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深气恼她这幅语气,当场也是失了理智。
“跟了很多男人是吧?
林安暖,那就让我看看,你跟了那么多男人有没有进步。”
羞辱,无疑是狠狠的羞辱。
顾景深愤怒地将她扛着丢到了床上,没有温柔,没有怜惜,甚至没有……良久后,他抽身离开,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身影,背对着她,语气里尽是嘲讽。
“一个被我玩烂的女人,那些男人眼睛都是瞎了吗?
林安暖,我不会将宁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
时光若是再重来一次,我依旧会选择打掉你的孩子。
林安暖,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不配生他。”
“道歉,纠缠,算我顾景深这些日子犯贱了。
你想跟我离婚转身嫁给别的男人,也死了这条心。
只要我不签字,你就永远是顾太太,你到死,也得冠上顾太太这个身份。
你永远,也进不了别的野男人家门。”
然后,顾景深将自己衣服,将宁宁衣服收拾了,带着宁宁走了。
林安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望着望着便笑了,可笑着笑着便哭了。
不配!她不配啊!顾景深终于承认了,他终于承认,是她不配再给他生孩子,所以两年前,可以那么无情打掉。
而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宁宁去了幼儿园,每天都是王叔接送,顾景深特意吩咐,不许林安暖来御景园看宁宁,不许林安暖从幼儿园将宁宁接走。
至于他自己,天天在公司加班,他这加班架势,让陆湛都惊了。
转眼便是九月下旬,入秋了后,南城开始冷了。
后来再见,是在一场宴会上。
那是他们那日后,隔了差不多半个月再见。
酒会在南城饭店,是荣老先生的八十大寿,这位老先生,也是一位收藏家,之前收藏过林安暖的作品。
后来知道林安暖开了一间茶楼,时不时过去喝茶。
这次邀请林安暖,还是荣老先生亲自递的请帖,所以除了荣老先生,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林安暖这号人。
甚至是顾景深,他都不知道,这场宴会上,今日她会来。
林安暖今日穿着一条黑色的抹胸礼服,性感迷人,只是她左手腕上,缠着一层纱布,隐隐间,还能看到纱布上被血染红了。
她一出现,便将全场男性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顾景深眸色微沉。
林安暖面带微笑,走向荣老先生,然后将手中一个盒子递给他,“抱歉啊,有点事来晚了,这是送您老的礼物。”
荣老先生接过,笑得十分高兴,也注意到了她的手腕,关切地问了句,“小安,你的手怎么了?”
林安暖微笑,“前些日子不小心碰到了。”
荣老先生:“可要注意啊,你这双手,可要好好保护着。”
林安暖:“会的。”
荣老先生又道:“对了,小安,有位特别喜欢你的作品,一直想见你一面。”
然后,荣老先生便带着林安暖引荐了那位喜欢她作品的先生。
林安暖还以为会和荣老先生一般年纪的,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那么年轻英俊儒雅的男人。
“安尘,这位是林安暖小姐,小安,这位是安尘。
真巧啊,大安小安。”
“安小姐,你好。”
“安先生,你好。”
正好有其他客人来,荣老先生让他们两个聊,走开了。
顾景深死死地盯着那一幕,差点没有把手中的酒杯给捏碎砸出去了。
苏夜白在一旁无情打击道:“果然招人啊。”
顾景深冷冷道:“与我何关!”
“呦,听你这意思,放手了?
不要死要活纠缠了?
得呢,那我晚上就去买烟花庆祝一下,祝你终于不吊死在她这颗树上了。”
顾景深冷冽地看了他一眼。
苏夜白这时又来了一句,“笑得可真开心啊。”
这句话可不是在指顾景深,而是在指林安暖。
顾景深望去,果真见她在那个男人身边笑得极其开心。
那么多日过去,她过得很好。
没多久,林安暖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去和荣老先生说了句,便急匆匆走了。
她是打车来的,因为手腕受伤,自己没有办法开车。
在外打车的时候,那位安尘走了出来,还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夜晚凉了,小心别感冒,安小姐要去哪,我送你。”
苏夜白突然神出鬼没把车停在林安暖面前,“上车。”
林安暖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拒绝,把外套还给安尘,然后打开后座车门,上去。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顾景深也坐在里面。
但现在下车,已经是来不及了。
“我姐出事了。”
她刚刚就是接到了唐莹的电话,说她姐今天去了那边,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神经病,开电动车撞了她姐,然后劫持了。
唐莹当时也被吓到了,立马给她打了电话,但电话那边就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苏夜白本来还打算给这两人找机会,结果听到这句话,那车开得简直和飞机似的。
到的时候,就只有那个神经病男人,被他劫持打晕的浅夏,以及在一旁和神经病僵持不下不敢乱动的唐莹。
这里离她茶楼已经有很远一段距离了,这片,正在改造,所以这边店铺都是空的,附近没有住户,唐莹当时打了那个电话后,手机又被那个神经病抢了,没有办法报警。
唐莹也不过就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姑娘,僵持许久之下,心里也害怕,害怕他突然就伤了浅夏性命。
而那个男人,一直僵持了那么久,也有些心理崩溃状态。
特别是,看到有三个人过来,拿着刀子抵在昏迷的浅夏脖子上,“别过来,你们别过来,要不然我就杀了她。”
浅夏当时就是好好走在路上,结果突然被人撞了,这一幕正好被唐莹看到了,唐莹追了过来。
而此刻,苏夜白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脸上有血迹的人,眸色都是狠戾的。
但此刻,也只能保持冷静,这个男人一看就是疯子,他赌不起。
“你把刀子放下,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走,你们都走,要不然我就杀了她了。”
男人情绪很失控。
林安暖拉开唐莹,“你先出去,自己注意安全。”
“安姐。”
“没事,先出去,保护好自己。”
唐莹退到外面去。
林安暖看着那个男人,“她受伤了,她若死了,你也跑不掉,不如,做个交易,你放开她,我替她。
如何?”
