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安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而此刻,旁边站着穿着白大褂的苏夜白。
昨晚的记忆瞬间也涌了上来。
在晕倒之前,她当时看到苏夜白了。
林安暖坐了起来,凉凉的眼神看着苏夜白:“苏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安暖,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林安暖冷笑。
苏夜白也不在意,说:“我们一直派人在寻找宁宁,但什么也没有找到,但是,却偏偏找到了宁宁的书包。
所以……”林安暖打断苏夜白的话:“所以你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宁宁可能是被谁救走了。
毕竟,当年你不也是被沈云澜救了。”
林安暖死死地盯着苏夜白,手死死揪着被子。
“你能保证?”
“我不能保证。
但是安暖,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宁宁,我不会让你见到他!”
林安暖突然失控:“为什么?
苏夜白,你凭什么不让我见!”
苏夜白淡淡地道:“我只想要阿景活着。”
“他凭什么活着?
他凭什么?
他这样的魔鬼,就该去死!他该去下地狱!下地狱,你懂吗!”
苏夜白道:“安暖,我不管你和阿景怎么闹,你怎么报复他都行,我只有一个要求,阿景必须活着!”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只想去杀了顾景深。
那个男人,他凭什么活着!“安暖,我赌宁宁命大!”
苏夜白继续说:“所以,阿景要是死了,有一天我要是找回了宁宁,一定不会让你见他!你应该知道,我要是想把人藏起来,你绝对找不到他!”
林安暖看着苏夜白,突然冷冷地笑了。
“好啊,那我们就赌一把,三天之内,你把宁宁找回来,只要宁宁活着,我就让他活着!”
“三天?
呵,安暖,你这是在为难我。”
“那你就滚!他顾景深,也必须得死!”
“一年时间,如何?
我们赌一年,赌宁宁,命大!”
林安暖看着他,冷冷地笑:“苏医生,你是觉得我很白痴吗?
一年?
你觉得,我能忍受他顾景深一年时间!还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
“你当年不也失踪了两年吗,现在只赌一年,很公平。
安暖,你也可以不和我赌,你可以当做宁宁永远离开你了!”
林安暖也不相信宁宁已经离开她了。
她如今没有什么支撑力,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期待,仅仅只是靠着报复顾景深,她不知道自己可以支撑到哪一天。
她不知道,哪一天就累了,不想报复了,然后离开这个她没有眷恋的世间。
“苏夜白,你要保顾景深的命,可以。
今年过年之前你把宁宁找回来,我保证,顾景深活着。
当然,我仅仅只是保证他活着而已。
至于其它的,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苏夜白看着她,笑:“你怎么报复他,是你的事,我只要他活着。”
林安暖不再说话。
苏夜白这时又来了一句:“陆湛那家伙在隔壁病房,你要不要去看看人家?
他昨晚挺惨的,怎么也想不到,你会算计他。”
提到陆湛,林安暖低下头,很难受。
苏夜白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
苏夜白心里其实也没有底的,但他实在不想看到他那位兄弟发疯。
他也只能赌,拿宁宁来赌。
好在,林安暖赌了。
如果她不赌,他也是真的没有办法。
要不然迟早有一天,阿景非得死在林安暖这狠人手里。
说实话,宁宁存活的希望,真的是不大。
林安暖当年活着,纯属意外,也算她命大,当时碰上了沈云澜在那。
可宁宁……那个孩子,有那么幸运吗?
其实心里都明白,那样的地方,尸骨无存太正常了。
苏夜白刚刚出来,就碰上了站在门口的顾景深。
苏夜白看了一眼顾景深手里提着的东西:“这么快回来了?”
“你威胁她了!”
苏夜白:“我不想看到你死,至于其他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管多了,不许她报复你的话,她又活不下去。”
顾景深自嘲地说:“死与不死,对于我而言,现在有区别吗?”
苏夜白不想搭他这句话,直接走了。
顾景深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然后提着东西进去了。
看到顾景深进来,林安暖很冷漠。
顾景深也不在意,将袋子放下,然后从里面拿出保温盒,里面是他今天很早让梅姨给她做的营养汤。
林安暖冷漠地看着他,伸手便将他手中的保温盒打翻了,还很烫的汤溅了他一身,一部分都倒在了他的手上。
滚烫的汤落在手上,顾景深的手立马红了一片。
他一声不吭。
林安暖全然当做没有看见,更不在意他被烫伤,只是冷冷道:“不要来这里恶心我!”
顾景深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将弄脏的地给收拾了。
最后,进了病房里面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着刚刚被烫的手。
疼吗?
其实他早已经习惯了。
也该要习惯的。
这点伤算什么呢。
哪里及她心里的伤痛。
顾景深没有在里面待很久,很快他又出来了,看着她,温声道:“你不喜欢这个汤,下次不让梅姨做了。
医院附近也有不错的早餐店,又或者是,你想去哪里吃,我陪你去。”
林安暖连一个眼神都不曾赏给他,从病床上下来,进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她出来,然后拿了自己的东西,便走。
顾景深拉住她的手:“去哪里?”
林安暖冷冷地看着他:“你最好别碰我,让我厌恶烦了,我有的是办法弄死肚子里这个!”
顾景深哪里不明白,如果她想,她的确可以。
如今,他压根就困不住她。
不能强行将她困住,若是强行困住她,她真的会不计一切代价流掉肚子里的孩子。
最终,顾景深松了手。
“我不碰你,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好吗?”
林安暖又冷冷道:“离我远点,我或许还可以留这个孩子几天!”
说完,林安暖走了。
顾景深眼睁睁看着她走,无能为力。
最后,整个人坐在她躺过的病床上,自嘲地笑了。
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痛上几千万倍!顾景深知道,这是他活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