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首和樱组进行修整的时候,这座实验基地中的战斗仍未停止。
入侵者的交锋落幕,B队特种部队尽数死亡。
而所谓的A队也露出了它的真实面貌,英国“圆桌骑士”。
其队长身材修长,整个人若拔节的修竹一般。
在黑色连帽披风损坏之后,一把将其扯落。
“呼”
披风被风吹得鼓胀,那抹黑夜一般的色泽在地面铺陈开來。
他留着一头披肩的金色长发,双眼皮之下是一双深蓝色的瞳孔,有着水晶般神秘的光泽。
白皙得不似男人的肌肤,像是洁白无瑕的美玉。
金黄色的贴身燕尾服,胸前的衣兜塞着一张金色蕾丝边手帕。
哪怕是通过监控设备的呈像,陈文博仍是觉得这家伙帅得不像话。
太踏马过分了。
居然能这么帅。
那个金发男人对着监控设备露出一个微笑,那种英伦贵族演绎到极致的礼貌和从容优雅,几乎变成一柄利剑透过屏幕刺了过來。
他伸出右手,纤细修长的手指却瞬间爆发出可怕的力道,直接将监控设备碾成了齑粉。
“嗤嗤,,”
主控室的那个监控屏幕发出一片杂音,雪花占据了整块屏幕。
“I’mcoming.”那是杂音前最后的声音,充满磁性的嗓音和温柔的语气。
“圆桌骑士什么水平。”陈文博向两支各有伤亡的队伍,提出疑问。
两支残兵队伍皆是平静摇头,将“我不知道”表现得极其理直气壮。
很快,两方人物交汇。
金发男人在主控室紧闭的大门前,向前走出一步。
迎着监控设备,右手放在左胸,行绅士礼节。
“我,戴伟安·爱德华兹伯爵,请阁下开门。”在这个贵族蛊惑人心的嗓音响起那一瞬,陈文博就死死拉住了朝香宫樱舞,生怕她突然花痴中毒冲出去投怀送抱充作人质。
朝香宫樱舞略显羞涩,却沒有反抗,导致樱组和龙首看向两人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陈文博丝毫不觉尴尬,假意研究起和服上的花纹。
不开门就是暴力破门而已,沒什么意思。
主控室大门缓缓开启,两方人马皆是子弹上膛,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便是弹雨倾泻而下。
“我知道你们有自爆系统,再不济也能和我们同归于尽。”
“不如这样,你我都是顶级特种部队,各派三人决斗如何。”
戴伟安伯爵从身旁战友的手中接过一柄西洋刺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总算这人还算睿智或者说沒得失心疯,來个玉石俱焚。
两边皆有伤亡,很快达成协定,三局两胜制。
如果圆桌骑士获胜,龙首和樱组要无条件交出那支不稳定基因试剂。
若圆桌骑士失败,便要立即撤出研究基地。
他们之所以集体选择这一夜前來抢夺,便是因为明日就是拳皇总决赛。
这是最好的机会,更是防御势力相对薄弱的一夜。
于是一场暴力的入侵,很快变成了决斗。
“我先來。”陈文博沒有犹豫,打算拿下一血以壮军威。
未曾想戴伟安伯爵竟然沒有打头阵,而是派出了另一名成员。
那人仍是强大无比,一把双手重剑挥砍间威力恐怖无比。
然而几乎沒有悬念。
陈文博以足为弓,以拳做箭,一记半步崩拳像彗星撞地球一般轰向了宽大的剑身。
“砰。”
爆炸一般的声音响起,重剑夸张地扭曲,几乎成了一个“C”型。
不仅如此,那人也被这股力道震得飞了出去。
伯爵微微一声轻叹,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背上。
那人的摔倒趋势骤然停止,口中却“哇”吐出一口鲜血。
陈文博略有惊讶,戴伟安伯爵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将那人接住。
第二战,是龙首那名高达两米,和众人并不生活在一个海拔线的人物,对战圆桌骑士成员。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整个实验室爆炸般的砰然巨响就沒有停歇过,两个人寸步不让,银色金属的墙面也被打得满是拳坑和裂痕。
开始两边人马还在关注战况,等待着结果。
半个小时后,两边人都淡定了。
龙首和樱组的人更是喝起了热腾腾的咖啡,不时有一句每一句地叫着加油。
一个小时候,两边人都不淡定了。
两人皆是筋疲力尽,鼻青脸肿,浑身都是伤痕。
更为让人无言的一幕,就是两人从开始的威猛无比的高手对决,已经发展到街头斗殴,比谁打架更狠更有气势更不择手段了。
两人喘着粗气,扭打在地面,身体的每一处几乎都被充当成了武器。
手肘、膝盖、下巴、甚至每一寸骨节,到最后更是开始撕咬。
不是女人打架那种咬人,而是野兽般的“真·无双撕咬”。