男人看了看苏夜白与顾景深两个男人,“让他们两个出去。”
林安暖冷声道:“你们出去。”
苏夜白:“林安暖,你别乱来。”
“那是我姐,我不会乱来。”
顾景深沉着眸。
“快出去,快点,要不然我就动手了。”
男人显然已经到了奔溃边缘,抵在浅夏脖子上的刀子,都已经划出一道血痕了。
苏夜白怕了,“好,我们出去,你冷静,你冷静一点。”
苏夜白退了出去。
顾景深愣着没有动。
“快出去。”
男人对着顾景深吼。
“出去。”
林安暖也将他给推了出去。
男人看着林安暖,“你过来。”
林安暖朝着他缓慢地走过去。
外面的人,死死盯着里面这一幕,在找机会。
快接近他的时候,男人突然道:“等一下,我不相信你。”
林安暖看着他,“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
你一个男人,你拿刀抵着我,我也跑不了不是,再说,我怕死,我也不会跑。”
男人则是盯着她缠着纱布的手,突然道:“去拿个碗,打碎,把手割了。
你受伤了,没有反抗能力了,我才能相信你。”
这里正好是一家快餐店,很小的那种,就只有一道门。
林安暖去拿了一个碗,毫不犹豫打碎了,捡了一块碎片,然后盯着他,“看好了。”
她丝毫没有犹豫,朝着自己已经受伤的左手上割了一道。
顾景深眸色冷冽的想冲进去弄死那个男人。
男人盯着林安暖的动作,抵在浅夏脖子上的刀子离开了。
就是这个机会,林安暖突然冲了过去抓住了他握着刀子的手,顾景深与苏夜白两人也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冲了进来。
最终,男人被制服,浅夏得救,林安暖手上的伤,加重了。
制服了男人后,顾景深拉着她的手,林安暖冷冷推开了他。
浅夏被送进医院抢救后,苏夜白在手术室外等着,顾景深陪着林安暖去处理伤口了。
医生解开了她手上的纱布,给她处理伤口时,顾景深站在一旁才看到,她之前那道伤,也是被什么割的。
脑子里,瞬间就蹦出了一个念头,她又做了伤害自己的事情。
那日他带着宁宁离开后,她发生了什么?
处理伤口过程中,在她脸上看不出一点点疼痛,她似乎是感觉不到疼一般,全程,就没有喊过一声疼。
医生交代了一番,让她最近一定要注意伤口,每天都要换药,伤口千万不要碰到水,饮食上也一定要注意。
她也只是淡淡应了句,处理好了伤口,便跑着去手术室外等着了。
浅夏很快也从手术室推了出来,性命没有大碍,身体也没有哪里骨折,就是当时就撞晕了,现在依旧昏迷中,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vip病房。
浅夏还一直昏迷着,苏夜白看了眼他们两个,最后和林安暖说,“今天,谢谢你了。
你手上的伤,没事吧。”
“她是我姐,你用不着和我说谢谢,要说谢谢的话,是我该和你说才对。
至于手上的伤,没事。”
“不早了,让阿景送你回去吧。”
“不必麻烦顾先生,苏医生一番好意我也谢了,我姐这里,我守着就好。”
顾景深转身就走。
苏夜白也直接把林安暖给推了出来,“她是你姐不错,但她是我女人。
所以,你该干嘛干嘛去。”
苏夜白又把自己车钥匙给了顾景深,“开我车回去。”
此刻,已经晚上九点多,将近十点了。
林安暖还是穿着那一身黑色礼服,站在夜色中,夜晚的凉风吹来,冷彻心扉。
顾景深看着她这幅样子,想脱下自己外套给她披上,但她已经招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了。
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眼前离去。
上了苏夜白的车,想到今日见面种种,想到她在宴会上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时的模样,想到她后来那样毫不犹豫用碎片割伤自己时的模样,想到她在医院,一声不吭时的模样,他是怎么都忘不掉。
突然,看到车上的包,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她今日在宴会上时拿在手里的包。
林安暖打车在星悦小区门口下,要付钱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包包落在苏夜白车上了,她手机在包里。
“师傅,不好意思啊,你能不能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家去给你拿钱。”
正当林安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南宫锦的声音传了过来,“木木。”
看到他,林安暖眸子突然就湿了。
南宫锦给付了车费。
林安暖下车,看着他,眼睛红红的。
“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正打算报警找你。
说好八点准时回来的,我可是在家等了你两个小时,早知道我就陪你一起去了。”
望着他,林安暖这一刻太想要一个拥抱,“南宫锦,能不能抱抱我?”
“抱你可以,你可别对我有什么想法。
记着,咱们可是兄妹关系,兄妹关系,知道不?”
他语气似乎一副嫌弃的,但却是将她给搂入了怀中,紧紧抱着,轻声安慰,“好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林安暖哭得伤心,她今天,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她姐出事。
从出事地点到医院,她不敢哭,不敢把脆弱的一面露出来,可是这一刻看到南宫锦的时候,突然就忍不住了。
“哎呀,你哭就哭啊,可别把眼泪什么的往我衣服上蹭啊,很贵的。”
不远处,顾景深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觉得刺眼无比。
她最终,是扑向了那个男人的怀里。
原来这些时日,她没来御景园看过宁宁一眼,甚至也不来找自己要宁宁抚养权,是因为,她身边有南宫锦陪着。
是啊。
有南宫锦,有这样一个男人,他们将来,会生孩子。
不需要宁宁,不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