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厄很满意,对桓天行道:“带着你的那名侍卫,准备好了,跳!”
当小厄“跳”字出口,桓天行的足下顿时现出一个空洞,天旋地转地掉了下去……
我去!又要摔一次吗?桓天行做好了保全陵柯的准备。这洞,简直是无底洞啊!他想。
小厄落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抱着陵柯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胸口的旧伤崩裂一片血肉模糊。
眼中露出奇特的表情,道:“你一个主子把奴才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是不是脑筋有问题?”
桓天行没有理会他,察看陵柯无碍,感到很欣慰,他行了会儿功,从容地将自己的伤口又止了血。
小厄手中抓着一个发光的石头,惨绿的微光把他照得愈发的狰狞,在这暗黑幽静的通道里,眨动着发亮的眼珠饶有耐性地等桓天行处理完,方朝前当先走去。
……
桓天行没想到在这么深的地下,还有一处这么幽雅清新的景致。
一池碧水环绕着两米高的圆形玉台,池边五米外的石壁上嵌着各色发亮的矿石。一道七色光霞如彩虹般高悬在穹顶之上。桓天行只望一眼,便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喜欢么?”小厄盯着桓天行道:“喜欢就留下吧!”
“可我不想留下。”桓天行斩钉截铁地道:“我要离开绝命渊,厄前辈能办到吗?”
小厄裂嘴笑道:“只要你有所求,我无不应,至于离开么,待我主人复活自然会放你离开!”
“那你的主人什么时候能复活呢?”桓天行皱眉问道。
“这就不好说了,那要看你的表现。”小厄诡异地一笑,他的手在石壁上似随便挥动了几下,石壁上便现出了一个凹槽,一个人形的凹槽,仿佛是为桓天行量身打造的一般。
“你站上去。”他满眼的期待,不容拒绝地道。
桓天行伸手摸进凹槽内部,并没有什么古怪之处。他眼中现过一抹迟疑,道:“难道在下可以帮助你的主人复活?”
“你小子很聪明,”小厄赞许的点了点头,有些迫切地道:“快站上去,很快就好,你不会死的!”
“厄前辈的话真是直白呵!”桓天行道:“若我说‘不’呢?”
小厄急了,探出一对似人手般的前爪,一把抓住昏迷的陵柯,“喀嚓”声中,折断了陵柯的左腕,陵柯一声惨叫,痛醒过来。
“喂!别伤他!”桓天行下意识的出口,话到嘴边却是那么的无力。
“让我别伤他,就乖乖的听话。”小厄伸出长长的舌头,露出狰狞的獠牙道:“惹毛了老子,先吃了他再吃了你。”
陵柯此时已看清眼前的形势,咬着牙道:“殿下,不要管我……”话没说完,又是一阵难忍的痛楚自胸口传来,霎时大颗的汗珠从额下滚落。
小厄的五指慢慢地慢慢地插入他的胸腔内,怪笑道:“多久没吃过人心了,那滋味美妙得紧呢!既然你的太子殿下不肯为你妥协,留着你也无用,不如把你的心剜出来给我尝尝鲜吧!”
“住手!”桓天行大声喝道:“你快治愈他!否则我不会如你愿的!”
“嗯!这样啊!”小厄抽出了血淋淋的手,不无威胁地看向石壁上的凹槽。
桓天行一步踏入,顿时金光大盛,只觉得浑身一阵刺痛,便再也无法行动。
“殿下!”陵柯目眦欲裂却摆脱不了小厄的掌控。
“你小子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哎,可惜美味的人心是吃不到了!”小厄颇觉遗憾地咽了咽口水道。他三两下接上了陵柯的断腕止住了流淌的血。然后对桓天行道:“放松,我教你一套心法,你要完完全全的照着练习,这样才能将自身体质的能量发挥到极致。不听话我就杀了他。”
陵柯悲愤欲绝,道:“休想拿我要挟殿下!”
小厄道:“那你就试试看,他不听我的话也是一个死,没用的废物还不如做我的下酒菜呢!”
陵柯颓然,他不是傻瓜,若非殿下还有利用价值,眼前这怪物早就把他们两人给吃了。
……
…………………………
“眼睁睁看着殿下受罪,我却无计可施……”陵柯长叹落泪。
赤须道:“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哭,像个娘们儿似的!”
