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实在不是人干的事儿,熬的多了不止肾亏,全身都亏。
第二天我和老蔡终于抢在伟哥之前先一步踏进了教室,强忍着精神稀里糊涂的度过了上课时间。
课间的时候谢敏找过我一次,问我怎么不找她问英语题目了。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跟她说我昨晚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摔了下来,疼了半宿,现在先睡一会儿,等我睡醒了再说。
虽然每次课间我和老蔡都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但耐不住没有好的睡眠环境,所以回去的时候在老蔡爸爸的大奔上面我和他一路上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要说自从老蔡来了以后,连带着我的生活条件都改善了不少。至少来回都是豪车接送,舒舒服服享受了一把资本主义的待遇。
成叔开着车,问我们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老蔡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迷迷糊糊的回答说昨晚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摔了下来疼了半宿。
模糊间我看到成叔看了看老蔡,张张嘴没有说话。
……。
第二天的时候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醒的,只记得醒来的时候膀胱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赶紧起身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看了看手机,快要十一点了。时间过的真特么快。
我忽然想起不争兄说过的一句话。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猥琐国庆回来以后问我们,怎么感觉假期过的特别快?
我们没有说话,不争兄来了一句:“因为你的假期都没有上午……。”
此时想想,顿时觉得这话十分有道理。
我刷了牙洗了脸,在院子里转了一下,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自从我爷爷去了外地以后,家里的几只鸡也被他处理了。所以说现在的家里除了我以外连个活物都没有,四周安静的有些可怕。
没有事可做,这是我目前最大的问题。想回去接着睡吧,又觉得没有一丝睡意了。
这时候,老蔡走了进来。跟我说他爸爸叫我去他家吃饭。然后四周瞅了瞅,拉着我进了房间拿出香烟点上,同时递给我一根。
我看着老蔡急不可耐的样子,心想,这东西真能让人有这么大的瘾吗?然后接过老蔡的烟点上,和他一起吞云吐雾起来。
……。
老蔡家确实有钱,这不假。可是他家在村里的房子也是老房子了,甚至比我家的还要残破一些,这还是成叔回来以后收拾过一番的结果。
他家和我家离的并不远,中间也就隔了一条小沟,差不多八九百米的距离。
我和老蔡过去的时候,成叔正在炒菜。
这次回来的也就成叔和老蔡两个大老爷们儿。而老蔡要上学,所以这做饭的任务也就落在成叔的身上了。
不过成叔有一点没变的是,他始终是农村出去的,身上还带着一股子乡土味。所以他炒的菜虽然不够精致,但味道一绝,比起学校食堂里的大锅饭好的太多了。看来就算是白手起家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成叔,有些东西始终没变,该做饭还是得做饭。
期间成叔问我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我跟他说我也不太清楚,又问他怎么了?
成叔好像有心事,他喝了一口酒,说昨晚修路的工人出了点事,他感觉不太对劲,出事的地点就在大湾垭口那里。
大湾垭口?那里我知道。在老蔡家背后的小山侧面,常年背阴。因为那里的路弯道比较大,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名字。最主要的是那里有几座野坟头。
什么叫野坟头呢?这也是我们当地的叫法。一般是指没有墓碑,不知道埋葬的是什么人,也没有人祭拜,只有一个稍微凸起的土包的坟墓。
听到成叔一说,我和老蔡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老蔡问道:“爸,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成叔摇摇头,说严重倒是不严重。就是有一个工人被机器倒下来压断了腿,他已经处理好了。受伤的工人还是昨天他去接我们的时候送到医院的。问题不是太大,修养几个月就能好,现在那个受伤工人的工友就在医院照顾他呢。
老蔡又问道:“那你怎么会觉得不对劲呢?工地上本来就危险,出点事也不是不能理解啊?”
