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蓉:听闻送夫人去庄子的马车极为简陋,刚到庄子夫人又病倒了。
王璟:我叫你拿粉票,打赏,推荐票去给那庄子的管事嬷嬷,你可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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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王璟是真的不见了时,王珞心一沉,料到不好,但她第一件事不是去找那个管事嬷嬷报告,而是急着去找代晴她娘吏嬷嬷。
出了这样的事,只怕肯定要找值夜嬷嬷兴师问罪,而王沛驰为了给她送吃的,又让代晴做了打点,这事要是一伙揪出来,姜氏颜面上就不好看了。所以赶在还无人知道王璟丢了之前,她得让吏嬷嬷回到岗位上去。
至于到时候王璟找回来,会不会供出这些,那是后话,自然能水来土掩。而眼下至少不能就这么把这些事给抖了出来。
所以等谁也不知道吏嬷嬷曾擅离职守,王珞才去和那个管事嬷嬷说明这事。管事嬷嬷姓张,张嬷嬷听了之后脸色铁青,作势要责问吏嬷嬷,王珞便说这不是追究的时候,得找回王璟为要。
张嬷嬷听了似乎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强压下怒火,托小丫鬟问了王元贤今晚歇哪后,连夜领着王珞奔烟霏馆去了。
***
-烟霏馆-
王元贤由元红、元青服侍进净室更衣时,姜氏便让芙茜沏了热茶,坐在内室临窗的大炕上等王元贤。
王元贤很快就梳洗完毕,穿了白绫亵衣出来,敞着的衣襟露出一截结实的胸膛。他吩咐元红和元青:“你们退下吧。这里有侧夫人服侍即可。”
两人捧了宝蓝色的纻丝直裰放在炕上,屈膝行礼退了下去。
姜氏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也遣了身边服侍的,上前帮他穿衣。
望着眼前乌黑亮泽的青丝。闻着青丝间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王元贤的心情突然间平静下来。他有些不忍打破此刻的宁静,却又明白,时不待人。思忖片刻,问道:“母亲托廖才人往皇后那递了璟儿的甄贴,这事你可知晓?”
“老爷知道了?”姜氏听了微微挑起眉头,其实这事她是知道的,虽说外头只是一些风声,但她和善王妃交好。要知道这些事并不难。
王元贤似乎也不奇怪她知道,皱起眉低声道:“江贵妃的确得圣上隆宠,数年如一日。不过江氏一门即使封侯到底也出身寒微,而且在处事过于跋扈,朝中多少人敢怒不敢言。圣上倒不是不喜欢二殿下,但圣上也没表示出格外喜欢二殿下,这些事……总是十分风险的,爷已经位列国公,毋须再费心这些。”
的确。荣德公府已经是一等功公爵,世袭罔替,就算赌赢又如何,再封个郡王?再往上封。封无可封时,岂不功高震主?而输,更惨。屹立四代不倒的荣德公只怕就此要销声匿迹。不然为什么每到新帝登基,数年内总有一批公侯伯子男或贬或充。不过是输尽了赌资。
姜氏手一抖,给他襟带的结子打了两次也没有系上。抬眸问道:“老爷是不想让大娘中选为二殿下的皇子妃?”
其实姜氏对于这件事也不是很看好,的确,下一个皇帝就是一场最大的豪赌。站不对位置,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这种例子前朝,前前朝都有无数悲剧可以验证。
而如果王璟成了二殿下的皇子妃,那就算王元贤不想站位也被迫选了位置,日后若是其他皇子为帝,心眼就算不小,只怕王元贤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谁会相信二殿下的岳丈是中立呢……
王元贤点点头,轻轻地把她的手包裹在了掌心,道:“你素来最是知我心意,也最是识大体,这些不用我多说,你也晓得其中关系厉害的。”
“是,只是这甄贴已经递到了皇后跟前,要如何想法子使皇后娘娘选别家闺秀呢。”姜氏静静地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答得虽然冷静,心却陷入深思。
王元贤眼中闪过欣赏,其实女人常常会追问细节而本末倒置,而姜氏每每都能直指事件关键。
他不由仔细打量眼前的人,弯弯的柳叶眉,秀气的鼻子又挺又直,一双眼睛明亮清澈,让她初雪般白净面孔显得静谧而安宁,让他想到暖玉,静柔美好,圆润温和……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很舒服,这么多年这份感觉似乎从未变过。
