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夙琛之所以被人称为“上帝之手”,是因为他超敏锐的手术直觉。
外人看来手术是要将学术与经验结合,然后在人身上探讨的。
但是颜夙琛却是像是能够透视一般,准确的找到病人的病灶所在。
做手术的时候,他只要伸手摸一摸,按一按,就能够发现症结。再看一下病例,根据过往的病史或者治疗方案,就能够找到最佳的手术方法。
颜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说过,这是老天赐给颜家的宝贝,是为人医者几百年甚至千年都难见的福祉。
然而这是福,也是祸。颜老爷子几次三番的勒令颜夙琛必须藏拙,将自己的那点本事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要在人前露出来,哪怕是颜家自己的人竟。
颜夙琛早慧,这件事情几乎不用老爷子强调,他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办。
原本他表现的普普通通,直到在德国上学那会儿,大学毕业以后的毕业旅行,他们一群人到了一个山区去露营,结果遇上山洪。
当时除了颜夙琛之外剩下的十一个伙伴无一幸免,全都面临危机。颜夙琛顾不上禁令,就直接伸手动作起来。
他虽然身上带了些基本的手术工具,但是根本不足以应付所有的问题。
咬着牙在野外找了许多的替代工具,才勉强为大家进行了手术。
这也是为什么,在遇见方子圭的事情的时候,颜夙琛能够临危不乱的解决。他在十八岁的时候已经经历过比这更严重的问题,所以方子圭那时候他是真的有把握。
因为十一个孩子都得救,当时在德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颜夙琛以及颜家都不希望这件事情牵扯到颜夙琛本人的身上,于是颜老爷子和颜夙琛两个人想了一晚上,塑造出一个游侠一般的人物——“上帝之手”。
欧洲人普遍信教,对于“上帝”两个字有一种奇妙的坚信。
颜夙琛将“上帝之手”说成一个头发花白不知年纪,手段超高甚至带有神力的男人,竟然得到了当地的信任。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颜夙琛每年都要去一些疾苦的地方进行外科手术。
一来是为人治病,二来是磨练自己的技术,三来,则是要加强塑造“上帝”的角。
原本事情进展的十分的顺利,但是近年来或许是因为“上帝之手”的名气越来越大,开始出现了问题。
不少人冒充“上帝之手”到医院行骗,或者是造假药。近来更是出现了“上帝之手”做人体试验的消息,甚至买卖qi官,买卖人亻本。
成仁几年来忙着的事情也是这个,萧邦和韦成卜也是到处帮自己打听,却始终没有任何的消息。
然而现在看来,似乎……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看见颜夙琛的表情不太对,丁丁就有些担心,“真的很严重?”
颜夙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点了点头,“你说的那几个名字我并不是全知道,但是能够想到的几个……都已经遇害了。”
丁丁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什,什么意思?”
“你说的那些人里,有三个人是成仁办过的案子。当年我甚至还给他当过法医,解剖过几个尸体。”颜夙琛不想把自己“上帝之手”的事情暴露出来,只是对丁丁说道,“我想,骆嘉豪可能跟那些命案有关系。”
丁丁一脸的不敢相信,她倒不是觉得骆嘉豪怎么正人君子之类,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实在是骇人听闻……
颜夙琛不想让丁丁为这种事情担心,拉着她直接离开了。
到了车上,他把这个消息跟成仁说了一下。
“成,我知道了。”成仁听起来似乎有些疲惫,听了颜夙琛的话以后他就直接把手机给挂了。
颜夙琛看着手机,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怎么了?”丁丁以为又有什么事情,十分担心的看着颜夙琛。
“没事,”颜夙琛笑笑,“这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哪里那么容易解决?我们慢慢看看,不着急。”
丁丁这会儿平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刚才太毛躁了,成仁都已经接手几年了还没有结果,她一个小人物有什么好着急的?
颜夙琛打算直接开车去吃午饭,丁丁也觉得饿了,自然没有异议。
车子开出停车场,颜夙琛就直接往老街那边去。刚走出去不到一千米,他下意识的从后视镜里往后一看,果然看见一辆黑卡宴跟着他们。
想到刚才丁丁说的事,再稍微一联想,颜夙琛就知道那看来是骆嘉豪了。
颜夙琛也没告诉丁丁,只是继续开车前行。
到了老街那边,他特意选了一条车子比较少的路走。
拐了一个弯,颜夙琛见骆嘉豪还没追上来。在拐弯后稍微一停,从座位下面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朝着侧后方扔了过去。
盒子在地上颠了两颠,接着就有黑的像是小钉子似的东西
tang蹦出来,很快铺了一地。
丁丁往后看,颜夙琛却伸手捏了她的脸一下,“看什么?我就随手扔个垃圾,你也要看?”
丁丁瞪他,“怎么这么不稳定?”
