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和赵大人有什么关系?”顾西洲深吸了一口气,在这个关头,他已经让他的人小心做人了,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种关头,居然还有人能够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不,不会是赵远做的,他早就已经说清楚了,现在朝堂上有人在针对他,让所有人夹紧尾巴做人,所以,不会有人这样做的。
还是有人在算计,顾西洲站起身来,“丞相,丞相啊丞相,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站到了五皇子那边。”
“属下倒觉得并不尽然是。”亲信说道:“丞相,似乎有别的目的,之前,跟五皇子交好的礼部侍郎,他也曾命人暗中使过绊子,如果真的是一家子,他又怎么会这么做?”
“现如今想不了这么多了,你回京去,打听消息,这个人我必须保下来。”顾西洲道。
亲信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顾西洲本来想留在这里,时刻盯着顾江林的行动,可现在看来,好像不太有可能了,如果京城那边的事情真的很严重的话,他就必须得回去了。
坐立不安的,等到晚上清醒给他传来了消息,事态真的很严重,皇上似乎对这件事情非常生气。
现在朝堂之中没有什么事情比水患的事更加重要了,打蛇打七寸,丞相所做的这些局,可谓是处处都戳到了皇上的痛处,事情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会严厉打击呢?
他愈发的心神不宁,知道在兖州也待不了几日了,便叫来了何正林。
何正林依旧很忐忑,虽然他们家族承袭县公之位,但他的父亲,在晚年的时候,早就已经退出了诡谲风云的朝堂。
他虽然看着爵位很高,但是,实则只是空职而已。
如果能够借势,再度回到朝堂,拥有更高的权势,恐怕,他的先祖都会感到安心吧。
“六皇子有什么吩咐?”他笑着问道。
“在京城中,我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必须得回去了。”顾西洲略微沉吟了一番。
何正林立刻反应过来,“六皇子是想要我紧紧盯着五皇子吗?”
“倒是个聪明人。”顾西洲满意的点了点头,“到时候你想开什么条件,便开吧。”
何正林砰咽了一下口水,一个皇子的承诺,可以比得上价值万金,他点了点头,连忙行礼,“为五皇子做事,不敢要报酬。”
“好了。”顾西洲打断了他那些假惺惺的话,站起身来说道:“如果事情完成的好,我必定当会在皇上面前夸你的好处。”
“多谢五殿下。”何正林道。
第二天一早,顾西洲就回到了京城,本来想见一面赵远,商讨一下该如何解决此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门口的一个区区小卒,也竟敢拦他了。
他横眉冷对,“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狱卒听闻此言,点头说道:“自然知道,您是六殿下,是皇子。”
“既然知道,为何敢拦着我?”顾西洲冷冷的问道。
“这是皇上的意思,不能让任何人见到他,包括六皇子您,而且皇上说了,如果您来的话,就让我给您说句话,如果德行有亏,那么也就不配做皇帝了,最重要的还是天下的黎明百姓,而非是自身荣辱,小人不懂这番话,还得六皇子您细细品味。”狱卒不卑不亢地说道。河源书吧
顾西洲听完这番话,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有一股寒意,从心底里迸发出来。
皇帝让一个小小狱卒替他传话,就说明已经心寒了,而且能够说出这番话,皇上应该是确定,这件的事情是他要求赵远做的。
丞相真是好谋算啊,利用了他和五皇子之间的矛盾,让皇上对此深信不疑。
老狐狸,果然是名不虚传呐。
顾西洲冷笑了一声,“不能进去,替本皇子传个话,总该可以吧,皇上可没有说不能传话吧?”
狱卒愣了一下,微微地点了点头,“自然可以。”
“好,我说你听着,告诉赵远,有什么委屈别埋在心里,尽管说出来,皇上一定会替他平冤昭雪的。”顾西洲道。
他也只是想告诉赵远,自己一定不会忘记他。
狱卒点头,表示已经听清楚了,而且承诺会转达给赵远,顾西洲这才离去。
兖州,顾江林早就已经集结了不少纤户还有采珠人,让他们清理河道的泥沙,这项工作大概一个多月就能够完成了,到时候,正好天气也热点了,退潮之后,就可以修建水坝了。
正亲自监工,却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人鬼鬼祟祟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工人,虽然是素服,但是衣服材质不一般,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的。
他厉声喝道:“是谁在那里。”
何正林走了出来,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道:“在下兖州县公。”
“我知道你。”顾江林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好感,这个人以仗祖上的功勋再次地为非作歹,大错虽然没犯,可是小错一大堆,有时候甚至敢动公款。
这也是他查出来的,只不过没有证据,但是想来此人不参加科举,只是继承县公之位,便在这里胡吃海塞,便知道他是胸无大志之人,顾江林自然不会喜欢这样的人,便觉得传言多了几分可信之处。
“那真是下官的荣幸。”何正林笑着说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记得,兖州的事情自然有刺史负责,不需要劳您大驾吧?”顾江林笑了一声说道。
“嗨,这兖州发了灾,我身为兖州县公,自然责无旁贷,所以便到此处来看看,有没有能够帮得上忙的。”何正林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个还算是光明正大的借口。
顾江林笑了笑,“你食邑百户,祖上更是积累了不少钱财,拥有数个农庄,如果要是真有心的话,在大批灾民涌入这里的时候,你就该开仓放粮了,可似乎,当时你府门紧闭,装病不出呢。”
“我是真病了。”何正林立刻为自己辩白,“我从小身子就虚,更何况,发了大水,天气反潮,我更是受不了,所以才病了,现在我是真心想帮忙。”
顾江林能感受到他的这番话,没有一分是出自真心,不过他的出现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何正林就是以吃喝玩乐为第一位,两耳不闻窗外事,又怎么会主动来要求帮忙?
他思及此处,觉得何正林不简单,便冷然拒绝道:“不用了。”
何正林被拂了面子,也没有多么的气恼,反而笑了一声说道:“那也没事儿,我就先走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五皇子您尽管派人到府里找我,我必定会竭尽全力。”
顾江林只是淡淡一笑,“好。”
何正林这才尴尬地笑了笑,转身退了出去,一离开顾江林的视线,他那副卑恭奴膝的样子便陡然消失不见,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说道:“我父亲还是开朝功臣呢,你就这么对我,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