思忖间,王元贤不由紧紧地攥住了掌心的手,感受着她细腻如凝脂般的嫩滑,然后提醒她道:“善王妃和她的堂姐崔淑妃一向交好。”
善王妃是宁远侯的嫡长女,而崔淑妃则是淮山伯的嫡女,淮山伯是宁远侯的长兄,所以善王妃同崔淑妃的确是一对堂姐妹。崔淑妃虽然不比廖才人是皇后面前的红人,但论资排辈,崔淑妃是宫中四妃之一,位分虽排在江贵妃下,但份例却和江贵妃一般无二。
而且皇后并非圣上元后,而是顺德皇后过世一年后方入主中宫,且无子,说起来在宫中还没奠基下来。而崔淑妃从圣上尚为皇子时就已经是皇子良媛,因此论根基,崔淑妃自然是能说得上话的,如果她想说的话。
姜氏这念头一明晰,便直接应恳道:“妾身知道怎么做了,老爷尽管放心。”
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灵慧……
“妩娘,对你我一向是放心的。”王元贤眼中有毫不掩饰的满意。
姜氏微垂了眼睫,踟躇道:“不过,这到底是母亲属意的亲事,而大娘是嫡长女,妾身这般插手,似乎有些逾矩了。”
“胡说,你是爷的夫人,夫人处理小辈们的亲事理所应当,母亲纵是长辈也没越过父母一层将孙女的亲事全揽上身的道理。”王元贤沉声道,“虽然现在前头还有个侧字,但我的心意你是知晓的。当日若不是你心慈劝着,赵氏早已下堂,扶你为正也不过指日的事。现在赵氏虽然只是被撵到庄子上,但你我知道,不过是权宜之计,将来赵氏若是如何,爷必然会实现咱们少时的许诺。”
姜氏听了心里一暖,虽然早就不对那些话带有希翼,也早早知道求人不如求己,但听得王元贤还愿意说这些,她到底是女人,还是有些感概的。哪怕就算他不这么说,她自己也必然是要实现的……
王元贤见她面色动容,眼眶微红,心里便有了歉疚,不欲在接着说这些,便转了话头道:“对了,六表弟中了武举,明年便是武科会试,也该择日上京来了。说起来,明年我只怕就不在这礼部的位置了,这仪制清吏司的事务搁下,科考之事便理会不得,难得照料到他。只等今年他来了,我还能在这些上将他引见,帮衬一二。”
武科举制度与文科举相仿,武生通过乡试成为武举人,可以到上京参加会试。至于王元贤要升迁的事,在府里更不是密谈,姜氏自然也知晓,唯一不知的只是到时候会升到哪个位置罢了。
而听了江庆安的事,姜氏自然面露喜色,微笑道:“承蒙老爷肯照看,六弟向来是个莽撞性子,只怕到时候有得老爷埋怨了。”
王元贤却是不以为意,笑道:“六表弟的性子我自然是知道的,少时我还在姜府时,哪时没被他那顽劣性子折腾过。”
听得王元贤提起往事,姜氏眼中也有了暖色,微微动容,轻捶了他胸膛一记,嗔道:“难为老爷还记着这些呢,可是想等着六弟来了公府,待老爷您好好收拾一番?”
“岂敢岂敢。”王元贤揽住姜氏,打趣道:“六表弟也是年近二十,正当热血男儿的年纪,又是武举子,要是舅父不在的话,只怕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国公才只有被收拾的份了。”
“瞧爷说的……”姜氏伏在他胸前笑笑,忽又眼色一黯,道:“听说六弟都这年纪了还没说上合适的亲事,痴于习武耽误了这些,而娘也盼着六弟能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两相下,妾身这兄弟里倒就他一人是孤家寡人了。”
王元贤却是认同的道:“舅母考虑得也不错,六表弟明年若能考取进士功名,自然身价倍增,不会少了上京高门贵族的女眷赏识的。到时候你帮着留意便是。”
姜氏倒也明白这其中道理,点了点头道:“老爷说的极是,只盼六弟能……”
这时门帘外忽然响起马继才家的声音,“老爷,侧夫人,五姨奶奶刚使人送回了件首饰,说是让侧夫人亲自查收了才肯回去回话。”
王元贤本来被打扰就显得不耐,听了这些后更是脸色一沉,都这时候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哪有姨奶奶使人来侧夫人屋里的规矩。他正要开口斥责,姜氏却是拍了拍他的手背,冲外头道:“且拿进来吧,让下人给姨奶奶回个话也免得久等。”
马继才家的掀了帘子,芙茜就端着个雕花朱漆托盘来了,里头是一只五彩婴戏四方盖盒。姜氏将那盖盒打开,赫然是那对赤金嵌红宝石石榴花耳坠。
王元贤见了嘴角翘起一抹笑意,伸手捏起那对耳坠就要帮姜氏戴上,但姜氏一惊,急忙躲过。王元贤面露不解,姜氏恢复常色,带笑解释道:“老爷,到底是五姨娘用过了,您也不容妾身去擦洗之后在戴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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