳,就当赏吧。”
香菊一听,不由喜不自胜,差点以为听错,小姐们的衣裳向来是极其精致的。虽然这大小姐在内院里无依无靠无势,但夫人并没短她份例,瞧她身上穿着的就知道,比自家二小姐的衣裳还矜贵呢。
但不过是送了壶酒来就赏衣裳这么重,香菊又疑惑了,直到目光落到地上的碎片,不觉又想明白了,肯定是这大小姐怕她乱说,借此堵了她的嘴。
自以为想明白了,香菊自然喜上眉梢的谢了赏,元蓉虽不解王璟怎么突然大方了,非但送还让挑……不过元蓉向来不喜多做猜测,便也只听令行事,待香菊将托盘和酒壶放下后,领着她去了另一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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