颜夙琛揉了揉鼻子,“没办法,偶尔也想试试不一样的风格嘛。”
丁丁朝着他挤眉弄眼,颜夙琛哈哈一笑,发动车子继续往前走了。
骆嘉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上来,他跟颜夙琛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车距,所以在他拐弯的时候他还没追上。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结果一到拐弯的巷口,骆嘉豪就听见车胎“怦怦”几声。下车去看,就看见车胎上扎了不少的钉子。
他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是被颜夙琛发现了的。
*
成仁抹了把脸,将脸上的疲惫收起来,挂着笑意进了门。
一进门,就闻见空气中香甜的味道。知道季婉茹又做了甜点,他的脸上笑意更浓了一些。
季婉茹跟他不一样,她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家里一定要摆放着花,虽然是假的。墙上挂着壁画,是她自己画的。阳台上被做成了榻榻米,罩着茶玻璃,坐在那里喝杯茶都是享受。
成仁跟她结婚好几年了,从未享受过她准备的一切。
现在,他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享受他们的夫妻生活了。
“你回来了,”季婉茹听见声音就往外看了看,看见成仁,就点点头,“等会儿,我马上就把菜做好了。”
成仁赶紧点头,脱了衣服就往浴室走。
季婉茹喜欢干净,而他身上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怪味道。
洗了澡,成仁看着软塌塌的地方,有些无可奈何。
他很想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不想离婚的决心,也很想用自己的热情让她知道自己很爱她。
但是季婉茹结婚了,他觉得自己不该表现的像是几百年没吃过饭的禽|兽。
洗了澡出来,季婉茹已经将饭菜摆在了桌子上。
成仁走过去坐下来,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季婉茹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拿着东西。
她坐到成仁的对面,将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签了。”
成仁看了看,脸变都不变,直接就给撕了。
这是他们两个这段时间的常态。
季婉茹不吵不闹,也没有声嘶力竭。
每天给他做饭洗衣,也不跟他大小声。
只是吃饭前都会递过来一份离婚协议让他签字,而成仁则无一例外的直接就给撕掉。
果然,成仁撕了以后季婉茹也没有说话,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季婉茹连吃东西的时候都温柔又可爱,那样子就好像不是吃的家常小菜,而是什么饕餮盛宴一样。
成仁看着她,忍不住的有些食髓知味。
心想自己到底是瞎了眼还是蒙了心,跟季婉茹结婚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漂亮过?
季婉茹胃口很小,几乎是吃完了一小份米饭以后就饱了,菜都没怎么吃。
成仁每次都会把她做的饭菜吃光,所以即使季婉茹去洗碗了,他一样还在那里吃着。
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吃着吃着,眼皮就有些沉重。
他一个特警,当然知道很多东西是什么意思。
几乎不用怀疑的,他就知道自己是吃了安眠药了。
成仁有些想笑,没想到季婉茹会对他用这一招。
知道他不会怀疑她做的东西,就……
季婉茹洗完碗出来,又从桌子上拿过一份文件。她坐在成仁的对面,见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目光已经有些涣散,就直接拿过了他的手。
“婚是迟早都要离的,即使你不愿意也没用。我订了明天早上的机票,你好好睡一觉,起来以后……我就不在了。”
“你,你要去哪儿?”成仁说话有些不利索,手上也用不上劲。他看着季婉茹,十分的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季婉茹按下了手印,就将文件装了起来,接着默不作声的走到卧室。
成仁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过去,即使睡着了,眼眶也红红的,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对不起对不起”。
*
颜夙琛接到成仁的电话以后,只是叹了口气。
“兄弟,让你们都静一静。你这么多年为了追逐梦想追逐事业,确实对不起婉茹。但是……事情也没到你想的那么糟糕。”
成仁在那里似乎是哭了,声音有些暗哑,“她对我死心了。”
“要是真死心,就不会留着孩子。只要孩子还在,你就有机会,别担心。”颜夙琛只能安慰他,“如果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为她放弃事业了,就去追她嘛。”
“可是……我不能为了结个婚,连梦想都不要了。”
颜夙琛笑笑,“那把你媳妇变成你的梦想,不是也挺好的?”
成仁不说话。
颜夙琛知道,成仁其实心里有一杆称在那里。他自己大概早就想好了办法,只是现在不想说而已。他也不逼着,就任由成仁自己在那里想去。
挂了电话,颜夙琛就继续给丁丁上药。看见她询问的目光,就嘟起嘴看了看她,“一个亲亲一个字。”
丁丁直接抬起脚,用脚丫子推开他,“滚!”
颜夙琛哈哈大笑,抱着丁丁在床上滚了滚,沾了好大的便宜。
“成仁怎么了?”两个人闹完了,丁丁才坐在颜夙琛的身边问道,“听你刚才的意思,好像是……”
“婉茹要离婚,”颜夙琛也跟着叹了口气,“婉茹觉得成仁一直以工作为重,根本不在意她。加上怀了孕……可能心里不舒服。”
丁丁眨眨眼,“离婚?”
“嗯,”颜夙琛亲了丁丁一口,“等我们结婚了,你说什么都不能跟我离婚,知道不?这两个字都不能提,要不然我死给你看。”
丁丁忍不住的觉得好笑,“你耍赖啊?”
“我要是做错了事你就教训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我要是欺负你你就把我逐出家门,在大街上饿死。但是说什么都不能提离婚,知道嘛?”
丁丁觉得好笑,“为什么?”
颜夙琛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又浓情,“我就是宁可死掉,也不愿意失去你。”---题外话---亲爱的们~求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