一口下去,便能撕扯下一片血淋淋还的肉,能咬断动脉血管绝不咬静脉那种。
陈文博陷入了迷之沉默。
居然亲眼见证了这一幕人类退化史,从特种兵到街头不要命的混混。
两边人马迅速商量出结论,这一局算平手。
但两人都是特种兵爷们儿,谁也不服输,居然踏马的不答应,还要继续干。
坑爹啊这是。
陈文博和伯爵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会意地走了过去。
各自给己方人员后脑勺來了一下,直接拖向一片。
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简直天下太平。
第三场,朝香宫樱舞迎战戴伟安。
两人相对而立,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文化,更是不同的画风。
却是同样的赏心悦目。
金色燕尾服与皮鞋,粉色和服与木屐。
金发蓝眼,黑发黑眸。
西方人的坚毅轮廓,东方人的温柔线条。
一柄西洋刺剑,两柄东瀛武士刀。
看起來很和谐的场面,突然就被朝香宫樱舞打断了。
东瀛拔剑术。
其实很难说是拔剑术还是拔刀术,毕竟日本武士刀的造型总有些刀剑不分。
但那一抹亮光乍现的瞬间,还是惊艳了整个夜晚。
伯爵单手竖起刺剑格挡。
“咔擦”
在那一瞬的巨大爆发力之下,伯爵屹然不动,手中的刺剑却断为半截。
那半截剑身当啷落地,响声清脆。
与此同时,朝香宫樱舞左手的那柄刀鞘于无息之间化作碎片洒落。
陈文博心生赞叹,这才是真正熟练到极致的拔刀术。
“perfect.”伯爵略有讶色,看了一眼弓步持剑的那名日本皇家女子。
朝香宫樱舞毫不犹豫弃掉手中那柄剑。
先前出那柄剑,为秋菊。
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它所代表的皇室身份。
这一次她的手的手按在了另一支剑柄上。
剑光亮起那一瞬,整个主控室的光芒也为之黯淡。
天地间仿佛只有一线银芒。
复又如常。
只是刀锋染血。
侯爵精准而优雅的剑技,也沒能挡住。
这柄剑,名叫落樱,代表武士道那战国无双的精神。
这一剑的爆发力量太过可怕,仅是拔剑那一瞬的力量,就震得朝香宫樱舞持剑之手虎口渗血。
侯爵的半截刺剑彻底报废,一道刀伤横抹过胸口。
防弹衣和内部一层金丝甲一般的无敌防具,同时碎裂,鲜血流淌。
若不是这两重保护,这个爵位极高的男人就要死在这里了。
然而,他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
两柄刀鞘已碎,朝香宫樱舞登峰造极的拔刀术也就宣告无法使用。
他开始了进攻。
哪怕朝香宫樱舞手持落樱,竟然也是节节败退。
伯爵修长的身躯中有着火山般潜藏的能量,反倒是朝香宫樱舞手中绚烂的剑花越來越小,几次只能用作格挡。
似乎胜负已定。
沒有拔剑术,这个姑娘拿什么和自己斗。
侯爵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朝香宫樱舞向后一个疾退,目光平静,做了一个让人震惊的举动。
她左手握拳充作剑鞘,将樱舞刀尖握在其中。
而后拔剑。
伯爵头皮发麻。
陈文博沒有犹豫,风一般來到她身侧,一把握住了那只纤手。
此时那只手掌,已有鲜血滴落。
“我输了。”伯爵叹息了一声。
在这个看似温柔实则坚韧至极的姑娘做出这个举动的瞬间,他就输了。
一只手换取敌人姓名,看似很值。
几人能做出來。
“不,我输了。”朝香宫樱舞倔强摇头。
这一剑沒出,在她看來就输了。
伯爵摆了摆手,不想跟这群疯子争执,带着自己的人平静离去。
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贵族。
“你疯了。”陈文博揉了揉朝香宫樱舞的头发,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
一个温柔如水的皇室姑娘,何苦來哉。
朝香宫樱舞脸上的血污凝固了,左手却又见了血。
“你心疼我。”朝香宫樱舞在笑,温柔得融化人心。
“你看你平时多美,一拔剑跟个疯子似的。”陈文博沒有回答他,而是开始了劝说。
“你觉得那个伯爵帅吗。”朝香宫樱舞也不理他,提出另一个问題。
“挺帅的。”陈文博沒有说违心话。
“我不觉得。”
“武士道只崇拜强者,他太弱了。不论是身手,还是殊死的战意。所以我不喜欢他。”朝香宫樱舞看着这个放下鬼瞳,为自己包扎的男人。
“那我呢。”
“你全方面碾压他,我喜欢你。”
陈文博手上一颤,差点把绷带扯了下來。
“你轻点,我疼。”
这一刻,朝香宫樱舞像个小女人。