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的看了看周二,“你做出这样的事儿,我们应该是在哪里见过吧?”
周二回过头,“没有。”
“行,我也不想和你拐弯抹角的了。”席暮云淡淡的笑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但凭你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背后一定有主使者,说出来你只是受人教唆,所要承担的责任并不大,你可要想清楚了。”
周二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恐惧,许久之后才眯了眯眼睛说道:“都是我干的,我只是嫉妒你们的生意很好罢了,同样是铁匠,凭什么你们的人就能够享受到这样好的待遇,而我,却只能累死累活的干苦活,却只能挣一两个钱而已。”
席暮云看着他的眼睛,便知道他所说的并非是真心话。
她淡淡的笑了笑,轻声说道:“您说的并不是真话。”
“错全都是我的错,是不是真话有那么要紧吗?”周二大声说道。
“对你来说或许你只是个马前卒,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而对于我来说,我更想让这个将我工厂毁于一旦的人绳之以法。”席暮云淡淡的笑了一声。
周二不说话了,眼神中露出些许悲哀,或许悲哀他只是一个棋子,或许悲哀,现在的身不由己。
席暮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应当是被威胁了。
而且她刚来时,衙役的态度,那简直是拽的上天,县太爷在见到她的时候态度又放缓和了几分,这其中真是有几分耐人寻味。
该不会是在她来之前,周二已经和什么人见过面了,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三缄其口。
思及此处,席暮云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你不用害怕自己说出真相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你把你的难处说出来,能替你解决的,我会替你解决。”
周二咬了咬牙,看向席慕云,“你们都是一样,只想要利用我而已。”
席暮云知道,他恐怕是被威胁住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的态度,一时之间也没办法跟他保证,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不用理会那些人所说的话,他们只是想利用你而已,而我只是想得到这次比起他们来说,我应该是那个最值得信任的人,不是吗?”
周二叹了一口气,许久之后又点了点头说道:“你走吧。”
席暮云见他的态度这一般奇怪,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疑惑。
说不定又是这里的官员被收买,周二之前肯定是见了什么人,所以才会如此举棋不定。
席暮云知道,没有证据的事情说出去,不会有人承认的,县太爷收了那笔钱,又怎会自揭其短。
“你好好想想吧。”席暮云说罢,从牢房里走了出去。
县太爷居然没走,一直在外面等着,等席慕云出来之后便问道:“席姑娘跟他说什么呢?”
席暮云既然他的态度倒是有些奇怪,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好奇啊?”
县太爷笑了笑,“我只是想得到些线索罢了。”
席暮云见他的模样,就知道这其中不正常。
恐怕这县太爷也是想两头讨好,所以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她心里头有些不安定,恐怕两人各自想做些什么,他都会在其中和稀泥。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也没什么线索,只是确认是有人指使,只是这指使之人是谁他还不愿意说出罢了,不愿意说,我也总有千种办法让他说,再不济,我可以请许大人帮我带到京城里,听说京城的牢狱中,刑罚千种百种残酷无比,总有一种办法能够让他开口说实话。”
县太爷听闻此言,连忙说道:“这倒不用了吧,说出去我这个小县丞倒好像多无能一样,连这一点小事都搞不定。”
席暮云淡淡的笑笑,“不会有人这么想的,毕竟放火焚烧,这可是多么重的一件事儿,万一出了命,你一个小小的县太爷,恐怕也解决不了,我也不是打击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县太爷听闻此言,微微地点了点头,“席姑娘说的也是,只是我现在还能搞得定这件案子,席姑娘也不用麻烦许大人了,许大人毕竟在忙着和五皇子修建水坝的事情,必定没有时间。”
席暮云一听这话,了然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我总不能事事都依靠他。”
县太爷忙不住的点头,“对,没错儿。”
席暮云既然他的模样变得更加确定,他肯定是吃两家饭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最是他。
这个时候和他争辩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只会徒增烦恼。
她不动声色的笑笑,“我也累了,想回去了,你们务必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吐出来,冤有头债有主,我自然会找那个人算账。”
“是。”县太爷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席姑娘。”
席暮云笑了笑,这世风日下,真是到哪都一样,见人下菜碟。
她能够得到这样的优待,也不过是因为齐离琛和许不知的缘故,若是离了他们,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哪能得到县太爷如此另眼相待呢?
只是身份在贵重,恐怕也抵不过一个财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恐怕也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了,为了钱财,总是有人愿意主动选择走到悬崖边上。
从县衙里出来,席暮云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现在也正在看他,眼神碰撞的那一刻,对方的神色微微有些闪烁。
席暮云并没有在意,走了出来对翠云说道:“我看这事不简单,龚爸下海又在其中搞鬼,才导致周二不愿意说出幕后主使是谁?他分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被教唆犯罪,若是真的论起来,又有人愿意主动赔偿的话,他的罪名不是很大,顶多做几年牢就出狱了,如果他全部揽下罪名并且无钱可赔的话,那么,他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席暮云知道,但凡是正常人都会权衡利弊,更何况,在证据如此明显的情况下,更没有人会独自揽下责任,因为这样不但没有用,还会罪加一等。
周二一定是被威胁了,或者是提前说好,或者是刚刚又有什么人来给他醍醐灌顶了一番。
翠云点点头,“我看一定又是夏家搞的鬼,小姐,咱们怎么样才能让夏家彻底被这一件事情给拖垮。”
席暮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公堂上做任何事情都是要讲究证据的,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空谈,周二现在什么都不愿意说,连我们唯一能够掌握的人证都没有办法,更别说其他的了。”
翠云气得直跺脚,“真是气人啊,江湖上也有江湖的解决方法。”
“你干什么啊?”席暮云见她视恶如仇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了,“江湖人的手段,应该不会带着一群蒙面黑衣人冲进夏家,把夏家给灭门了吧。”
翠云见席暮云这个时候还能够开出玩笑,撅了撅嘴说道:“小姐,人家说正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