老蔡说话的时候我也看向成叔,因为老蔡问的也是我想问的。但是看成叔的表情好像不太对。
他叹了口气,说道:“要是就这样就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昨晚那个人出事的时候也有其他人在旁边,据他们说,当时机器倒下来的时候那个人本来是可以躲开的。可是任凭他的工友们怎么呼喊,他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的不闪不避。最后还是有人看出了不对劲,急忙上前拽了他一把。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人虽然没事,却断了一条腿。”
“你们也知道,那里有几座野坟子,由于路面需要扩宽,所以必须要把几座坟移开重新找地方安置。而昨天刚好就是移开那几座野坟的时候,开挖掘机的刚好又是受伤的那个人。现在工人们都在传是因为触犯了鬼神,所以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说实话,当时我去看过。那里确实阴气森森的,我一去就感觉心里有些发麻。所以我就想让小离的爷爷回来帮忙看看,我这心里也踏实一点。”
听成叔说完以后,我又看了老蔡一眼,发现他也在看我。
成叔是知道我爷爷有些本事的,说起来还是因为老蔡偷学邋遢老头的布衣神算的时候成叔才知道我爷爷是个真正的高人。
可是成叔不知道其实我也已经学了三清符咒。至于知不道老蔡学了布衣神算我就不太清楚了。后来还是老蔡跟我说,成叔是知道他跟着邋遢老头学了一些东西,但学了些啥成叔就不知道了。
我想了想,对成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我对他说道:“成叔,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不太好说,这修路的事情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试试吧?等下吃完饭咱们去看看。”
成叔听我说完惊讶的看着我,问道:“小离,难道你也……?”
我点了点头,然后成叔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那也行,只是你要答应成叔,一旦感觉有危险就及时收手。大不了我们等着就是了。”
看着成叔一脸郑重的样子,我只能冲他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会的。
吃完饭以后我和老蔡就往出事地点赶去,由于晚上还要回到学校上课的原因,所以我们都比较赶时间。
成叔跟在我们后面打着电话,看样子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情。
这正好遂了老蔡的心愿,虽然不能抽烟,但是我们可以商量一些不方便让成叔知道的事情。
老蔡问我有没有线索,我摇摇头。这世间鬼怪千千万,我哪能仅凭成叔的几句话就能猜个大概?再说到底是不是鬼魂作祟,现在还不好说。
于是我看向老蔡,低声道:“你不是会布衣神算吗?怎么感觉就是个鸡肋似的。你先算算不就知道大概了。”
老蔡一愣,好像是这么个理。于是他一边走路一边掐着手指卜算了一下。几分钟后,老蔡也摇了摇头。说道:“算不出来,没有工具,现在也不方便。还是要去现场看看才行,当然了,这种事情还是要靠你。”
说完以后老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说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昨天太困了没想起来,我还要给你爷爷打个电话问问让不让你教我符咒之术呢?我也觉得我这布衣神算实在没什么卵用,没有你那个来的实在啊……。”
看着老蔡掏出手机按下我爷爷的号码,我心想。布衣神算还鸡肋?明明是你太菜了才对。你看看你师傅,牛逼成啥样了?
说真的,要不是我活不过二十岁的话,我都想学了。
老蔡把电话放在耳边,不一会儿开口说话了。只见他神采飞扬的跟我爷爷说明了意图,然后脸色慢慢凝固了下来。
由于跟老蔡不是隔的太远,所以我隐约间听到了我爷爷的回答。我爷爷说的是:“滚,想都不要想……。”
这句话比较大声,我能听到一点。其他的我爷爷好像还和老蔡说了一些,但是声音没那么大,所以我也没有听清。
挂了电话的老蔡就像是十二月的艳阳天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算了,你已经有了布衣神算,知足吧。你想想啊,你把布衣神算学好,以后上了大学得靠这一手骗多少妹子?我就不一样了,总不能现场找个鬼魂来装逼吧?……。”
说到这里我又沉默了,对于我来说,好像已经没有上大学的机会了。
老蔡似乎感受到了我情绪的变化,他反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丽,你说得对。我一定要好好学布衣神算,总有一天我要帮你算出那个破坠子的下落。”
我苦笑着拿开他的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老蔡的话让我欣慰,可是我却没有在这方面抱什么希望。邋遢老头的道行那么高,却一样没有办法。老蔡在这短短的两年里又能提升到什么程度呢?
再说了,邋遢老头说过。三清坠本身就能遮蔽天机,依靠天机来进行测算的布衣神算就算是修炼到巅峰又能怎么样?除非是三清卜算还差不多。
邋遢老头曾经用布衣神算来测算这世上还有没有修炼了三清卜算的人,结果是遭到反噬吐血。看来三清卜算作为卜算之术的老祖宗,想靠其他的卜算之术来算他的下落是不可能的。这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所以与其去测算修炼了三清卜算之术的人,还不如直接测算三清坠的下落来的实在。可是这好像都是一样的结果,不管怎么算这都是一条绝路,而我就是正走在这条绝路上的那个倒霉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