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保安手指的方向移步如箭。
天气热的,让人行走都变的困难。即便不动衣服都被汗水浸湿透透的。
上楼,右转,招生办?对,就是这里。咚咚咚!我用手背敲门。
不一会里面传出回应的声音:“请进。”
一进门就感觉像换了一个世界,外面是火炉,这里就堪比天堂了。空调吹出来的风丝丝凉凉的。我都不想离开了呢。
“你好!”我反手将门关闭,出于礼貌,也怕外面的热浪随我挤进这房间来。
“你好!有什么事吗?”对面坐着的一个中年男子很熟练地问我。
“老师,我是来报名的。”我恭恭敬敬的站在他办公桌的前面。
他说:“中考没填志愿吗?”
我答道:“没有。”
他问:“准考证,分数条带了吗?”
我连忙说:“带了带了。”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他,“还有我一个同学,她也没填志愿,我们一起报名,可以吗?”
他一边看着我的准考证一边说:“嗯。可以的。”
我把樊枝证件也双手递给了老师。老师低着头认真的填写着资料。这一刻,突然觉得这位老师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给我报名的老师告诉我,录取通知书会发到原来的学校,学校会通知我们去拿。
听报名老师这么一说,心里踏实多了,莫名的激动。走得时候,心情大好连声向他道谢。
走出颍中大门,抬头看看门楼上的“颍城师范学校”,已经感到特别的亲切。三年后我从这里毕业,这几个字依然醒目地刻在上面。而颍中这样的校名始终没有被挂在大门上。猜想可能颍中的份量还不足以够取代颍城师范吧。
颍城?
夏天的梧桐树长得特别旺盛,枝繁叶茂,手掌一般的叶子翠绿翠绿。阳光从枝叶的间隙照射下来,让我忍不住仰头观看。叶子随风翻转,光跟着也一闪一闪的。
“余幼时,能张目对日。”这是以前学过的一篇古文。这一刻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张目对日”究竟是什么感觉。
青春活力,是前进道路不可或缺的。而此时我们正是充满青春活力的时候。初生毛驴,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未知的未来要我们去经历、担当。
除了校门迫不及待把报名成功的消息告诉樊枝,以为她会特别兴奋。我的希望抱的太大了,所以我无法接受樊枝的冷淡。她并没有我期待的那么兴高采烈。
看着颍城人来人往的大街,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
明天又是周末,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樊枝会在做什么,工作如何,明天休不休息,休息一起出去玩不?还要亲自带她去颍中看看我们的新学校。一想到她,心里就乐开了花一样,心跳,就连呼吸都好像已经缺氧。
我敲了电话给樊枝:“嗨,樊大小姐,有没有想我呀?”
她说;“想你?鬼才会想你。”
我说:“那你是什么鬼?”
她在电话那头笑出声来:“呸呸,你才是鬼。”
我说:“我是,我是,想你的鬼~”
樊枝说:“我看是色鬼。”
我不假思索:“是,是。”
哼,讨厌的樊枝,干嘛要揭穿我?哈哈~~不对,这是我自己承认了自己呀。明明是从我嘴里说出是来的啊。该死!等我反应过来,樊枝在那边已经乐得不行。我能想出她的样子,倒在床上乐的四脚朝天。
樊枝停止笑声说道:“对吧,连你自己也承认自己是了。”
看她这么开心,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不想和她争辩,无论如何结果都不会偏向我这一方。
我岔开话题说:“我去颍中报名了,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去上学了。”
樊枝说:“嗯,太好了?”
她这样说,在电话那头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中午说的时候她还衣服无所谓的样子。
我说:“当然好啊。回来的时候还在人民医院对面吃了面呢,味道特别棒,以后每天都要带你去吃。哈哈。”
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去吃不腻啊。她说。
不腻,不腻,有你在吃什么都不会腻。我说。
就你油嘴滑舌。嗯,谢谢你。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谢谢,她说的谢谢我觉得无比的沉重,好像一座大山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不对,未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一切都是未可知,一切又都那么的不可思议。
不是吗?
说来说去,我都不能从她口里准确的得知她是愿意和我去颍中还是不愿意。我不喜欢模棱两可,而樊枝给我的感觉就是模模糊糊的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好想去好像不愿意去,有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着说着,我好像听到了哭泣的声音。
“你哭了吗?”我问樊枝。
她不再说话,好像哭的更加汹涌。她越来掩饰,她的声音约会让我觉得他是在哭。我最不会安慰人,尤其是女孩子。无缘无故的怎么就会哭了。难道在家里到委屈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说:“樊枝,你等我,我去找你去。”
她的声音沙哑:“你要来。这么晚了不要了。”
我说:“你都哭成这样了,我放心不下。”
她说:“还不都是怪你。”
怪我吗?我莫名其妙的,算了女孩的心事总是莫名其妙的,怎么猜也猜不明白。我只好揽下这个强安给我的罪名。
我说:“怪我,怪我,可是我不希望你哭,你哭我会很难过,你不要哭了。”
樊枝说:“傻瓜,那你以后不要让我哭了。”
当然不会让你哭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哭。
那我不去找你,你晚上要早点休息。我说。
当然了,晚睡的都是小狗。她说。
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很多时候我都不能弄懂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偶尔晴空万里,偶尔乌云密布,甚至有时候忽晴忽暗。女孩子真是善变,可怜了我这样纯情的男孩子。
我站在楼顶,远处的庄稼地里一望无际的空旷黑暗,临近村庄的住户家里零零星星的还亮着灯光。在乡下农户们休息的都比较早,现在已经听不到狗在吠叫了,应该连狗儿都躲起来进入梦境了。回想刚才樊枝说的话,晚睡的都是小狗。我斜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已经很晚了,那零零星星的光点也都消失了。周围一片漆黑,漫无尽头。好像这漫长的岁月,不知道何时会是个尽头。
在这样的黑夜里有没有人和我一样难以入眠。孤零零地盼望着黎明,盼望着见到心上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