陵柯瞪了他一眼,长身而起,道:“若是未商量出对策之前,最好不要离开这间屋子。陵柯言尽于此,凡事考虑周全,望二位以太子为重!”他推门而出,合门而去。竟再不给丘阮二人说话的机会。
“这是什么态度?”赤须正要抢出去教训一下陵柯,却被丘阮喝止住。
“坐下。”丘阮道:“能找到太子,且太子殿下还活着,这对我们来讲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先恢复体力补足精神,再想法子以求外援。倘若因你我的莽撞反误了太子的性命,不说追究罪责谁来承当,却是要被陵柯那小子给比下去了!”
赤须惭愧,一时面红耳赤道:“是我考虑不周,营救殿下全凭丘兄安排。”
“也不怪你,我们都是护主心切。”丘阮不无感慨道:“这个太子殿下非常出乎意料!也许我们以前包括皇帝陛下都看错了他。”
品评陛下,赤须还没这个胆量。他随手抓起一颗鹅蛋大小发着白光的珠子,道:“这东西……哇……怎么烫手呢!”珠子滚落在地,那具失去珠子的骨骸“哗啦”声中散了架,没有半点先前的形状。
丘阮“咦”了一声,找到那骨骸的头骨,又拾起那颗掉落的珠子,往原来所在之处一按。珠子白光耀眼,瞬息融入那头骨的额面之中,地上“嘎吱嘎吱”的声音大作,颈骨,躯干骨,四肢,两翼……纷纷聚了上来。
这诡异的场景饶是久经百战的丘阮也唬得丢掉了手中的头骨。
在二人四目的对视下,那头骨很快接上了散落的身体各个骨骼部分。倏地蹲回原处。额上的圆珠光芒收敛,与余下三个角落中骨骸上的圆珠交相辉映。
赤须半晌道:“丘兄,这是什么情况?”
丘阮道:“这里的每颗珠子都不同寻常,不是我们能驾驭的力量。”
“真他娘的邪门!”赤须忍不住骂道。丘阮却泰然处之,道:“在绝命渊内,邪门的事会越来越多。”
……
………………
水池边上,小厄一对发亮的圆眼珠滴溜溜地瞧着裂开的玉台,张着尖尖的嘴合不拢了。“妙,妙啊,这样下去,我的主人肯定会活过来的!”
可惜他没高兴多久,那裂开的玉台便开始合拢,掩去了蓝色的光华。桓天行异常的疲惫,斜眼瞟向小厄,小厄很是不满地道:“你有这能耐为何不早使出来,我主人早日复活,你也早日解脱。”
“瞧你这样,你主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桓天行道:“说不定就是一个大魔头!”
“魔头算什么?我家主人可是魔中君主呢!”小厄扬扬脖子,无比眩耀地说道。
桓天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可不想把什么魔中君主放出去,绝命渊吏属西韩国境内,首先遭殃的那还不是西韩国的子民。
“忆起当年的光辉岁月,”小厄一脸的陶醉道:“主人一人一刀独闯魔界,把我自帝宫内收走,又在我身上下了禁制,命我终身服从于他!……他简直是太英武,太霸道,太让人情不自禁……”
桓天行想说,你是人吗?但他实在懒得理他,这样的话自从被困于此就不止听过一遍,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这个妖怪实在是没骨气得紧,从高高在上的妖王,什么帝宫的坐上之宾沦落成一个对主人摇尾巴的奴仆,这期间经历过的种种无非是虐与被虐的过程。结果被他讲到最后,竟然以深情款款的语调,自怨自哀地道:“主人决定撵我们走,他那时已强大到了令仙魔两界都震颤的地步,隼以为主人应该就势统一仙魔两界,以为其主。可隼被主人关了起来,我也被主人赶了出去……”
桓天行终于接口道:“你们怎么会在绝命渊中,为何不出去?”
“能出去我会留在这儿吗?”小厄被打断了话颇为不爽,瞪了桓天行一眼道。
“能出去你就会出去吗?”一个高冷的女音很不屑的道:“白痴!”
“我怎么不会出去了?”小厄即无奈又悲催地道:“隼,你叫我名字会死啊!”
“白痴!”不屑的声音伴着一位高挑的女子从空气中迈了出来,细腰,长腿,黑发直垂到脚踝,桓天行不是第一次见到她,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抬起了眼眸。
女子与他对视,冷笑一声,道:“今天的气色差了些,吃了吧!真元丹可不是容易炼治的,对你的纯阳之体大有益补。”
桓天行张口将那女子投来的丹药咽了下去,他的脸有些发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想起那女子曾说的话:“别不知好歹了,在我未长成之前,主人就是这般喂我吃东西的……”
桓天行倍觉耻辱,心道:你主人没教会你讲话吗?!我一西韩国储君被你当宠物养着,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