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小子,留个姓名
当然,那种死缠乱打的方式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吃这一套。就和市场营销一样,不仅有市场需求,也有因心理恐惧引起的负需求、因为市场饱和引起的无需求、因为某一领域供需不足引起的潜伏需求、因为经济规律引起的下降需求、因为季节和周期引起的不规则需求,还有维持需求、过度需求、有害需求等等,当然不能像程咬金似的就那三板斧,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才行。
有一个客户就是这样。一年前曾经给时代工程公司介绍了一笔不大的业务,这是业内的公开秘密,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有中介,要不然公路塌陷、桥梁断裂、高铁信号故障、建筑物四处漏水这样的重大责任事件为什么难以找到施工方?就是掘地三尺的找到了,对方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工程预算经过和洋葱似的层层剥皮,剩下的那点钱当然就只能保证的是那种质量,而那些中介,不是有**就是有熟人,谁也惹不起、谁也心里有数。
公司当然给那个中介提取了相应的业务费,可是本该由他负责收回的工程余款怎么也没见踪影。到那家甲方单位打听了一下,人家其实早就把全部款项都给了他,不过就是被他中饱私囊、没有给我们公司而已。公司经营部的人先后去过好几次,结果不仅没有要回钱,反而被那个家伙打得鼻青脸肿的狼狈而回,就有些谈虎色变了。
原来那个人称丁麻子的家伙是京城东城区的一个社会混混的小头头,凭着一身蛮力,还有些拳脚、有些狠劲就在社会上有些名气,就喜欢在社会上犯浑,而且还很能吓唬住一些人。混混大多是孩子,孩子都善于模仿,一部《鼓惑仔》红了一批人,也害了一代人。现在的孩子受社会的**影响太重,除了会结山头、拜老大,还会盘道、留电话、打架*殴和欺行霸市。
我在峡州南正街的时候跟着哥哥们一起出去打群架的时候,带的都是砖瓦石块,*多就是木棍钢管,可是现在京城的那些孩子身上都会揣着弹簧刀,三句话不对头就兴许会捅对方一刀,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京城就算是首都又能怎么样?社会秩序的败坏不是哪一个城市的问题,而是整个社会的思想体系发生了本质变化所导致的,那当然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
"能不能给杨羽说一声,把那个丁麻子的欠款单给我?"我对那个也很热衷于帮我扎领带的王筱丹要求道:"我想去会会他!"
她在一边端详自己领带结扎得如何一边问道:"杨羽为什么不给你去办?"
我回答得很老实:"她怕我被丁麻子打一顿。"
"我也怕!"女经理扬着头在给我很认真的扣好衬衣的扣子:"钱算什么?钱是王八蛋!我可不想看见你血肉模糊的躺在街头等待救护!"
"知不知道现在是法治的社会,什么事都得讲道理?"我根本不以为然:"我又不是和他去打架,而是和那个家伙有话好好说,这有什么可危险的?"
"你是我堂弟,我就得对你负责!"那个女强人固执起来会讨厌的要命,一点也不会通融:"那万把块钱就当是喂狗了!"
我可没有她那么大方。
最后还是吕燕给我拿到了那张欠款单和工程结算明细,她只有一个要求,希望跟着我一起去讨债,还说如果我被丁麻子一拳击滚,她还可以在第一时间帮我拨打120。我不能拒绝那个漂亮女孩子的要求,只是嘱咐她就混杂在等待接孩子回家的那些家长中间,只要我没有倒下,就绝对不能**我们是一伙的。吕燕就把那双美丽的眼睛瞪得比赵薇那个小燕子还要大:"收账跑到学校门口干什么?"
我就在东四十四条小学门口等到了那个开着一辆北汽乐尚来接儿子的丁麻子,打过招呼,恭恭敬敬的递过一支金芙蓉,这才表明来意,并恭恭敬敬的将那份工程结算表也递给了他。他仅仅只是瞟了一眼,就把那几张复印纸扔到我的脸上,满脸的麻子涨得通红:"你**的是不是皮痒痒了?是不是想挨揍了?"
"当然不是。"我诚惶诚恐的回答:"我就是公司一跑外勤的员工,请丁先生大人有大量,把剩下的那一点点余款给结清了才好,毕竟我们那是一家小公司。"
"没门,你**的给我滚得越远越好,免得我一拳打死你!"那个一脸凶恶、声音嘶哑的男人根本没拿我当回事,挥挥手在说:"我可不是吃素的!"
"当然知道丁先生的大名,当然知道您是大肉大鱼吃惯了的,哪里会学和尚吃素呢?"我说的很诚恳:"可是我们那家小公司实在太小,有些丁先生吃过剩下的的残羹剩饭就不错了,哪里还管什么荤素,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你**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别**的给脸不要!"丁麻子抡起拳头冲着我*口就是一拳,脸上凶神恶煞的:"要不是在学校门前,老子要你尝尝南拳北腿的厉害!"
其实我喜欢看见对手先出手,因为我如今有了永远领先十秒的预感,没等他出手,就知道丁麻子虽然声称练过南拳北腿,可是功夫不够精湛,动作也做得不到位,击出的角度也有些偏差,就稍稍侧了一**,他的拳头就擦着我的*大肌飞了过去,我还假装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了脚跟,看得见围观过来的人群中间吕燕那张吓得苍白的脸蛋在**,她已经拿出了手机,可是被我的眼神所止住了。
"谢谢丁先生刚才的礼让,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在点头哈腰的对他赔礼道歉:"我回去对公司的老总说,以后不到学校这里找丁先生的麻烦了。"
"你**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反应迟钝的丁麻子终于听出了我的话外音,一把就把我的衣领给抓住了,连脸都变得有些惊恐了:"你还想拿我的儿子当肉票不成?"
"当然不是,绑架儿童罪加一等,虽然经过精心策划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实现,可我绝不会那样做的!"我在惊慌失措的矢口否认:"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到你老婆上下班的路上等着她,还不如到胡同口等你的老爷子提着鸟笼子出来遛弯呢!"
"你敢那样做试试?"丁麻子就在勃然大怒,有些唾沫星子都吐到了我的脸上:"千万别惹得老子生气,上了火把你们那家公司都砸了去!"
"您是爷,又是江湖上的人,我这等小人当然不敢那么做!"我在很巧妙的提示他注意:"可是如果还有别的心怀不轨的家伙听见了我们的这些对话,偏偏想那样试一试的话,丁先生就是有三头六臂也罩不周全,再说,就是防得了十天半月,难道还能防一辈子?"
"小子,算你狠,老子今天不和你玩!"丁麻子仅仅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掂量出我的话的分量,松开我的衣领,扒开那些围观的人群,从他的那辆北汽乐尚车里拿出一个提包,先扔给我一扎百元大钞,再将十五张百元大钞也塞在我手上,抢过那张催款单撕得粉碎:"小子,留个姓名,等哥哥有时间就去拜会你!"
我当然是行不改姓、坐不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