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瞳接过资料看了几眼,之后便说我们要立刻去这个男的家里。白晨曦说派车送我们,没了车开的我自然不会拒绝,毕竟白家别墅这里距离市区不近,最近的公交车站也要二十公里之外,我们总不能走回去吧。
临走的时候周瞳告诉白晨曦水房那里先不要进人,饮用水之类的就去市区买,白晨曦问是不是可以搬回市区居住,周瞳说白晨曦可以,但是白老先生不宜移动,白晨曦问什么时候可以动,周瞳说要看情况。
我见白晨曦脸色实在难看,就催促着周瞳赶紧上车,车子驶离别墅的时候,我的心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我才有空去问周瞳手里的袋子是什么东西,他好不表情的问我要不要看看,我意识到里面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便直接拒绝了。因为有外人在我也不好多问什么。终于到了眼睛男家的楼下的时候,周瞳让那个司机暂时不要离开,我们现在没车,需要他再服务一段时间。司机说自己现在就归我和周瞳管,让我们尽管吩咐。
周瞳没有多说便拎着袋子上了楼,这个小区有些年头,房子自然也是老旧,眼睛男的住所在三楼,从资料上看他是独居。我不知道周瞳带我来这里是要干嘛,只是想起那层皮肉,我从内心里是拒绝的,可是此刻,我的双脚仿佛不受控制的跟着周瞳,一步也没有落后过。
找到了眼镜男的住处,门是被从里面锁着的。我有些无奈的看向周瞳,这次恐怕是白来一趟了。谁知道周瞳四下看了看没有人,竟然从头上取下一根黑色的发卡,对着门锁摆弄了几下门就直接打开了。
而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股血腥之气瞬间充满了我的鼻腔。跟在周瞳身后进了门,虽然是在大白天,可是这间还拉着窗帘的房子里面的光线十分幽暗,我适应了一下才看清楚里面的事物。
周瞳在门口掐着手指算了一下,直奔里面的房间而去。这毕竟是溜门撬锁进来的,看了看楼道里没有人,我赶忙将门从里面反锁上,跟在了周瞳的身后。一室一厅的房子面积不大,房子外观虽然破旧,但是里面装修却十分到位,至少这里的地板全是实木的,踩上去就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家具之类的也很考究,若不是那股血腥之气,我想这里应该是一个很温馨的家。
周瞳的脚步慢了下来,我和他一起低下头,地板上有被重物拖拽过的痕迹,而我们的目的地,则是痕迹的尽头。
再次推开一道门,里面的血腥之气更甚,也可以说这里是血腥之气的源头。朝里面看,淋浴房的玻璃上全是一块块干涸的血迹,而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东西赫然摆在淋浴房的旁边,一个小型的冷柜,就是超市里面用来冻冰糕的那种。
周瞳走到冰柜前,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不用他说我已经想到了里面被冻着的一定是眼镜男,而且还是被扒了皮的眼镜男。
周瞳蹲下身将手中的袋子打开,我这才看到里面装着的赫然是眼镜男的皮囊。我说周瞳你有病啊,好端端的拿着这皮囊回来干什么?这个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现在要我来这里是打算吓死我的吗?
周瞳看着我冷笑了一声,说过来这里自然有用,就我这胆子早该在当年直接被鬼老婆抓去陪她。这已经不是周瞳第一次讽刺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有那么大的火气,直接对他说要他管,要不是他的话,我也不会遇上白晨曦、不会碰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说急了我甚至说要不是周瞳非要大半夜拉着我去什么停尸房,我的爱车也不至于报废。
见我越说越难听,周瞳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也是他这一眼,让我将嘴边还要讲出的话咽了下去,见我不说话,周瞳才开了口,说就算没有他我也逃不出这些牵扯,这是我的业,早晚都要遇上。
想想白世成的那个小钻,是我在没有遇到周瞳之前就捡到的,而接下来的很多事情似乎也都和他纠缠不清,我这才想明白周瞳说得很对,我逃不过去。
意识到这个情况的时候,我很快的冷静了下来。我走近周瞳,轻声问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没有。而这个时候,我的视线中赫然出现一个冰尸。在冰柜的玻璃窗下面,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冷柜的温度很低,那尸体上面已经被冻上了一层白霜。
我忍不住再次干呕起来,周瞳没有说话,而是绕过我去看淋浴房的情况。我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周瞳不光会说我胆子小,还会说我没用。向来要强的我自然不能允许别人这样看我,所以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了状态。
周瞳突然就开了口,他让把袋子递给他,我知道我不能拒绝,便壮着胆子颤抖着手将那袋子拎到了周瞳的身边。这个过程中我看都没敢看里面已经失去了形状的皮囊。
周瞳将袋子接过放在地上,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一副胶皮手套戴在手上,之后直接将那皮囊从袋子里拿了出来。我想不明白皮肤剥离了人体之后怎么可能保存得这样好,那皮肤看起来十分有弹性,也很有光泽。周瞳嫌恶的看了看淋浴房中的血渍,又在四处找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一根晾衣杆。
我一直为我之前的话歉疚着,此时看到周瞳要用晾衣杆,麻利的去拿过来递给了他。周瞳平静的看了我一眼,接过之后在皮囊上动了几动,便用晾衣杆将它直接挑起来挂到了淋浴房的喷头上。而这个时候我才看到那里早就悬挂了一根满是血迹的大铁钩子,样子像极了老家屠夫杀猪之后用来挂猪身的那种。
我本想问周瞳是不是要还原现场,可是因为有刚刚的冲突我决定还是少说些白痴的话为好,周瞳想怎么做我看着就是了。
瘪瘪的皮囊挂在那里十分难看,若不是早就知道这是人皮我根本就认不出来。一直没有出声的周瞳却开口问我想不想知道眼镜男是怎么样被扒皮的。说实话我是不想看,可是此时,为了显示我胆子不小我直接说要看。
而周瞳显然也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他从手中拿出一道符纸,燃烧之后整个房间便变得朦胧起来。
青烟缭绕之下我们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而我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副画面。一个男人抓着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眼镜男,并不瘦弱的眼镜男竟然像是一只小鸡子一样在对方手里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似乎是想要看到眼镜男最痛苦的样子,男人将他直接挂到了淋浴器的铁钩子上,眼镜男痛苦哀嚎,我却无法听到声音,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我连忙寻找周瞳,可是他像是消失了一样并不在这个房间。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我的眼前,抬眼望去赫然是男人手中的一把尖刀,我吓得连忙闭上眼睛不敢看这将要发生的人间惨剧。可是不管我怎么紧闭双眼,甚至将身体转向相反方向,那副画面竟然还在我的脑海里面持续着。
一道血痕从眼镜男的头顶滚落,男人在那道伤口里面倒上一些液体,眼睛男的皮囊竟然直接脱落下来,这个过程比我想象之中要快很多。而皮囊脱下之后,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子赤果果的挂在那里,此时的眼镜男还活着,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忍受这种被人剥皮的痛苦的,他挣扎、喊叫,因为太过用力,身上的血管在没有皮肤的保护之下崩裂,鲜血喷涌到淋浴房的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